王下令镇守边境的金将军把人送回到徐潮手里,朝中有大臣不满王的懦弱,在传旨之时,特意随行赶至金将军帐中进言:“先王在时,咱们就向大晋低过一次头,如今君王才登基,便又向大晋俯首称臣。如此下去,咱们西索国的男儿,筋骨岂不是太软了些?”
有人出言附议道:“金将军,您辛辛苦苦在战场上打下来的江山,忍心让王一个旨意就葬送给贺延寸吗?”“是呀,王这样做,把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置于何地?把我西索国的威严至于何地?”不满之声在帐中此起彼伏。金将军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放肆,这样大不敬的话,你们也敢说出口。”
众人有些懵,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军师咳嗽一声,提点道:“将军奉旨镇守边境,就必须保证大家的安全。既然这谈和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若是故意违背圣旨,岂不是将城中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越泽心领神会:“那除非是有人传错了旨意,将军未能领会到王的意思。”众人明白过来,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帐中外候着的太监,军师开口喊道:“来人。”将士低头进来等候吩咐,军师扬了扬下巴:“帐外有人假传圣旨,意图陷害金将军,给我绑在帐中,等金将军回京之时,交由皇上发落。”将士应道:“是。”
传旨的太监在帐外候了有小半个时辰了。越泽大人先他一步进账,军师说等金将军和他商议完事情再宣旨,他原本在皇上身边就不得势,如今到了这里,他也不敢多言。只是乖乖等着。
突然间被人绑了,他惊慌失措的喊着:“大人奴家只是来传旨的,并未犯事啊。”众人在帐中听着他不断的叫喊,互相对视几眼,越泽嘲讽道:“错就错在他来了这一趟,历史的齿轮总要有几个无辜的人来牺牲的。”
军师展开地图:“将军,人既然已经绑了,那咱们也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徐潮那边,咱们怎么做?”金将军仔细看着地图,思考对策。越泽上前指着地图言道:“金将军,臣有一计。您看这儿。”
他指的地方是一条暗河,金将军和军师直勾勾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越泽见两人没有反驳,于是把他的计划详细的说来。
夜深人静,正是安眠的好时候。贺延寸的营帐还亮着烛火,徐潮搓搓手,这寒冷的冬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今年兵部送来的冬衣不足,兄弟们都有些叫苦连天的。
贺延寸见他缩着脖子进来,指了指旁边的炭火,徐潮先烤了一会儿火,等身子暖和些了,才走到他身边。贺延寸目不转睛的看着沙盘:“怎么样了?”徐潮摇摇头,又想起他压根没看自己,言道:“还没动静。兄弟们都有些待不住了,夜里的风,本来就冷,那地方又靠水,身子都凉透了。”
贺延寸一边移动沙盘上的小旗帜,一边同他说话:“让兄弟们都坚持一下,皇上要的就是一个由头。等那位野心勃勃的金将军一动手,咱们也不用受这个罪了。”徐潮抱怨道:“你说,要真是想动手,直接撕破脸就好了,何必玩这些弯弯绕绕的。”
贺延寸回头看他一眼,笑道:“你是个粗人,自然不懂的文人看中的名声,那可比命还重要,更何况,那位还是大晋的皇上,他总不能不由分说的,这不是给后人留下诟病他的借口吗?”徐潮嫌弃的摇摇头,又凑到火边去了。
西索国动手的时辰和贺延寸估计的如出一辙,外头原本一片漆黑,此时全都亮起来了。徐潮紧张的朝中外头张望,贺延寸见他关心,大方挥手放他出去,嘱咐了几句:“留两个活口,免得到时候死无对证。”徐潮嗯了一声,抽出剑,快步出帐。
不到一个时辰,外头就安静下来了。贺延寸正在写军报,徐潮进来:“将军,人已经全部拿下了。”贺延寸嗯了一声,徐潮想问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可是见他一副专注的样子,又不敢开口问。贺延寸没注意到他的那些小心思。停笔,封好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去。”
徐潮接过,终是开口问道:“将军,那咱们的布防可要加强?”贺延寸高深莫测道:“不必,咱们等他们深入腹地,再一网打尽,他们只要动兵,咱们就装模作样的往后退。金将军这个人虽然征战沙场多年,但是性情很是自负,咱们越是表现出弱不禁风的样子,他的警惕性就会越低。”
徐潮应下:“既然如此,那属下这就嘱咐兄弟们一声,把帐中的一部分主力撤回城中。”贺延寸摇头阻止道:“现在不急,三日之内,我们与金将军必定还有一战。你此时把人撤走,反倒让他怀疑。”徐潮挠头:“属下疏忽了。”贺延寸嘱咐道:“今夜在暗河蹲守的兄弟们,让他们在帐中修养一天,另外,把军医煮得姜汤都给他们送去,帐中多烧几盆炭火,这样的寒冬,身子骨怕是受不住。”
贺延寸的军报,到京城不过花了两天的时间,未过丞书苑,直接由三司送到了承乾宫,皇上一边看着军报,一边高兴的对着安培生说:“这个贺延寸,真是好样的。朕果然没有看错他,这偷袭的手段。逃不过他的眼睛。”三司大人问道:“皇上,贺将军信上说,想让簿完大人带上章栾大人之前从抚远将军府接收的兵力,前去相助,不知您意下如何?”
皇上收敛了一下高兴的神色,问道:“这件事情上,爱卿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