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只剩常宁公主用茶盖划过茶杯的声音,直到案台上的香烛燃尽,漫不经心的女子才示意身边的侍女开口。
粟梅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都起来吧,主持上前问话。”
智释方丈见点名,毕恭毕敬出列:“贫僧智释见过公主。”说罢,又跪了下去。
常宁公主放下手上的茶杯,朝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对方心领神会。
粟梅弯身扶起智释方丈,笑着:“智释大师客气了,这次祈福之事,还烦请您多多费心。”
智释方丈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姑娘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粟梅往人群中走去,发问道:“谁是棠秀姑姑?”
一女子朝着常宁公主正位前跪下:“姑子正是棠秀,公主有何吩咐?”
常宁公主桌上的茶杯掉到地上,粉身碎骨。
粟梅朝殿外扬声道:“齐大人何在?”
齐子都一身军戎,朝常宁公主弯腰拱手:“皇家御林军首领齐子都见过常宁公主,温歆公主。”
粟梅看了一眼前方跪着的姑子,转过身,对着齐子都道:“姑子棠秀,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贪赃枉法,身为出家人,不但破七情六欲,还带坏寺中风气。污了佛家清净之气。本应处以极刑,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加上近日祈福之期来临,棠秀收入县府,终身不得自由,不许任何人探视。”
殿中人大多被弄懵了,不知发生了何事,棠秀更是惊慌,急忙喊冤枉,不等她那又长又细的尾音喊完,齐子都捂了她嘴,快速拖出殿去。
常宁公主从宫女手中接过丝巾,擦净手上溅到的茶水,将目光放在智释方丈身上:“如果本宫没记错,七岁那年,我与方丈应当见过。”
智释方丈脸上惊喜万分:“那年贫僧不过还只是簿九大公弟子之一。公主初遇记挂至今,真是叫贫僧荣幸万分。如今贫僧有幸再见贵人,实属佛祖保佑。”
常宁公主笑意盎然:“方丈说笑了,皇叔当年私下曾对本宫说,你是他最有悟性的弟子,自然让本宫印象深刻。多年未见,方丈有此成就,本宫自然是替你开心,但是方丈可知,聪慧如果用错了地方,就算是佛祖都保佑不了平安。”
智释方丈面色沉静,仿佛没有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公主所言甚是,贫僧定当好好教训寺中不安分之人。”
常宁公主站起身,走到案台前,抽出几支香,:“按理说寺中之事,本宫不宜插手,但是棠秀犯了皇家大忌,温歆公主好性子,本宫却容不得一粒沙子。还望方丈见谅。”
智释方丈不解:“公主这是说那里的话,有错自当该罚。只是不知棠秀所犯何罪?”
馨儿上前,将初入国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智释方丈听完立刻就跪了下去:“贫僧管教不当,多谢公主手下留情。”
常宁公主上完香,走到温歆公主身旁,“无妨,方丈事多难免有所不周,只是这等大忌以后不要再传到其他人耳中,否则整个膳房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常宁公主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某个人身上,“本宫素来身子不好,祈福之事,还望方丈多多辅助温歆公主。本宫想去看看皇叔,不知可否方便?”
智释方丈有些为难:“簿九大公近年来身子不爽,大多时候都在清修,不知会否出来与公主相见。”
常宁公主可惜的叹了口气:“即使如此,那就不打扰皇叔了,本宫身子乏了,祈福之事,方丈与温歆商量吧。”
智释方丈挥了挥手,男子快步上前听候吩咐,“好生送公主回去。”男子点了点头。侧身带路。
常宁公主看了看温歆公主,两人带着默契相视一笑,粟梅扶住常宁公主,跟上男子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