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抚,残阳斜照,将一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田襄被一个青年壮汉拎着,先是觉得被绑的难受,挣扎叫唤了一阵,后来随着行进的步履上下起伏,竟然渐渐进入了梦想。
“这小子心够大的,竟然睡着了!”矮挫老头朝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
“能在荒域中活下来,恐怕不单是心大吧?”粗壮男人依旧对田襄不放心,一路来他一直盯着他,唯恐有什么意外发生。
“是令人费解,多少强者都不敢独自踏入此域,一个婴儿竟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被凶兽虏来的?”有人接话道。
“我一直觉得这家伙不简单,且他口口声声要去田国,难道和我族有什么瓜葛?”皮肤黝黑的男人似是自言自语,突然高声问矮挫老头道:“铁叔,族内会如何处置这娃娃?”
“说不好,回去交给族老们议吧。”矮挫老头顿了,冲粗壮男人努努嘴,道:“你贲哥心里已经有盘算了。”
粗壮男人横了他一眼,“铁叔,此事有族老定夺,我如何能做的了主?”
矮挫老头嘿嘿一笑,“贲,我要不了解你就白活这几十年了。
“哎呦,你到说来听听,我心里是如何盘算的?”粗壮男人咧了咧脸上的横肉。一群人当即就开始起哄,催促矮挫老头开谜底。
矮挫老头扫视了大家一眼,沉声道:“五年一人贡。”气氛顿时凝固了,没有人再接口,唯有行色匆匆地脚步声。
粗壮男人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当然大家心里都清楚,他定然是如此打算的。“人贡”,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隐痛,没有人愿意提起,但谁也无法躲避。
当最后一缕残阳湮没,茫茫草原缓缓暗淡。不知不觉间,已近山丘,远远望去,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几十座石垒泥砌的矮房,散布在山丘脚下。一个村庄,应该说是一个不大但也不算太小的村庄。
田襄此刻刚刚睡醒,小眼惺忪地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有听到刚才那些人的对话,更不清楚这些人会如何对待自己。但毕竟到了人族的地盘,依旧很兴奋。
“贲叔他们回来了!”
一群十来岁的少年跑着迎了上来,帮忙拿东西。一些老人和妇女也立在村口兴奋起来,此地顿时热闹异常。
“贲叔,怎么绑回来个婴儿?”几个十来岁的少年围着被人拎着手中的田襄问道。
“小孩子家少管这闲事,今天练功了没?”粗壮男人故作严厉地吼着。
“练了,练得可认真了。”有个少年连忙答道。
“少来,很多人都没练。”一个年级稍小的孩子稚嫩地反驳。
刚才那少年瞪他一眼,“就你没练!”
他话音未落,就被粗壮男人在头上拍了一下,“数你油滑!“
此时,几位老人和妇女已迎到跟前,围着他们嘘寒问暖了一番,啧啧称赞着今天的收获,最终把话题落在田襄身上。
“这娃娃怎么回事?”一个老妇女心疼地摸着田襄的头,“你们怎么绑着他?”
田襄当即就答:“他们欺负人!”
他话音未落就被粗壮男人打了一耳瓜子,训斥道:“小崽子,轮不着你说话!”田襄瞪了他一眼,刚要张嘴骂人,就听粗壮男人接着说道:“这小东西独自穿行荒域,恐魔化人形,因此绑了他来叫族老们定夺。”
田襄既恼怒又无奈,冲他喊道:“你才是魔化人形!”惹得周围的人暗暗偷笑。甚至有几个小孩互相挤眉弄眼、捂嘴偷笑、窃窃私语,“贲叔是魔化人形。”
“去去去……,都滚蛋!”粗壮男人朝那男孩的屁股上轻踢了一下,斥他们离开。大家顿时笑成了一片,一边说笑一边向村里走去……
一个漆黑潮湿地小黑屋里,田襄依旧被五花大绑着蜷缩在小角落。进村后他就被扔到这里,没人管也没人问,先时他还大喊大叫,期望他们能放了自己。可嚎了半天根本没人搭理,且这个小黑屋里距离那些人似乎颇有些距离,他的嚎叫似乎对那些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后来他不断扭动身子,希望能挣开身上的绳索,可捣鼓了半天没一年成效。此时,手脚被绑的麻木生疼,且又饥又饿,更兼蚊虫叮咬令他苦不堪言,心中又恨有恼,诅咒连连。
这时,空气中弥漫起阵阵烤肉的香味,接着是人群的哄笑以及合着拍子的舞蹈声,田襄腹中饥饿难耐,挣扎着坐起,挪到门口,爬在门缝上朝外看。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一群人围住篝火烤肉、跳舞。田襄砸吧着嘴里流出的口水,骂道:“他娘的,孙子吃喝,爷爷挨饿!”
漆黑之中,田襄四下看着。早些天,他隐约记起自己融合了一块石头,自那时起自己就能夜中窥物,但似乎也仅此而已。田襄无奈且自嘲地摇了摇头。
突然听得门外有动静,田襄连忙向一边挪了挪。一串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愈来愈近。“贲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门外有人问道。田襄心头一惊,把我绑成了这样竟还派人守着。
“嗯!族老们到齐了,把他提过去。”白日那粗壮男人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见开门锁的声音。
门被推开,进来三人,其中一个举着火把。其中两个田襄白天时见过,一个粗壮无比,就是他们称呼的“贲哥”;另外一位是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此时举着火把,映照的黑脸反光;还有一位田襄并未见过,想来就是刚才守在门外的那位。
粗壮男人近前探手拎起微闭双眼的田襄,拽至火把跟前看了看,“小子,你没死吧?”
田襄气不打一处来,猛然睁开眼睛,瞪了他一下,“还没死透!”
惹的三个男人哈哈大笑,粗壮男人拎着转身出门,一边走一边道:“没死透就好。”田襄懒得理他,任由他拎着,随着他甩开的膀子在空中晃悠。
一行人穿过几座石房,经过那片篝火通明的空地。有人一边嬉笑一边打招呼,有人握着兽肉大口的啃着挤到近前,馋的田襄直流口水。“贲哥,这要去干嘛?”有人一边跟一边问。
“送他到祖坛,族老们都等着呢。”粗壮男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听他这么一说,人群围聚全跟了过来。有人说有人笑,赶集一般。田襄着恼但也无奈,不由想起以往看人耍猴时的场景,不过这一次自己是那只被耍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