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识破了。
红萼歪头,堪堪躲过对方第一剑。
乌蒙像看见了新玩具一般笑了:早就发现这个小姑娘速度快,没想到竟然这么敏捷?
那就看看,到底是她快?
还是
他的剑,快!
他再度出剑,速度快到连红萼也只能捕捉到残影!
剑气直扑她的面门!
红萼举鞭,奋起迎击。
对方强大的剑气冲破她内力的屏障,将她震飞了出去。
那一刹那,红萼只觉得剧痛自她的五脏六腑传来,乌蒙霸道的剑气在她的四肢百骸内冲撞。
她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轻盈地落到一根树枝上,吐出一口血来。
乌蒙提剑,再度出击!
红萼的瞳孔映出近在咫尺的剑光,眸光没有丝毫惊惧,只有浓浓的不甘:
她不要死在这里!
她还没有为萧家平反,她还没有为上清宫做多少事,她还没有让安平伯府兴旺!
她怎么能死在这里!
刹那间,《九霄大典》竟在她体内极速运行,巨大的气流在红萼周身卷起,她的墨发在狂风中乱舞。
内力滔滔不绝地在她的丹田汇聚,她的经脉中前所未有地充盈着这么多内力。
这是一种奇妙的境界,一滴露水自嫩叶划落的时间,在她看来都是那么漫长。
她扬手,带着汹涌内力软鞭便震落了乌蒙的剑。
乌蒙惊疑不定地看着红萼,只见她周身的气势为之一变,若说刚刚不过是一只爪牙锋利的小猫,此刻便是一头凶勇威武的猛兽。
他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是……在生死之间突破了吗?”
他再度挥剑。
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
侧身,弯腰,上跳……
每一剑都被她躲过,剑气触碰不到她一片衣角。
红萼紧闭双唇,不让气血喷涌而出。此刻,越来越多的内力在她的体内汇集,她只觉得自己的经脉就要承受不住了。
乌蒙停下动作,喘着粗气,“小姑娘,不错……”
他的话还没说完,
一鞭,穿透他的胸膛。
怎么可能!?
乌蒙瞪大双眼看向自己胸口,向后仰去。
死前的最后一眼,他只能看见红萼那淡淡的眸光。
红萼见他没了气息,再也支撑不住,吐血倒地,浑身剧痛,爬不起来。
昏迷前的红萼只想:不要有小动物把她的脸给踩了……
最先复苏的,是她的触觉与嗅觉。
红萼感到自己躺在木板床上,漏风的屋子里甚至还有些霉味。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外族女子,身上穿着大雍的粗布衣裳,见她醒来,神情惊喜,“姑娘,您醒了?”
窗外,天蒙蒙亮。
红萼感觉到空腹感,问道,“有吃的吗?”
“有!有!”外族女子拿着一碗温热的清粥回来,想喂给红萼喝。
“我自己来就好!”红萼起身,她感觉自己现在除了饿,身子没有任何问题。
她伸出手,果不其然,身上因打斗造成的外伤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光滑细腻的手臂因身上做工粗糙的衣裳磨出红痕。
“在下姓顾,京城人士,乃是去吴越走访亲友,却在路上不慎遇见了歹人,幸懂一些武艺,才拼死杀了那歹人,多谢姑娘这几日的收留。”红萼一边喝着有一股子焦糊味的粥,一边介绍自己道。
她知自己这样道谢,不甚礼貌,但她实在是饿狠了。现如今,她的胃好似一个无底洞一般,怎么填都填不满。
也不知她这是昏迷了多久?
“能再来一碗吗?”
女子端着盛满粥的碗回来,小声纠正道,“姑娘,没有几日……我昨日傍晚与阿伯下集市时,见路上躺了一地尸体,看见您还有气便带回来了……”
她只昏迷了一夜吗?但她身上的伤却好得这般快?
满腹疑虑的红萼接过碗来,几口又将一碗清粥喝完了,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这女子虽一副外族长相,但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极了大雍的小媳妇,“丽雅……我叫丽雅,我家郎君是大雍人。平日里与阿伯在这里生活,郎君……郎君已许久未来了……”
丽雅泪莹于睫,泫然欲泣,红萼有些慌张,“你、你别哭啊!”
“也许……我之于他不过是一个新鲜的玩物,玩腻了便弃之不顾了。可他之于我……却是全部啊……”丽雅拉起袖子,埋头痛哭,“既然会抛弃我……当初又为什么要救下我……”
红萼不知所措,“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
丽雅红着眼,看向红萼,“不会的!他不会出事的!我情愿……他是不要我了……”
“那这样吧,你可有信物?”红萼提议,“等我进了城,帮你打听打听。”
丽雅跌跌撞撞地在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盒,木盒一打开,里面金光灿灿的,简直要闪了红萼的眼睛。
金元宝,金鲤鱼,金发钗,碧玉扳指,各色宝石……
这小小一个木盒里装着的东西,价值连城。看来丽雅的这位“郎君”只怕有些身份。
“这是郎君给我的,我一样都没动!”丽雅小心翼翼地在木盒里翻找着,“找到了!这是郎君给我的玉佩!”
她爱惜地将玉佩捧在手里,看着这块玉佩仿若看着全世界,甜蜜地说道,“郎君说了,这是信物。”
红萼瞅着这块玉佩,觉着有些眼熟,她约莫是在哪见过的。
她搜索着自己的交际圈,还真想出了会干这事的人。该不会是袁家那对兄弟里的谁干的吧?他们的老爹也不是没有可能。
越想越有可能,红萼便问道,“你家郎君姓什么?”
“姓沈。”
红萼听到这个回答,整个人仿佛被点炸,就差从床上跳起来。
“顾姑娘,您怎么了?”
红萼挥挥手,“没事。他约莫多少年纪?什么长相?”
应该不会是司马霁……吧?
“二十岁上下,长得很英俊。”丽雅娇羞地笑了,脸上浮起薄红。
“英俊?怎么个英俊法?”
丽雅将头用帕子掩着,“英俊就是英俊嘛,这世上他最英俊了。”
红萼越想越觉得像司马霁,贝齿都将嘴唇咬出血来。
她记着,司马霁以前四处云游时好像来过好几次吴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