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强化系魔法（三）
挥舞、劈裂、翻滚、格挡、借位斩……
壮汉操使着手上的重装战斧，一一尝试着自己过去想过却从未做到过的复杂攻击。他跃挥越有力，裸露在外的健硕肉体泽挥汗如雨，却对他的行动构不成丝毫影响。
围观的人站得非常远，生怕壮汉正挥舞着的那把可怖巨斧突然脱手，而倒霉的家伙可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的事了。
但一众离得远远的人中却有一个心大的家伙特别例外——只有阿迪亚克像是端详作品的雕塑家一样欣赏着壮汉的挥舞巨斧的身姿，嘴边还“嘿嘿嘿”的怪笑着。
“可以停下来了，先生……”
在傻愣愣的待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后，他面不改色，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一道凄厉的寒风掠过，那是巨斧劈开的空气掀起的浪泳。巨大的斧刃在离阿迪亚克很近的地方一掠而过，巨斧黑铁制的表面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宣告死亡的光泽，连很多在数米之远外围观的猎人都在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后，都被惊得颅脑一颤！不免为站在那里的家伙捏了一把汗。
但阿迪亚克就像尸体一样一动不动。他的脸上没有惧意，只有贼人一般的怪笑，而壮汉也在继续挥舞两下后斧柄重重点地，骄傲的停了下来。
“相当有技巧的手法，先生以前肯定使用过长柄的重武器吧？”阿迪亚克和壮汉对视，对方的双眼里是慢慢的自信和压不住的激动。
“是的！几年前我还在边疆当民兵的时候就是使用长戟的，在改行做赏金猎人后才改用短柄斧的。不过，那配发的长戟肯定无法与这柄战斧相比，无论是长度、重量，还是工艺都有天壤之别……”说到这儿，壮汉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挪过目光到那高高立起的巨斧之上，又顺手点了点地面。
“吼吼，比我还要高的巨斧……这可是之前的我都举不起的家伙，这种武器造出来又是给谁用的呢？”
说到这儿，很多细碎的声音都变得更小甚至没有了。确实，这是很多人心中都有的疑问，但谁都没有站出来解释，包括提供这把武器的格罗和貌似知道的阿迪亚克。至于米克，他虽然拥有丰富的武器知识，但他本来就可以保持沉默，毕竟这种超出实战运用范畴的超重型武器根本不在猎团的武具目录里。
阿迪亚克拍了拍手好像又有话要说，就像之前一样。只不过这次的气氛相比上次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很多人都凑了上去，满嘴都是表示惊讶和佩服的话语。
男人轻微的挥了挥手，意思是不用凑得太近，给他留一点儿个人的空间。
“嘿嘿嘿……相比大家都看见了，我的魔法绝不只是停留在花言巧语上的骗术。我可以像格罗先生向我请求的那样，让即将与怪物正面交锋的勇士们使用这种魔法，但我必须要说的是，这种‘强化系魔法’虽然能大幅增强各位的身体机能，但强度却没有变化……”
很多人听到这儿都是大眼瞪小眼，在他们的认识里“机能增强”和“强度增强”是一码子事儿，区别甚微。
关于这点疑惑，脑袋里没有“憋话”二字的粗人们中很快就有家伙问出了声：
“什么意思？这两个东西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说的明白点就是，虽然你们的力气变大了、脚程和耐力也显著提高，但如果被那怪物的利爪拍个正着，还是会一命呜呼……我给予各位的只有‘矛’，可别以为也得到了‘盾’。各位还是要按计划严格执行，人类的生命依然脆弱无比，可千万别引火烧身了。”
说到这儿，壮汉握着斧柄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高高竖起的斧刃在所有人的面前明显的摇晃。这让所有人的神经紧绷了起来，纷纷退后，连壮汉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惊异的表情。他赶忙抽出另一只空闲的手，用两只手臂的力量重新把住了斧头，将它轻轻躺倒下来。
“斧头怎么突然变沉了！？这是……”他眉头一督，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并不是斧头变沉了，这把武器的重量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他自己正变得无力起来，同时伴随着愈发强烈的疲惫感。酸痛正袭上他的身体，肌肉开始变得绵软无力。放下巨斧后，这个强壮得像熊一样的男人不禁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别说是声音了，离得近的人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产生的波动，就是这么真实。
“看来这就是极限了，嘿嘿……”
“什么极限？难道这样就没了！？”三两个留着莫西干头的猎人发出了油腻的声音，阿迪亚克一如既往地怪笑着答道：“是的，这样就没了，这就是我将要说的另一点。各位，在场的各位；我要说的是，‘强化’不代表‘超脱’，你们依然是人，这爆发性的体能增长其实是在透支你们未来的力气。将长久的耐力集中于一刻，使你们的身体能够几乎忘却疲惫地运转。可是，当你们的身体透支到一定程度时，这和自己未来的体能签订的‘契约’将会被打破。不过各位大可放心，尽管这是‘透支’，但也是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的。只要稍作休息，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原状，我也是为了各位着想。”
他的解释一出，便迎来一片唏嘘，有很多人喃喃地念叨着：“不过如此。”原先存在的惊异感也被剔除的干干净净，甚至有一些失望的情绪混杂在这些声音中。可即便如此，却再没有人站出来质疑阿迪亚克，只是从此前一刻对他的“仰望”变成了“平视”而已。
这也是阿迪亚克的本意之一，他必须展现自己的能耐却又不想让这些家伙过分的神话他，而让他变得特别耀眼。
如此一来，他就能继续混迹在俗世中，而并非“人捧人”最后变成圣人一般的存在，那是他绝对不希望看到的情况。
所谓“魔道”，就该是在黑暗的小道上默默前寻的存在——这就是阿迪亚克自己对钻研魔道下的定义。
人群开始解散，部分被米克和格罗筛选出来的精英则留在原处，准备接受阿迪亚克的“强化魔法”，这其中就有巴克的人影。
而诺依菈则拒绝了这次强化，并且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只是自顾自的、像幽灵一样走开并消失在其他人的视线里。昆拉着伊斯塔，同样识趣地走远了，向着几乎没有人的缓坡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环伺四周，直到确保周围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为止。
“那个魔法的真相是什么？真的只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么？”昆对着伊斯塔很小声的问道。他有预感，这其中的奥秘绝不像阿迪亚克说得那般轻描淡写，这从少女之前的沉醉中也能看出分毫。
“是……是的，昆先生。那是很厉害的魔法，厉害到我甚至不知道它出于何种类别的魔导书。抱歉，昆先生，我刚才说的您可能听不懂。我想稍微解释一下，行吗？”
昆点点头，没有掩饰分毫，他对魔法的概念确实是一片空白。他只能通过名词和名词间存在的最基本的语言逻辑，大致去理解它们的概念，这是一个极为抽象的过程，没有想象力确实很难明白。尽管伊斯塔的解释他未必能听懂，可毕竟对方正极力的思考着，用尽可能通俗的话语向他解释这其中的厉害之处，光是冲着这份心意，昆就必须认真的侧耳聆听。
“昆先生，魔法是规则的产物，这其中也有很多无法违背的基本定理，但它们大多是先人所著的魔导书上记载的概念，很少有人能去印证，现代的魔法也只是根据它们定下的规则一板一眼的使用罢了。而将这些概念、准备步骤，以及相关的背景记录下来的载物也就是‘魔导书’。很多魔法师其实只会死记硬背一些著名魔导书上能够将法术成功发动的段落而已，他们自己并不理解内容本身。所以他们的法术不会‘变化’，只是根据每个人体内魔力量的不同展现出不同的强度罢了。但有一些人却不一样，他们不满足于去施展那些徒有其表的魔法，而是想更深层次地挖掘施展魔法的机理，而他们中能成功做到的人就能用相同的原理施展出法术不同的形态，这就是‘魔导师’。就像是产生火焰的魔法，如果按照书中记载的那样按部就班地施展，施术者只能释放出一团火焰，但如果能够理解其中的原理并在施展时对其进行变化，同样是火焰，就能以‘火圈’‘火流’‘火球’等等形态展现出来，这也正是魔法的魅力所在。”
出乎意料的好懂，这让昆不禁点点头，他其实听得听入神。
“这部分我听懂了，也就是说，你认为那个男人是能变换魔法形态的‘魔导师’而不是光会念经的呆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