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唯心而已(1 / 1)

<>皇历2019年,冬旬。华夏联邦·蠡县。

天——很冷

寒冷的风,在凛冬的夜里呼呼的咆哮着,鹅毛大的雪花带着刺骨的冰冷,夺走了大地上最后一丝的温暖,令一切都归于寂静。

一条悠长而又漆黑的土路上,一个消瘦的身影在雪中奔跑。

那是个瘦弱的女人,穿着一身与寒冬极不符合的单薄的破布衣,赤着脚在雪中奔跑。

一张脸被冻的通红、大口大口的呼出热气,怀里抱着个用黑布抱着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女人一路奔跑,即便是两只脚以及冻裂了,也不敢停下休息。

因为,她怕她会被冻死,一但她停下来,自己的身体就不会再发热流汗,张开的毛孔也会被寒冷的风吹过,冻僵发烧。

所以,哪怕身体已经承受着犹如被刀刮针扎一样的疼痛,她依然不敢停留。

被雪覆盖的路上,印着一个个鲜红的脚印,女妇人重要走进了一件破旧的,低矮的屋子里。

这是一间茅草屋,是她的家,也是她唯一的能够令她有机会活过寒冬的地方。

屋子虽然破旧,窄小。差不多一个半的厕所的大小。但是却还甚至很温暖。

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堆,为这个窄窄的房子带来了被寒冬剥夺的温暖。

“咳咳……咳咳……”

女妇人刚刚走进屋子里,一串急促严重的咳嗽声,就先在屋子里响起。

火堆旁边,一个不过四、五岁大的孩子,通红的脸,虚弱的躺着。

稍稍攒起点力气,想要起身看看,却又被一连串急促且严重的咳嗽给带走了。

“狗儿,千万别起来快躺下,你想在还在发烧,要赶快休息。”

男孩想要再次坐起看看女妇人,但是女妇人却是着急的冲过去,连已经身上的积雪都不顾拍打就到男孩身边,让他又躺了下来。

“妈,我没……咳……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

小男孩压抑着咳嗽的冲动,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对母亲安抚道。

“什么没事啊!都已经烧了两天了,却是一点都没有退,你要是……要是……要妈妈我怎么活啊……”

看着虚弱的儿子,摸着他发烫的额头。母亲的眼底就不住的往外泛着泪光。

“对了,狗儿这几个烧土豆你赶快吃了吧,吃了后,你就有力气了,有力气,你的病也就会好的快些了。”

母亲擦拭一下眼角的泪光,赶紧将怀里的黑布打开,几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烧糊了的土豆躺在母亲的手里。

或许是因为母亲一直用自己的体温为为土豆取暖,所以,即使是在寒冬里,烤土豆依然向外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母亲把土豆放下,捏起一颗烧糊的土豆,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被靠焦了糊了的土豆皮剥下来。

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土豆肉。

“来狗儿,张开嘴把这个吃了。”

母亲捏着小了一圈的土豆送到儿子的嘴边。

儿子,张开嘴嚼咽下去。虽然只是土豆,但是却好似神仙佳肴一样,无比美味。

当儿子吃掉了一颗后母亲又小心翼翼将皮剥掉,然后将小小的烤土豆递到儿子嘴边。

嗅着土豆的香味,儿子咽了咽口水。

不过这一次,儿子没有吃土豆,反而是压下自己对土豆的渴望。

“妈妈你也吃吧。”

说完,就艰难的将眼前的这颗土豆推到了母亲自己的面前。

“不用,妈妈妈妈会吃,等一会,你先吃,妈妈这里还有,等你吃饱了,我再吃。”

母亲安慰的说道,又将土豆递到儿子嘴边,让儿子吃下。

母亲再次剥开烤焦了的皮,然后将土豆抵到儿子嘴边上。

这一次,已经吃了两个土豆的小男孩已经体内已经有了股暖流,有了点力气。

就上去抓住母亲的手,准备自己吃。

但是,当孩子抓住母亲手的时候,顿时叫了疼叫一声缩了回去。

小孩的力气并不大,不可能是捏疼了,小男孩将目光投注在母亲手上,虽然母亲极力掩饰,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一道清晰的淤青痕。

很显然是被鞭子之类的东西抽打过才会留下的。

顿时,小男孩的眼睛也是湿润了。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正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他知道,母亲是在城里靠捡垃圾度日养活他们母子的。

土豆还是热的,那就只有可能是母亲“偷”来的。

然后被人鞭打,在这个时代里,他们都是贱民,被鞭打了也无处诉苦。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不然以母亲的性格是不可能去偷东西的。

“妈,我不吃你吃。我求求你了,别再为我奔波了,爸爸不在了,我只会是您的负担,还是让我病死了,用我和其他人换食…………”

小男孩留着泪,想要母亲放弃他,但是还没说完,就被母亲一个巴掌打过去。

小男孩本就红彤彤的脸蛋,更红了几分。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就是死,我不能让你死!你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给你换回一口吃的。”

母亲气愤,但更多的还是泪水。

如果不是到最后,谁会易子而食。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是最重要的宝贝。

“妈,我……”

“别叫我妈妈,你要还想认我就给我吧这个吃掉,好好把病养好来。”

说着,母亲就将土豆强塞到儿子嘴里。儿子含着泪水,将比拇指大些的土豆给嚼咽下去。

见儿子吃了,母亲这才破泪为笑,继续为儿子剥皮,喂吃。

儿子,也强忍着泪水,将每一个土豆给吃掉。但是,每一口却都极难下咽,如嚼根咽铁一般。

当几个土豆吃完,母亲扶着儿子入睡。

然后再冉冉的堆火之中,将拨剩下的,焦黑的土豆皮给一点点吃掉。

焦苦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但是不能吐掉,必须吃点东西才可以维持生命照顾儿子。

所以,母亲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艰难的将它们下咽,然后在卷卷的疲惫之下倒在了木板上,睡却了。

不知道,还是否可以醒过来…………

……………………………………………………………………

“迪米乌哥斯,你现在对人类有什么感想吗?”

茅草屋外,枫和迪米乌哥斯虽然只是站着,但是想要知道屋子里面的一切还是非常容易的。

风雪的吹打在他们身上,除了堆积外,再无其他。

“我……我不知道,至尊。”

迪米乌哥斯欲言又止,罕见的犹豫了。

在他,不是甚至是整个纳萨里克地下大墓场所以守护者眼底里,人类这种下等生物,除了卑劣的欲望外,就没有一点好的。

现在,却是在眼前上演一副世间真情。

即使是迪米乌哥斯冷血的心,也不由得感觉到一丝异样。

“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吗?唉,人类虽然是下等生物,但是同样一种复杂的生物。片面的看待判断人类你以后是会吃大亏的。”

说完,枫就慢慢的离开了茅草屋前,留下了迪米乌哥斯在一旁沉思。

“我……或许真的,真的没看懂人类吧。”

又瞟了茅草屋一眼,便跟随着枫的脚步一起离开了这里。

其实,不光是迪米乌哥斯的迷茫,连枫自己也开始反思了些许。

最后只能是一句话:唯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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