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爷看着龙虎丹门整个门派拔地飞升，数百道流光划破天际，消失无踪。
整个龙虎山变成了一片荒山野岭，虽然这山原本就有些秃，但现在山上什么都没有了，就像是小爷爷的心一样，空空荡荡。
小爷爷没有骗郑先，他的家人都在龙虎山下的村庄里，那里有他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而现在，他的家人都被龙虎丹门的弟子给带走了，这一别，就是永不再见了，一生缘分到此为止了。
自己的家人跟着龙虎丹门离开，小爷爷还是放心的，至少龙虎丹门不会亏待凡俗之辈，更不会亏待他的父母兄妹，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就这样离去，小爷爷还是感到一阵心酸。
随后小爷爷着实有些气恼，气恼自己的师父。
他明明可以跟着龙虎丹门一起走，他还不想死，却要被师父拉着送死，这些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心中怨念一生，小爷爷屁股底下坐着的那块大石头便声道：“你这是在恼恨为师么？”
小爷爷猛地跳起来，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他憋得慌，不吐不快！
结果小爷爷将腰带解开，掏出米虫般的小东西，一泡尿就撒了下去。
小爷爷正得意，那被他尿中的地方陡然一颤，从来都是坚硬无比的石头竟然从他尿尿的地方龟裂开来。
小爷爷吓得哎呦呦的大叫，脚下一滑直接从石头上滚了下去，摔了个狗吃泥。
小爷爷抬起头来的时候，震惊无比的现，大衍天尊铸的石头碑竟然从中裂开。
对于一个铸碑境界的存在来说，碑身就是他们的肉身，并且碑身受损远比肉身受损要可怕一万倍，哪怕是轻微的损害，都有可能叫铸碑境界的存在在修行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难以逾越的坎儿，哪怕是大衍天尊已经断绝了修成大道的可能，碑身这般碎裂也可能造成大衍天尊身死道消的重创
小爷爷表面上对于大衍天尊没有半点恭敬，但实际上在心底还是非常在意大衍天尊的，不然也不会在地下炉室之中宁可死在炉室里也绝对不将大衍地尊引出去加害大衍天尊。
此时小爷爷眼瞅着大衍天尊的石碑一道道崩碎，不由得大惊失色，从地上一窜而起，顾不得自己的裤子都没有提起来，更顾不得自己裤裆里面潮湿一片，光着屁股就跑到石碑前，伸手连忙按住石碑碎裂的地方，连声高呼道：“师父，师父，快想办法，你的碑被我嘘嘘碎了！”
“徒弟，你这样是没有用处的。”小爷身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小爷爷嗷嗷叫道：“管他有用没用，先捂住不叫他裂开啊，你倒是帮忙啊？”
小爷爷吼着随即一愣，捂着石碑的手依旧死死的按着碑身，但脑袋却转了过来，望向身后。
就见在小爷爷身后站着一个一身白袍的老者，这老者双目炯炯有神，一头雪白的头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一张面容和大衍地尊一样，有着一种玉石的质感，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饱满却又恰大好处的嘴唇，无一处不在彰显一种完美，一种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完美。
他身上说是一身白袍，细细看去，实际上这一身白袍上以白色丝线绣满了各种华丽无比繁复无比的花草纹样，初看一眼毫无特色，细细观瞧下去，精致得叫人感到眼晕。
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都算不得什么，关键是这男子身上有着一种完美的气质，不骄不躁，恰大好处的雍容。
见到了这个男子，你就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区别究竟有多大，见到了这个男子，你就知道自己卑污得犹如烂泥坑之中的脏泥一样。
见到了这个男子，小爷爷完全明白，为何大衍天尊要从自己的身躯之中分裂出一个女子来，这般完美的存在，普天之下，只有他自己才能配得上自己，旁人根本不值一提，再美丽的事物，放在他身边都要黯然失色。
这样的存在除了自己吃自己，和任何女人放在一起，都生出一种被糟蹋了的感觉。
若说这男子身上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这个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过苍凉了些。
小爷爷呆呆的看着这个男子，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
“为师从石头里面走出来，你就不认得了么？”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小爷爷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想象这个之中，大衍天尊应该是一个枯瘦矮小丑陋无比的糟老头子，和眼前这位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大衍天尊道：“你我师徒一场，我总要留给你一点好东西才成，你跟我来吧！”
大衍天尊说完，便朝着那原本被锁龙雾包裹，现在却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大洞的炉室门户走去。
小爷爷莫名奇妙的跟在大衍天尊身后，忽然感到小鸡鸡处一片冰凉，这才打个寒颤，想起自己裤子还褪在膝盖处，连忙将裤子提起来，将白花花的屁股遮掩起来，不过裤子湿了一大截，着实不怎么舒服就是。
小爷爷跟在大衍天尊身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那块被他尿得下面生出不少青苔来的大石头，一双眼里满是忧虑，碑石碎裂代表着什么，小爷爷似懂非懂，但却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大衍天尊似乎知道小爷爷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笑，没有多说。
大衍天尊弃碎裂的石碑于不顾，进入洞中，一路向下。
一直走到了那块万金锤前，伸手拍了拍这万金锤道：“喜欢么？”
小爷爷口水险些留出来，这万金锤他当初舔过，他简直要爱死这块天外飞石了。
大衍天尊道：“这块天外飞石为师想了三千多种祭炼之法，最终全都失败了，不光是无法将其融掉铸型，更多是则是找不到驾驭此宝的方法，这宝贝内中需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内芯才成！”
“不过也并非是绝对无法祭炼，想要祭炼这件宝贝，需要那么一点点的牺牲，三百年前，为师就想要着手祭炼这件宝贝了，可惜，一直都下不去狠心，现在终于是时候了。”
小爷爷闻言眉头蹙起，心中涌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师父，你该不会是要将我祭炼到这天外飞石之中吧？”
炼器之法，千种万种，正统的法门都是采五精开五窍，最多用些炼器之人的精血修为。
但一些阴邪的法门就不同了，将修仙者的神魂收摄炼制入法宝之中是最常见的手段。
有些时候，还要不停的折磨这些神魂，去除这些神魂的本念，同时壮大神魂，狠厉手段层出不穷，这些，在炼器门之中有一本《天机邪典》记录得相当详细，甚至天机门也有专门炼制这种宝物的修士。
对于天机门来说，他们要炼器，什么手段都要尝试一下，正途不成，就要走偏门，结果是最重要的，过程或者方式，都是实现结果的办法，并不比太过拘泥。
也就是说天机门从来不排斥炼宝的阴邪手法。
只不过，真正能够用这种手法炼宝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不是随随便便那个修仙者都能够狠下心来不停的折磨其他人的神魂的，这种天煞般的天性，想当难得。
小爷爷听说大衍天尊终于找到了炼制这块天外飞石的办法，又听说这天外飞石之中缺了一个最重要的强大的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衍天尊该不会将他给炼入天外飞石之中吧？
大衍天尊斜睨了小爷爷一眼，随即冷笑道：“你？把你炼入石头之中有什么用处？你是神魂强大还是修为高深？你这样的家伙炼入石头之中的话，白瞎了这块坚硬难摧，沉重无比的天外飞石。”
小爷爷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立时兴奋起来，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火热的神情，问道：“师父，那怎么炼？”小爷爷虽说总是说自己被大衍天尊抢掠来炼器，各种不甘心，各种埋怨，但实际上，小爷爷对于炼器是非常热衷的，听说要炼制这块从来不曾被炼化的天外飞石，小爷爷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兴奋起来。
“师父，你要将这天外飞石炼成什么宝贝？”
大衍天尊目光重新凝聚在那块沉重无比的天外飞石上，“至少也得是件道器，不过是件伪道器。经剑门有一件仙器，叫做至大剑阁，可惜仙器不是凡人能够驾驭的，那样的宝贝落在我辈手中，不过是暴敛天物罢了，不然为师还真想要看看能不能依古法，炼制出一件仙器来。”
“师父，你说吧，咱们怎么干？”小爷爷越兴奋起来。
大衍天尊微微一笑道：“这次用不着你动手，你就在旁边看着就是，为师有一句话，你且记住。”
小爷爷立时露出专注的神情来，大衍天尊这般郑重其事，想来要传授他无上炼器之法。小爷爷忽然在心中生出一丝不妥来，这种不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对。
“我辈修仙，当求一个自在，这是为师困在碑中数百年后悟出的一个道理。至于大道不大道，那东西不必刻意追逐，越追越远！记住了？”
准备记下炼器妙法的小爷爷不由得一愣，万万没有想到大衍天尊竟然就是要说这么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语。
“罢了，你记住就好，也不指望现在你的能够理解这句话！，还有一件事，你得帮为师杀点人，那些跑到这里来毁灭龙虎丹门的修仙者，有五六成都是当初毁灭我天机门的罪魁祸，不必太多，杀够一千个，你师父我就瞑目了！这件宝贝也就算初步完成了。”
大衍天尊说完，微微一笑，小爷爷感到胸口骤然一痛，犹如火烧一般，他胸口处那天机门的火焰猛地活了过来，向下吞噬大衍地尊烙印在小爷爷胸口的冰晶烙印。
大衍天尊随即身形雾化，化为滚滚神念，投入到了那一块天外飞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