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简陋,随便坐吧。”九爷推开小屋的木门,把张铭玉让进了屋中。
屋中的东西摆设一眼尽收眼底:左手边摆着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褥子上整齐的摆放着被子和枕头。
正对着自己的是一扇窗户,窗户下放着一张小木桌,桌子旁摆着三个板凳。桌子上摆着一盏油灯和碗筷。
右手边则是灶台,灶台紧靠的墙早已经被熏得漆黑。
看到九爷家如此这般,张铭玉咂咂嘴,心里不是滋味,但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笑着点点头,进了屋中。
两人找地方坐下后,没等张铭玉开口,九爷倒先问了:“小伙子你现在跟我说一下老沈的情况吧。我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老沈的情况不是很好啊。”
张铭玉点点头:“不错。我也不瞒你。沈处长目前的身体情况确实不是很好。”张铭玉便把沈老在天津遇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在他来之前熊小光特地吩咐了张铭玉,因为他猜到九爷可能会问到沈老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也难为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要经受这样的折腾。要倒回十多年前,老沈可是当时中国数一数二的人物呀。”听张铭玉说完九爷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儿。毕竟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听到朋友受难,他心里也好受不了。
“不过九爷你也别太伤心,沈老的身体现在经过治疗已经基本痊愈。估计我从河南回去,沈老的身体也就好了。”
“我们这哥几个,就他最不让人省心了。光说他了,还没问你,来黄河找我,又有什么事了?”九爷是明白人,说了几句沈老后便直接引出了主题。
张铭玉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九爷,九爷拿着照片看了两眼,摇摇头:“这小子看着面生,没见过,怎么,你来找他?”
“对,这次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来找他,九爷,您久居黄河岸边,这段时间黄河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九爷放下照片,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倒是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不过黄河最近的水流比以往小了不少,估计又快到断流的时候了。”
张铭玉一挑眉:“断流?”他下意识的把断流和九鼎联系在了一起。
九爷手指停下:“对啊,黄河是个脾气不定的家伙,说不定哪天你睡醒来就看到面前是一条干枯的河道了。我记得开始的时候是七十年代那会,一直持续到现在,最近又有些势头了。”
张铭玉搬着凳子挪到了九爷身边,几乎和九爷挨着了:“九爷,您能跟我讲讲黄河断流的事吗?”
九爷哈哈一笑:“行啊,你要愿意听,我就和你说说。”
“那得是七十年代中期那会了,那会特别办还没有成立,老沈还在越南前线,而我则是黄河边上种着一亩三分地,其余时候先闲来无事就去黄河里面游上一圈。现在想想,依旧是那么怀念啊。”说道这里,九爷不由感叹了一下,可惜已成回忆。
九爷顿了顿,组织一下语言后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忘了是哪一年的夏天,那年夏天出奇的热,给田里浇完水后,我实在热的不行了,就要去洗澡,谁知道一到岸边却发现黄河干涸了,我当时很不信,但当我跑下河道,看着满是人的河道的时候,我才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正当我愣神的事后,有人在岸上说危险,可人们都置若罔闻,都在疯狂地捡着河道里的东西。历经多年,黄河里的宝贝可比什么皇帝墓多多了,那群人见了宝贝就和饿狼见了肉一样。”
“之后我爬上岸,走到那个劝阻人们的老者身边,问老者为什么要这样做,老者说这黄河其实之前断流过一次,不过是他小时候了,那次断流之后没几天黄河突然恢复原来的样子,当时死了不少人,时隔多年黄河再次断流,让他不禁想起当时的惨状。”
“我点点头,看了眼河道中疯狂抢夺宝贝的人们,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弄了点水在地里冲了个凉。”
“就在我冲完凉回家躺下不久,突然天边一声巨响,我起身到屋外,看到了一幕令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景象。”
“只见滚滚黄河宛若天上来一般,劈天盖地的扑向了河道中抢宝贝的人们,人们来不及反应,一并做了河中鬼,可惜啊,贪恋财务却失了身家性命。”九爷看着窗外出神,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看到黄河怒吼着向人们扑来,河道中的人们看着黄河从天上而来却一动不动,因为怀中抱满了财宝,只能看着黄河怒吼着靠近,然后吞噬掉自己。
张铭玉被震撼到了,如果九爷不说,估计他可能会永远也不知道这件事。
“小子,我讲完了,不知道能给你提供些什么线索,其实不只是黄河,长江也有过类似事情,现在依然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就算特别办也不能。”九爷看着张铭玉呆呆的盯着面前出神,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张铭玉眨眨眼,意识这才从思绪中拉出来,回到现实。
“如果他断流的话,倒是方便我们下去勘察,就怕真的会和之前一样,到时候连尸体都找不着。”张铭玉想了想说道,他在盘算着如何最省力的找到九鼎。
九爷摇摇头:“黄河断流就那一次酿成了大祸,后面这些年断流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因为吃一堑长一智还有就是断流时间的延长,所以黄河再次断流的话,你们可以下去找你们想要的东西。”
张铭玉刚要开口,木门咣当一声,特别办那些外勤人员踹门而入,看到张铭玉后,头儿回头对自己的手下说:“你看我说的怎么样,这家伙绝对在这,记得你们的赌约啊,回去给钱给钱。”
九爷冷眼看着这一伙人,呵呵一笑,站起身,走到头儿身前站定,抬起头看着比他高了足足有一脑袋的头儿:“小伙子,你父母教过你进门之前要敲门吗?”
头儿低着头盯着九爷看了会,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凝固住了,忽然头儿哈哈一笑,抬起头,拍了拍九爷的肩膀:“张铭玉,这小老头挺有意思啊,你从哪找来的?”
“没想到,沈万山教出来你们这一群完蛋玩意,今天就让我来教育一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九爷微微一笑,手抓住了头儿的手腕,大拇指一扣内关,头儿呲牙咧嘴的叫了起来:“老头,你以为你是谁啊,别拿着沈处长的名字吓唬我们,我刘虎泉不是被吓大的!”
九爷咂咂嘴:“小伙子不错,可惜我不想吓你,只想揍你。”说着九爷抬腿,对准刘虎泉的小肚子来了一记膝顶,当时刘虎泉的腰就弯成了九十度,丹田处一阵绞痛。
松开手,九爷后退几步,坐在凳子上:“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刘虎泉捂着肚子缓了一会,才慢慢的直起身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就是一副小绵羊见了大灰狼的样子。
虽然很不服气,但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刘虎泉知道这老爷子不可小觑,所以赶紧服了软,对着九爷抱拳拱手:“老前辈,刚才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有所冲撞,还望老前辈勿怪。”
九爷摆摆手:“行了行了,虚的就不用来了,铭玉,他们是和你一伙的吧,现在人都来齐了,能和我说说,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吗?”
刘虎泉挠了挠头,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熊小光让他跟着张铭玉打下手。“这个,您还是问张铭玉吧,我们都是来打下手的。”
九爷扭头看向张铭玉,张铭玉微颔首:“人都齐了,我就说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吧,大禹治水的故事相比诸位都听说过,大水过后,大禹重新划分九州,之后铸九座大鼎分镇着九州,后也被人们视为皇权的象征,但随着秦朝灭亡,九鼎也就消失不见。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九座大鼎。”
“啥,这子虚乌有的玩意,怎么去找,这不是难为人嘛。”刘虎泉和手底下那些人一听发了愁,要让他们去驱邪什么的倒是没问题,让他们找九鼎,可是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
九爷一笑:“九鼎可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想当初还有秦武王举鼎的事呢,如果这东西没有,那秦武王举的是什么?”
刘虎泉挠挠头:“您别说这个,我历史学的不好,您就说下一步怎么做吧。”
“下一步,自然是吃饭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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