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浴室里——
气喘连连。
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味道,浓烈得教人面红耳热。
楼司沉结实的猿臂揽住她的细腰,峻美的面庞埋在她白皙的颈项间,汲取着她身上那份独属于她的怡人芬芳。
暮楚的呼吸,乱得没有半分节奏,甚至还有些喘不上气来。
刚刚他们之间虽然似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但那难道不比发生了什么来得更让她羞耻难当吗?
脑子里的思绪,早已混沌成了一团乱麻,如何理都理不清。
浑噩之际,却倏尔,只觉娇身一轻。
她低呼一声,吓了一大跳,回神过来,人却已经被楼司沉打横抱了起来。
他跨步,往浴室外走。
暮楚羞耻难当的钻进他怀里,把不着寸缕的自己缩起来,“我……我现在什么都没-穿,不想出去……”
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她所有的衣服,全被淋了个透湿。
“除了我,没谁看你!”
楼司沉低语轻笑。
暮楚窘。
她就是不想给他看好吗?!
楼司沉抱着暮楚走出浴室,直接将她放到了卧室里那张kingsize的大床之上。
“湿的。”
暮楚羞红着脸,作势要爬起来,而下一秒,一条长长的干浴巾从头顶朝她罩了下来。
她忙抓下来,要盖住自己,然,另一只霸道的大手已然抢在了她的前头,抓住了浴巾,而后,三下五除二的就在她湿哒哒的娇躯上擦拭了起来。
他的动作,不那么温柔,且,毫不忌讳。
从头到脚,哪儿,哪儿都擦……
楼司沉眸仁滚烫,单膝跪上-床沿,危险的逼近她,毛巾故意从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游走而过,哑声低语道:“刚刚伺候我辛苦了,现在,我这叫……礼尚往来!”
“谁要你的礼尚往来了?!”
暮楚的眸底,羞赧的水汽更浓,她惊慌失措的抓过旁边的被子,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
楼司沉的手,还在被子里。
他一声坏笑,邪恶的捏了她一把,这才流连忘返的收回了手来。
暮楚当下一张脸涨得通红。
楼司沉站起身,笑意盈盈的看着床上羞窘难当的她,面对她的各种不自在,他就显得从容淡定多了。
颀长的身躯,如松般站定在床前,用刚刚那条给她擦过身子的浴巾,不急不缓的替自己擦拭着身体。
且,任何一寸肌-肤都不放心,还偏偏,当着她的面!!
暮楚自然是羞于去看他的。
用她擦过身子的毛巾擦他的身体,她已经觉得够让她羞耻了,如今这家伙居然还这么恬不知耻的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擦身子,暮楚忍不住想,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的脸皮已经厚成这般了?
暮楚别着脑袋,对着空气说道:“麻烦你让林秘书帮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衫吧,我得回家了!”
楼司沉敛了敛眉峰,随手把手里的浴巾往沙发上一扔,而后,拉开被子,直接钻了进去。
“喂——”
暮楚感觉到他的靠近,吓得慌忙往一旁躲了一下。
楼司沉好看的眉心不满的拧成了个‘川’字,霸道的勾手,一把就将她强势的纳入进了自己怀里。
结实的猿臂,圈住她的细腰,将她锁得紧紧地,另一只手,压在她纤瘦的肩头上,让她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暮楚急得气息都不匀了,娇身僵硬着,在他怀里一动不敢乱动,“楼司沉,你让我……”
“闭嘴!!”
这会儿,身旁的男人已然闭上了眼去,他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嗅着她发丝上那一缕清香,“安安静静的陪我睡一会。”
“……你别乱来,我得回家!”
她怎么能陪他睡呢?疯了不成!
“你好吵!”
楼司沉不满的一声抗议。
张嘴,忽而在她白皙的肩头上,轻含了一口,却没睁开眼来,只懒漫的警告她道:“你要再吵,我就想办法把你的嘴给堵了!”
暮楚郁闷的咬紧了下唇,还真的就不敢再吭声了。
因为她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一定说得出,做得到!
“放松点,我就算再厉害,可好歹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这种时候,我还真没心思睡你,我只想跟我的床睡一觉!”
“……”
数分钟后,耳畔间传来楼司沉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大概他真的太累了吧!
暮楚僵硬的躯体,也因他的入睡,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情不自禁的偏了偏脑袋,偷偷看一眼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
他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身侧,离得那么那么近,有那么一瞬间的,暮楚几乎还以为自己活在梦里。
从不敢想,有一天,自己和他,还能这般相处。
这于她而言,像是一个奢侈而不实的梦境!明明遥不可及,却偏偏又这么真实的存在着!
暮楚闭上眼,也跟着缓缓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暮楚睡得格外沉,若不是沙发上她的手机忽而响起,她或许真的可能就这么一觉睡到明天大天亮去。
暮楚没敢吵醒身边的楼司沉,她以最快的速度下床,裹着浴巾,抓过沙发上的手机,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
这会儿,电话已经断了。
暮楚看了眼来电记录,愣了一下,意外,居然是秦卫国打来的电话?
她微敛眉。
正想着,手机又再次突兀的响了起来,还是秦卫国。
暮楚犹豫了少许时间,最后,到底还是把他的电话接通了。
“楚楚,是爸!”
又是这种亲近的态度。
暮楚极为反感,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能够让秦卫国这般对自己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宝贝小女儿秦朝夕了!
所以,秦朝夕到这会还被关在了拘留所里?就连他堂堂的秦大市长也没有半点法子?这事儿可真就新鲜好玩了。
“秦市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暮楚在电话里,态度疏离而又冷清,淡漠的面上更是如同笼上了一层薄霜。
“楚楚,非得这么见外吗?我们好歹父女一场。”
又来了!
父女?呵!如果他真的有把自己当作他女儿的话,当初又怎可能那样狠绝的将她和母亲逼入绝境呢?
“秦市长,你可能贵人多忘事,六年前我们就已经非父女关系了,所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成吗?”
暮楚实在不想跟他多说废话。
秦卫国一声低叹,“好,那爸就说了,你也知道,你妹已经在拘留所里待了大半个月了,你这心里有再大的火气,是不是也该消了呢?无论怎样,她到底都是你妹妹!”
还真关着呢!可这到底是谁的意思呢?居然连堂堂的亲大市长都保不出一个人来!难不成真是她那神秘老公下的指示?
暮楚要说这心里真的一点都不痛快,那定然是假的,不过,她没让自己在电话里表现出来。
“秦市长,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救你女儿的方法。”
暮楚说着,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日期已到二十七了,她眸色稍暗了暗,继续说道:“秦市长,明天正好是我妈的忌日,如果你真的有心想要救你女儿出来的话,你就带着你老婆诚心去拜拜我妈吧!明天我会在我妈的墓前等你们,但明天一过,她什么时候还能出来,也再跟我一丝关系都没有了!”
暮楚说完,也不待那头秦卫国说话,她就兀自把电话给挂了。
挂上电话,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本以为心里会轻松许多,却发现,胸口里仍旧沉闷得像被一口大石顶着一般,让她难以透过气来。
家……
父亲,母亲……
永远都是她心里那根最敏感的刺!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躺在同一张床上,那么亲密的两个人,到最后,却是刀刃相见,甚至骨肉都可以剥离。
母亲的死,对暮楚而言,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她,永远无法原谅的人,就是她的父亲!
而她永远没办法再用真心去面对的人,就是……楼司沉!
想到六年前发生的种种事情,暮楚的心,仍如刀割了一般。
六年前如不是自己的父亲对母亲痛下杀手……
六年前如果没有楼司沉的母亲推波助澜……
她的母亲,又怎会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躺在了那个墓冢里呢?
想到过去的种种,暮楚忽觉脸上有些潮湿,伸手一摸,居然哭了。
她吸了吸气,把脸上的泪痕拭干,回头看一眼那张紧闭的卧室门……
或许,这就是自己和他的距离吧?明明唾手可得,可偏偏遥不可及!
而这个男人,也注定,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是她秦暮楚的!
他们之间,说直白点,亦不过就是露水鸳鸯。
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大抵,还是六年前那段自以为的深情在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