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散开,都散开!马受惊了,不受控制了!”
眼看着那马发疯,轻音走上前将安诺护在背后,至于轻言则是身姿灵活的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跳上了马背,而且毫不犹豫的将原本马背上的人扔了下去。
只见轻言脸上一片正经,紧绷着脸任由马儿乱跑,可又在某一种程度上控制着它,至少不再是没有目的的随意乱窜。
马发出长长的一声,安诺皱着眉头,她几乎也以为轻言制服不了它,有好几次都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可最终马儿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轻言手里紧握着缰绳,一番的挣扎,她整个人都显得狼狈无比。
轻言坐在马背上,感知到这匹马野性难驯,当下干脆的向安诺回禀了一声:“夫人,这匹马野的很,如果放任它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到无辜的百姓,奴婢先将它带到驯马司之后再回来寻您。”
安诺点头,轻音也松了一口气,偷偷的在安诺耳边说道:“其实,杀了这一匹马要比驯服它容易得多。”
可是轻言从来不是个轻易动手的人。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就不会管那匹马的死活。
被扔下马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大声的朝着马背上的女子嚷嚷道:“姑娘,这可是我的宝马,你将它带到驯马司之后还有出来的份儿吗!”
轻言冷笑:“这位公子真是有趣,将一匹还未驯服的野马随便牵到大街上,也不怕惊扰贵人伤了百姓,这匹马就当是驯马司收下了,公子你要是想申辩,就请自己去驯马司要。”
言罢,轻言也不管那一位公子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便驾着一匹马向着驯马司的方向跑了过去。
对于轻言这近乎是强盗的行为,安诺直接视而不见,她忘不了刚刚那一匹马发狂的样子,自然也就不会可怜着一位无妄受灾的公子哥。
如果不是轻言当机立断制服了那一匹马的话,恐怕现在的大街哪里还能保持现在的平静?
那四只马蹄可不是吃素的,随便的踩到谁,那便是非死即伤。
被抢了马的那个少年恶狠狠的望着安诺的方向,但也没有过多的纠缠,而是利用这双脚跑向刚刚那匹马离开的方向。
二桥都快被刚刚的意外给吓哭了,也不管安诺的意愿,整个人紧张的扯着她的衣袖不松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世子妃,我们出来也有大半个时辰了,不如就回吧,您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等奴婢回去之后,世子爷一定会扒了奴婢浑身的皮!”
安诺沉默:“……”
轻音虽然没有说什么,可眼里的期待无一没有表达出与二桥一样的意思。
安诺申请一顿,伸手扶着脑袋上戴着的惟帽,也不再为难她们,只是略显得遗憾的叹了口气,转身向着墨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二桥与轻音对视一眼,将人连忙跟了上去。
世子妃的安全相比于她的心情而言很重要,如果世子妃真的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就算她们两个人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安府书房里,原本应该在皇宫内的墨轩此时正一脸平静的站在安儒盛对面,一张年轻的脸上没有半分的不可以,脊背挺的笔直,宛如军中的军人似的。
安儒盛很平静望着墨轩,墨色深眸中没有半分意外,好似对于他的选择早有预料。
但是,这个年轻人的胆量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顿了顿,安儒盛第一次开口问了这个问题:“你确定要舍了世子之位?舍弃之后,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墨轩笑容肆意,透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个位置不适合我,世子妃的位置也不适合阿诺。”
安儒盛明白墨轩的意思,作为世子妃,安诺只能是大度的,可若是作为普通人的妻子,安诺也能像普通人一样随意发泄她的喜怒哀乐。
只不过安儒盛很怀疑,他的那个四女儿真的有激烈的喜怒哀乐可以发泄吗?
眼看着安儒盛没有反应,墨轩倒是开起了玩笑:“岳父大人难道是怕小婿没了世子的俸禄之后养不起阿诺吗?”
安儒盛轻嗤,随着墨轩而放松了态度:“我女儿的嫁妆,够养十个你。”
墨轩挑眉。
养十个他?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自家小妻子的私人金库。
不过,他不会给她那个机会的。
莫名的,安儒盛忽然有些感慨:“想来,你从与诺儿成亲之时就在计划这件事了,否则也不会在成亲后就另外寻了个由头从王府中搬出来。”
“计划的还要早一些,应该说是从我懂事开始吧。”墨轩没有谦虚,自从知道定国王没有自由之后,他就一直在使劲儿的折腾。
刚开始是在折腾自己的身体,后来是在折腾定国王府的人,再后来他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
可是他还是没能达到他的目的,先不说定国王爷有没有废了他的念头,就说定国王妃,以他母妃的手段,只要他不做出谋逆的事情,她都能保证日后的定国王之位不落入除了他以外的人手里。
也正是因为那样,他才会在明面上附和定国王妃的意思,暗地里却和她斗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安儒盛问:“日后什么打算?”
他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这定国王的位置看起来是风光无限,可是隐藏在暗处的悲哀却无人能懂。
身处高位的人,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大。
就连他,在快老了的的时候,也想放弃这里的一切,甚至连告老还乡的折子都递了上去,可是一直都没有收到回信。
很显然,那封折子恐怕已经被墨皇给毁尸灭迹了。
墨轩早就打算好了一切,见安儒盛寻问也没有任何疑惑:“阿诺想出京都,我恰好也是那个意思。”
“皇上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
“不。”墨轩否定的很快,目光中的睿智不输于安儒盛,他知道,现在并不是他该藏拙的时候,如果不能确定他在脱离了世子之位后还有护着安诺的能力,这位岳父大人就算和他现在对立面,也会与他对着干。
一个定国王妃就够他应付的了,若是岳父大人也横插一脚的话,他没有任何的胜算。
“那位说过,什么时候我想走了就跟他说,他不会拦着我。”
也许对于许多人来说墨皇凶猛又残忍,可是对于他而言,墨皇只不过是个犯二青年,只是恰好这个青年又在高位上待着,所以那时不时的犯二便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不可招惹。
可是只要了解了他之后,就会知道,墨皇不是个嗜杀的皇帝,甚至可能还没有他手上肮脏。
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不会善良,可是安太傅并没有说出来。
他为大周国的皇室奉献了一生,是该先让那些人回报他一些的时候了。
“既然你决定好了一切,我也就不插手,不过对于我女儿的心愿,我会帮他完成。”
走过千山万水,踏遍神州百地,去看没有看过的风景,吃没有吃过的东西,体验没有体验过的风土人情。
“小婿多谢岳父大人,不过在离开之前,小婿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必须要去做,而这件事又必须要有岳父大人在身后推波助澜……”
谁都不知道墨轩与安太傅在书房里谈论了什么,他悄悄的来了安家,然后又悄悄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一直百无聊赖的待在家里养胎的黎礼也不知道墨轩曾经来过。
时间过的很快,当定国王想要悄无声息的回到边疆时,墨皇却阻止了他的意愿:“王叔,您年级大了,也不该再让您继续在外奔波。”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定国王半天反应不过来,就连他这一个粗心大意的汉子也察觉到了没墨皇口气中的不一般,定国王连忙诚惶诚恐的回道:“臣不敢偷懒,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大丹狼子野心,臣必定是要坐镇于边城的,否则臣心有不安!”
在国家面前没有个人利益,定国王从来不认为他是不是该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因为在他心里,只有先皇的大周,没有需要选择的选择。
墨皇很欣慰,可就算是再欣慰,他也不得不狠下心给定国王激动的热血奔头上泼进一盆冷水:“可是王叔您已经受伤了,在战场上,任何一点的意外都有可能导致全军的失败,而朕也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为了能安府边城的将士,朕决定,王叔您先在家里修养半年,至于边城,朕会重新选定能手承担大任。”
定国王爷越来越不理解墨皇的意思了,望着皇上坚定的模样,他皱着眉头虚心请教:“在大周国,除了臣以外,谁还有那个能力与野心勃勃的大丹对抗?”
也幸亏墨皇早就知道定国王是一条肠子的人,否则就凭着他刚刚说的话,就足够让上位者对他心存疑虑。
就算是墨皇对这件事情看得再明白,此时此刻,他的嘴角肌肉也不受控制的抽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