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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臣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像是一种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恐惧,他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山,衍生出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苍凉和冰冷。《乐〈文《
扑面而来的凛冽的寒冷的气息,冻的他每一个细胞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唐茶茶的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搜救队依然没能搜寻到她。
男人眸色越来越暗,脸色也阴沉的可怕,魅惑的几乎算的上漂亮的五官此时却有一种弑杀的可怖。
身后的负责人只觉得在这样寒冷刺骨的温度下仍旧生出一层薄汗,他用俄语小心的安慰着,“林少,您不要着急,那个女孩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男人涔薄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仿佛两片薄薄的刀锋。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笔直的西裤下裹着的长腿直接朝搜救队的方向迈了过去,只扔下几个没有温度的字眼,“我去找她。”
负责人快速上前,“林少,您还是在这里等一下吧,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
男人的声音透着噬骨的寒意,冷冽阴鸷,“不能再等了,已经超过黄金抢救时间了,在等下去我怕等到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温度,没有表情,不会朝他笑,不会狗腿的叫他少爷,只会冷冰冰的躺在那里。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林锦臣觉得好像有一只手突然扼住了他的咽喉,连呼吸都跟着困难了几分。
不远处的搜救队又抬出了一个人,林锦臣被冻僵的血液忽然就慢慢流动起来,想也没想的脱下身上穿着的长款风衣,然后裹在了担架上的女孩儿身上,嗓音喑哑苦涩,“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医院里,医生的声音是刻板而生硬的,“她的体温已经逐渐回升,脸上的伤也已经处理了,但是因为之前在低温环境下时间太长,所以她现在还没醒过来。”
男人出口的每一个字节都生涩无比,“她什么时候会醒?”
“不确定。”
……
唐茶茶是在第三天醒过来的。
她的手指才动了动,床边坐着的男人便发现了。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磁性好听,“你醒了。”
唐茶茶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眼睛用力眨了眨,出口的声音哑的厉害,“你怎么不开灯?”
男人俯着的身子僵在那里,紧跟着是另一波寒意来势汹汹,他看着窗外淡金色的阳光,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她的眼睛仍旧清澈而黑白分明,甚至能看清楚里面他的倒影。
但是,她却独独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女孩儿略带疑惑的声音重新问了一遍,“你怎么不开灯呢?好黑啊,我看不到你。”
男人俊美的五官仿佛不远处皑皑的雪山,冰寒一片,嗓音却是奇异的温和,“灯坏了,我回头让人过来换。”
唐茶茶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毫无血色的唇瓣缓缓勾起,“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去雪山找你了,没找到。”
男人薄唇抿的更紧了,“我有些感冒,所以之前跟人约好的滑雪就没去。”
“这样啊。”女孩儿的声音娇甜明媚,仿佛之前的雪崩对她并没有留下阴影,“那你感冒好些了吗?这里是好冷呢。”
“好多了,”她脸上每一次的笑靥都像一柄刀,一刀一刀刻在他的心上,“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
医生看着仪器上的影像,医用口罩遮了大部分的脸庞,凝重的情绪还是从一双眼睛里透出来,“雪崩的时候她的头部应该是被雪块砸中,在这个位置形成了淤血,血块压迫到了视觉神经,所以她才会看不到。”
“能治好吗?”
“这个位置太过凶险,手术风险太大,只能保守治疗,看看血块会不会自己散开,或者如果血块移动到别的位置的话再尝试动手术,当然,这个血块也不一定就会移动。”
林锦臣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桃花眸里血丝纵横。
半晌后,方才静静问了句,“能出院吗?”
“可以的,我先开一些散瘀的药,让她先用着,过段时间再检查一下。”
林锦臣推开病房的门,一眼便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女孩儿。
她的身上是蓝白相间的病服,空空当当的,她好像一下子就瘦了,短发长长了些,细细碎碎的全都落在了脖子里,她面对着窗子的方向,一双如水般的翦瞳没有焦距。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在病房里响起,“我看不见了吗?”
林锦臣扶着门把的手紧了些,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索性沉默下去。
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们现在出院,你想回国,还是就在莫斯科?”
女孩儿没有回答,手指搁在眼前,有淡淡的光照上来,暖暖的,好半晌才幽幽的说了句,“我是看不见了吧。”
是肯定。
她的语气,她的神态,莫名透着一种死寂般的寥落和颓败。
林锦臣站在床侧,低眸俯视着病床上的女孩儿,“这都是暂时的,你别想那么多。”
唐茶茶唇角的弧度淡了些,嗓音亦是低低的,“我想待在莫斯科,别告诉我哥跟爷爷。”
“好。”
林锦臣之前住的是酒店,但是唐茶茶昏迷的那段时间已经让人在莫斯科置办了别墅,家具什么的都添好了,然后又让人添了些衣服,直接就能入住了。
别墅里,全部铺上了深咖色的地毯,桌子的边边角角也都裹上了保护套。
他直接将她从车里抱了下来,嗓音是好听的质感,“你的行李箱我已经让人接过来了,你先上楼休息,午餐做好了我叫你。”
唐茶茶被放在床上柔软的床褥里,声音很淡,“麻烦你了。”顿了顿才接着道,“等我让人找到住的地方我就会搬出去,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你可以在这里住着,”男人收在一侧西裤口袋里的手指微微攥紧了些,脸色沉了一度,嗓音却听不出任何的异样。
唐茶茶笑了笑,“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我一直住在你家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