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满脸欢喜,没留意如冰已抬起头,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好的,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你去吧。”如冰严肃地说道。
“噢!”小兰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了如冰,应一声退了出来。
小兰走后,如冰放下手中的笔,陷入了沉思——自己走后,小兰就莫名困在了练功房,以致宫里的人没能及时去搭救自己;看百花夫人的样子,定是练素心功走火入魔,如今小兰又来要求自己修改素心功法……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
小兰从小便在素心宫长大,心性纯良,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误入歧途,岂不可惜!
如冰想到这里,不免心痛。
又思及秋海棠所言,那日伤他手臂的人中,有一个是燕飞儿。若不是有人假扮,便是真的燕飞儿出现在了那里,这又该如何解释?
小兰与燕飞儿,到底哪一个与倾城帮有染?
都是自己的亲近之人,如冰决定,没有充足的证据,这怀疑决不能流露半分,免得误伤了人心。
纵然如此,小兰说的话,却是有几分道理。自己受了情伤,从此不再论情事,但素心宫数百名弟子,个个是花一样的年纪,练了素心功,便不能再动情思,还真是有点残酷。看样子,素心功法确实该修改了。
如此胡思乱想,直到三更天,方去睡了。
翌日清晨,小梅服侍如冰梳洗罢,用了早餐,如冰说道:“我要闭关一段时间,宫里的事你多费点心。尤其是经历了上次的事,要多长个心眼。”
小梅回道:“宫主放心,我自会多留意。”
“嗯。”如冰满意道。
如冰进了练功房,研习修改素心功法,不提。
小兰提了一壶水,走进花房,燕飞儿见了,也进了花房。
“早啊!”燕飞儿招呼道。
“早!”小兰回道。
“我听说宫主闭关了。”燕飞儿道,“刚回宫没几天,怎么突然又闭关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去修改素心功法了。要是的话,就太好了!”小兰道。
“修改素心功法?”燕飞儿装作惊诧地问道。
“是啊!”小兰答道,“那日你跟我说了那些话,我觉得有道理,就跟宫主说了。没准儿,宫主听了我的建议呢!”
燕飞儿赶紧道:“我跟你说了什么话?这孩子,净胡说!”
“不是啊!”小兰诧异道,“那日在花房,不是你说,宫主若能将那素心功法改改就好了!”
“我可从来没说过这话,一定是你记错了!”燕飞儿极力否认道。
“我记错了吗?”小兰一脸迷惑地摸着头道。
“一定是你记错了!”燕飞儿重复了一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
千红窟内,百花夫人连日来都心境难平。她将黑牡丹和芙蓉叫到自己的房间,商量对策。
正在这时,青衣手拿着一只鸽子进来道:“帮主,有飞鸽传书。”
百花夫人解下鸽子腿上的纸条,看后大笑道:“太好了!”
“什么事?”黑牡丹问道。
“玄衣来信说,通过她的努力,如冰已经开始闭关修改素心功法了。”百花夫人道,“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了!”
“千万别像前几次,白忙活不说,反受其害!”芙蓉担忧道。
听了这话,百花夫人狠狠瞪了芙蓉一套眼。“都说说吧,有什么好主意?”百花夫人道。
“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不仅要拿到素心功秘笈,而且要永永远远占有它,这个……”黑牡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直至完全听不见。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就这样放弃了?”百花夫人不满道。
“我没想要放弃,只是觉得,想成功太难了!而且,还有桃园的那些人护着她。”黑牡丹解释道。
不提桃园则已,提到桃园,百花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激动道:“桃园的人为什么护着她?不就是因为她年轻漂亮嘛!她凭什么拥有那么多!”
“先前我也不服气,可是,两次,我们都失败了。”黑牡丹沮丧道。
百花夫人冲动地上去揪住她的脖领道:“你不可以泄气!知道吗?她害得我失去了四成功力,我一定要让她加倍偿还!”
“说到底,我们还是该想想要怎么对付她!”芙蓉不耐烦地插嘴道。
百花夫人这才平静下来,复坐回原处,但仍叮嘱黑牡丹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别想后退!”
黑牡丹叹了口气道:“唉!我当然也想拿到素心功秘笈……”
这时,芙蓉喃喃道:“这如冰,既无父母、又无子女、且无丈夫,唯一的妹妹,还混迹于桃园,我们根本没法治她!”
百花夫人听了,出了一会儿神,又皱着眉说道:“你这句话倒提醒了我。之前,我问过如冰她父母的情况,当时她支支吾吾说都已过世,如今想来,她似乎有难言之隐。”
“那你的意思是……”芙蓉问道。
“我们可以去查访一下,她的父母到底是生是死,说不定,能找到一个治她的办法。”百花夫人道。
“也只能如此了。”黑牡丹道。
“想要查访这件事,得到如冰的出生地,该谁去呢?”芙蓉问道。
百花夫人略一思忖道:“我、你,再带上青衣,黑牡丹和其他人留在家中。”
“好吧。”芙蓉道。
“事不宜迟,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百花夫人又道。
翌日清晨,百花夫人便带着芙蓉与青衣出发了。好在现在是夏季,塞北亦天气炎热、草木葱茏。
一路上晓行夜宿,这一日,终于来到了如冰的家乡——青山脚下的梨花镇。
镇子虽不大,倒也繁华,街市上卖东西的、耍把式的、变戏法的,吵吵嚷嚷。几个人一路向西,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迎面碰上一位男子,约六十岁上下年纪,百花夫人上前作揖道:“这位老伯,请问白府怎么走?”
老人匆匆将她打量了几眼,指一指前方道:“那就是,不过,早没有人住,已经是一座空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