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全书用下巴指着门口：“别走太远。”
怎么就是没人阻止自己呢？
顾清看向吴瑞雪，她长的这么好看，气质还这么好，按理说遇到了这种情况，应该会站在自己这边吧？
吴瑞雪催促道：“赶紧去啊。”
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顾清又把视线挪到连梦露的身上：“一看你就知道你和我一样没钱，所以你能不能站在我这边，帮帮我……”
连梦露不解地问：“帮你坑我吗？”
他是不是觉得她的脑子里有坑？
顾清：“……”
算了，跟他们这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所以他还是决定直接出去闹，一步一回头地走到办公室门口，刚要开口大声喊，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白全书一眼。
他总觉得那三个人并不是善茬……
而且他们三个人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害怕，他很担心自己套路不成反被坑……
白全书鼓励地说：“加油，我们看好你哦！”
那虚伪的表情让顾清更加害怕，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是更加无情的阴谋吗？
顾清犹豫了。
吴瑞雪也跟着说：“你这一次一定能够闯出一片天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顾清根本不想相信自己，他只希望自己的运气能够好一点。
连梦露作为最后一个开口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上担负着非常重要的任务：“大不了就是被逮住，没有太大的损失，你可以放心地去闹。”
都会被逮住了，谁还有心情闹啊？
顾清在心理面咆哮，可是都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后悔显然是不行的。
顾清望着隔壁门口有很多病人，干脆豁出去了：“白全书医生乱给人开药。”
排队的病人都跟看白痴似地，默默地围观着他。
顾清心想，难不成是自己的语气不够慷慨激昂，要不然的话，他们听了之后为什么没什么反应呢？
他清了清嗓子：“我得的是男科疾病，他却给我开治疗肾病的药！”
周围的人下意思地拉开和他的距离，看他的表情也都跟看着怪物一样。
顾清：“……”
咋回事儿？
他们还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了？
顾清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塑造得足够惨了，可这些人连个同情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到底是在闹哪样？
他的心理不平衡了：“无良医院，还我血汗钱！”
患者们要不是还想排队，就直接离他远一点儿了。
顾清就不理解了，自己已经把口号喊得这么响亮了，为啥还是没有人搭理他。
他的语气也不像是之前那么强硬了，在喊口号都带着质疑的态度：“坑爹医生，谋财害命！”
白全书在办公室里面坐着，远远地欣赏着顾清脸上的表情变化，莫名地觉得非常有趣，可能是太久没有看到乐子的原因，这会儿他居然想笑。
他的笑点果然变低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连梦露看到门口病人的反应，忍不住有些好奇：“组长，你难道不觉得其他人的态度很奇怪吗？”
白全书问：“奇怪？”
吴瑞雪也有些不可思议：“你看看怎么那个病人说完了这些话，都没有人愿意站在他这边应和他的？”
白全书试探着问：“可能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
“切。”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鄙视道。
白全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来他在这俩人心中的印象，真的是不怎么好啊。
准确地来说，可能是糟糕透了。
连梦露问：“是不是你的名声太差，他们听到之后都习以为常了？”
“也有可能是别人都知道这些，所以都不到组长的办公室里面来……”吴瑞雪倒是觉得自己的观点有几分道理：“现在他顶着组长的臭名声，非要过来，你说他能怪得了谁呢？”
连梦露点头赞同：“也有可能。”
三个人在办公室里面讨论着。
可站在门口的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顾清不可思议地问着周边的人：“我都被这家医院坑了，你们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都是病人，就不能给彼此一点关爱吗？
“不是我们没有同情心。”其中一个病人说：“实在是你吐槽的点儿不对。”
顾清：“？？？”
医院坑他钱财，他过来说医院不对，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谁都知道白全书是出了名的抠门。”另外一个病人赞同地说：“之前我在他们办公室里面治病，明明可以给我开两百块钱的药，她几十块钱就给我搞定了。”
顾清震惊地看着他：“不是说吃了他开的药的人都已经去世了吗？”
“……”病人看了一眼自己，好奇地问：“我什么时候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抬手拍了下前面人的肩膀，发现自己是实体，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就跟他说在别的医院治病，开的药都是好几百块钱的，还跟他说不要担心钱的问题，结果他跟我说，不担心钱的问题，你到给你开几百块钱的医院去啊。”
不得不说，白全书的脾气那可真是臭。
如果白全书认世界上脾气第二臭，那这个第一可能要空上好几百年了。
顾清已经无语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跟你说话，你都不举报他？”
“当然举报了！”他也不是个好惹的：“但是举报之后，回家拿了药发现，我的病居然缓和了不少。”
顾清：“……”
白全书不是说自己是个失败率高达百分之百的医生吗？
这跟想象之中的不一样啊。
顾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那你后续怎么不继续找他？”
提到这里，病人也是一脸泪：“他说看到我举报他了……”
白全书这人记忆力特别好，他举报之后等了一年多的时间又跑过去找白全书了，可是白全书居然还记得他，跟他说了一句举报过他的人，他一概不治，就直接喊下一个了。
他能怎么办啊，他也很绝望。
顾清艰难地消化着他们说的内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既然这样，那她的工资怎么会被扣完？”
他觉得一定是这些人在开玩笑的？
“举报他的人多，而且他给病人开的药，医院基本都不怎么赚钱。”病人说到这里，也是止不住地叹气：“搞得医院都不敢让他开太多药了。”
所以说白全书开药坑人，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毕竟那一段时间，因为白全书给人开便宜的药，让这间办公室根本裹不住成本导致白全书被通报批评了好几次。
不过白全书并不在意，仍旧我行我素，时间一长，他办公室的病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少了下来。
顾清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病人哀怨地瞄着办公室：“可能是因为他根本不屑赚这个钱吧？”
顾清：“？？？”
病人问：“所以你要是说别人开贵药骗你的钱，我还相信，说他最多是抨击他嘴贱，喜欢骗人……”
顾清听到病人的解释，无声地在脑海之中准备好了应对计划。
“不过白全书的嘴贱也是人尽皆知的了。”病人深沉地说：“之前因为投诉白全书的人太多，在加上白全书根本不帮医院赚钱，医院已经提出要开除他了，可后来你猜怎么着，愣是有一大堆病人抗议，把白全书留下来。”
顾清惊恐地扭头，居然还有人帮白全书这样的人说话？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病人耸了耸肩：“就知道你不能理解。”
说实话，如果白全书没有给他们看过病，他们是根本体会不到白全书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的。
顾清后退两步：“你该不会是白全书请过来的托儿吧？”
病人耸了耸肩：“我要是白全书请过来的托儿，那我就站在白全书的办公室门口了，还跑这儿来看什么病啊。”
“那你说白全书的医术这么好？”顾清是个有脑子的人，遇到问题了，他知道用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分析眼前的情况。
病人也不否认：“对，我是因为他个人排斥给我治疗，其他还有的人是受不了他那张嘴。”
“对啊，我们现在就在担心，万一俞主任将来退休了，那可怎么办。”
顾清：“这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白全书的医术很厉害，但是他那张嘴，我真的不敢恭维！”
“对对对，我就是宁愿多出点儿钱，也不想听到他说话。”
“……”
可顾清觉得白全书说话还算是正常，顶多是调侃别人的时候稍微过分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这一点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清眼看这些人对白全书这么有好感，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我不知道白全书当时给你们看病的时候是什么样，总之给我看病的时候，他是真的坑，都不问我到得了什么病就给我开药。”
他提起自己手里的袋子：“看他随随便便就给我开了一大包药。”
还好他卡里面冲的钱不多，否则的话肯定会让白全书给他开的药全部报销完的。
顾清往办公室门口一站：“你们今天要是不好好给我一个交代，那你们就别想走了。”
“那行。”白全书掏出手机：“正好很久没有吃外卖了，咱们今天中午就在办公室里面吃外卖呗？正好我看到几家正在搞活动，现在吃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