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她对面席地而坐。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君淑娴双手抱胸,武器把玩在手上,“难道兄台不知道在问他人姓名之前,应该要先自报家门吗?”
此时她的嘴角不知哪时叼起了一根短稻草,在他的身上,众人之感觉到了一个字。
痞。
却痞的不让人讨厌,反倒觉得她就该这般。
对于她的随性,对方并未有特别的感觉。
“在下萧秦风。”
“萧秦风?”这个名字听着倒是有点耳熟,只是一时想不太起来。
君淑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
“汴城萧家。”玄二在一旁提醒她。
汴城萧家和君家,都是将门之家,君家之后,排的便是萧家和另一家。
君淑娴了然,她当然知道萧家。“哦,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原来就是你。”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恩,还没夏侯瀛长得好看,不过,长得也算不出了,比夏侯玄瞧着要顺延一些。
此时对方估计有些失血过多,虽然包扎过了,但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血色。
那人看了玄二一眼,没有说话,沉沉的目光依旧落在她的身上,唇边噙着笑意,“想不到兄台也知道在下。”言语间并没有开心多少。
“天下第一美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君淑娴懒懒的笑着,微微拱手,“在下君离。”
离离原上草的离!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如今的她便是无数原野路边都会生出的杂草,即使经历无数次的枯萎和大火,即使未来的道路充满荆棘,但只要给她一缕清风,她便能从那荆棘之中破土而出,夺回曾经的一切!
而那缕清风,她已经得到,接下来,便要看她如何去破土而出,击垮压着她的那座漆黑大山。
“君。”对方眸底幽暗,内里仿若有些不知名的情绪。
“怎么,在下的姓氏有何不妥?”君淑娴挑高眉头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的。
对方笑笑,“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君离兄弟的姓氏让我不免想到了京城君家。”他盯着她看,细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是啊,君家,着实让人感慨。”
君淑娴没有说话,边上的杨潇便感慨的接了话。
“好好一个君家,奈何造反!”
“唰”的一声,话音才落下,脖子上便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剑。
“君家,没有造反!”
杨潇脖子上的剑便是君淑娴手上出去的,她不知何时竟一下便到了他侧边,声音很冷,“用你那书呆子的脑瓜好好想想,若君家真想造反,以当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当时的势力,你真觉得他能阻止的了?”
萧秦风眯了眯眼:“君离兄如此激动,莫非?”他非常好奇对方的身份。
若他猜测的不错,眼前的人,许是君家的漏网之鱼也说不定。
刚刚君淑娴露的一手,让他确定,她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莫非什么?”
君淑娴并不介意被他人怀疑,反正,这里面,可没那人的人。
汴城萧家,从不参与任何争斗。
不过。
“萧兄,如今君家已经不在,我看萧兄身上有伤……”她说到这里,顿住,只是笑的隐晦,不再多言。
“君离兄想说什么?”
君淑娴:“我想说,如今君家已经不在,若上面那位想要收归兵权,下一个,估计便是汴城的萧家了吧。”
火光之下,微风侵袭,萧秦风的身子似乎震了一震。
“萧家从来不参与任何党争。”
他们萧家只衷与天子。
听到他的话,君淑娴笑的讽刺,“萧兄果真是被保护的太好,过于单纯了。”
“他君家,曾经可是完全站在那位的那一头,若不是君家,如今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萧兄认为,会是何人?”
瀛王!
对方是聪明之人,根本不需要她在多说。
夏侯玄啊夏侯玄,你屁股下的位子还没坐稳,这爪子,是不是伸的有些太长了呢。
君淑娴觉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
边上的杨潇整个人呆愣在那里。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看着君淑娴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想,他,难道也是那个君家的人?
好歹不算太蠢,这样的话,他并不准备问出口。
若问出来了,今日他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庙宇,都是个问题。
君淑娴的话,不止萧秦风听懂了,边上跟着他的侍卫也听懂了,他们的脸上隐晦莫名。
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他们萧家!他们萧家,该如何?他们忠心耿耿卖命的人,却是想取他们性命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追随的主子。
萧秦风即使怀疑君淑娴是故意说这些话,她的话真真假假,但若说什么都没听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他已经确定,她,必定是君家遗留之人。
想不到除了君家小姐,君家竟还有他人。
他的目光再次动玄二的身上掠过,这个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的男子。
若他没有猜错,这人,曾经应该是个暗卫。
君淑娴的手上,必定还有属于君家的势力!如今的君淑娴嫁给了曾经的政敌夏侯瀛。
萧秦风更加想知道的是,他们之间,到底在预谋什么?如今的萧家,真还能如曾经那般两袖清风?
这个问题,此时没有任何答案!
场面再次回归安静,这一刻,没有人再出声,有的人,是不敢再出声。
玄二看着自家王妃,他此时只有唯一的一个想法。
便是,那个夏侯玄弃了她选了那个南宫瑶,会成为他这辈子最悔恨的存在!
还是他们王爷聪明,知道先下手为强!
此时的夏侯瀛正在回封地的路上,偶时回首看一眼身后的轿子,眼前掠过的依旧是那挥之不去的飒爽英姿。
然下一秒,丛林鸟惊飞,他眸色一凝。
“保护王妃!”
两边树林,冲出了无数黑衣人,君淑娴“坐着”的轿子被紧紧包围,无人可靠近,一旦靠近,立马射杀。
夏侯瀛这边碰上了刺杀,君淑娴那边此时也差不了多少。
她把玩着手上那镶着宝石的匕首。
“屋顶的兄弟在那也淋了不少的雨了,怎么,还不准备下来避避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