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闲话少说,”陈墨白开门见山的问道:“如今看来盐城之内似乎很是安稳,这几日魏国可还有军队攻击?”
“定然是魏国军队听闻王爷就要到来,因而这几日不再有人敢动手脚了。”方式谋一边引着沉默白向城内走去,一边讨好的说道。
如此谄媚的语气当真是让人对他有几分不屑,但是碍于身份,众人又不好表现出来。
胡青见方式谋身后的人面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
想来这个太守大人在盐城内还是颇为不得民心。
陈墨白也是不想与此等虚伪的人寒暄甚久,于是道:“虽然这几日魏国人消停了许多,但有道是有备无患,我们此刻还是先去盐城之内戒备好为上,以免发生危险的时候慌张备战。”
方式谋又开始溜须拍马,腆着脸道:“是,王爷您当真是未雨绸缪,下官当真是佩服异常。”
胡青当真是感觉一股反胃,若是方式谋有一张好看的脸倒也罢了,偏偏他长就一副猪脸模样,再加上如此行径,当真是无法忍受。
胡青仿佛是为了逃脱这里一般,讽刺一般的说道:“太守大人,若是我们将您此刻讲话的时间也用来走路的话,只怕此刻盐城内的守卫都已经安排好了。”
方式谋听了他这般大不敬的话,当真是气冲霄汉,他身边从未有如此大胆敢如此冒犯他的人,横眉瞪眼的原本想要怒喝几句,但是见王爷都没有什么表示,自己当然也就不敢发火,于是笑眯眯的道:“是,这位大人说的在理。那我们就加快些速度吧。”
胡青当真是不想等这个磨蹭的人,还不知道他这一路上又要说出来什么让人无语的话,于是对着陈墨白道:“王爷,属下先带着一队人马进入盐城查探消息,也好提前安排一下。”
“好,你万事要小心。”
胡青见方式谋的脸上有几分惊诧,心道:“这个家伙肯定是在盐城里搞了什么鬼把戏,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慌张。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玩出来什么花样。”
于是夹了夹马腹,带着一行人马驶入了盐城内。
陈墨白与这个溜须拍马的方式谋缓慢而行,若不是身后的战鼓敲着,当真让人以为这是来游玩的队伍。
方式谋似乎看出来了沉默白无心与他交谈,也就乖乖的坐在马上闭了嘴,等他发现陈墨白竟然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周遭景象时,心里当真是一惊。
希望这个多事的王爷不要看出来什么异常才是。
靠近城门这里有几乎人家居住,但是他们的住所当真是破烂异常,比之凤城之内的难民窟甚至都不如。按理说门前晾晒着大片的盐地,家境应该十分殷实才是。
远处看不大清楚的地方似乎是有几个士兵正在收盐,听着盐民们不甚清楚的呜咽声,还有那些士兵的叫骂声,就不难猜到他们当真是不想交出来的。
陈墨白心中纵然是怀疑,但是也知晓从这个方式谋的嘴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若是想知道的话,还是要交给胡青去调查最为保险。
方式谋似乎是怕他注意到这周遭的不对劲,几乎是掩耳盗铃一般的说道:“如今盐铁虽然归朝廷,但是仍旧是有这么些个不懂事的刁民,偷偷的晾晒。若不是今日本官出城来,还不知道他们竟然敢这般大胆!当真是让王爷笑话了,下官治理不当,还望王爷处置!”
陈墨白自然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随意的回答了他几句,心内却是有些发苦,而后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他记得小的时候,学习陈国各个地方习俗的时候就曾经说到过,盐城的盐税十分之高,再加上官府的盘剥,盐民们基本上都是一年的劳动都白费了。
但是他们这里又没有耕地可以耕种,如此只能今年的税拖欠到下年,下年的税拖欠到后年,如此滚雪球一般的方法,无异于拆了东墙补西墙,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原本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了,这里的情况会有好转,但是没有想到看见的仍旧是这样一副让人揪心的模样。
陈墨白一行人方才进入盐城,便见道路两边跪满了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衣着褴褛的穷人,哭天抢地的呼喊道:“紫王殿下垂怜,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哭声震天动地,险些将马惊到。
陈墨白一愣,看到队伍前方维持秩序的胡青时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再看看身边这个面色突变的方式谋,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这群人似乎也是私底下‘密谋’,等的就是自己的到来。
“这群刁民,简直是胆大包天,你们可知道如今拦的是谁!”方式谋身边的人狐假虎威的喊道,甚至有人拿出了鞭子打算驱赶开这群可怜人。
陈墨白急忙下马,朗声道:“乡亲们稍安勿躁,如此情景实在不是交流的好时机,待本王处理完事务之后自然会接见你们。”
众人一听这个,心里都凉了半截。
原本以为王爷会替他们主持公道,谁想到来了一个还跟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方式谋是沆瀣一气!
说什么之后接见,到最后还不都是打了水漂!
陈墨白见众人都有失望之色,于是道:“各位乡亲且放心,本王手下自然会有人安排好你们的一切,若是有小问题,他们会帮助你们解决。”
陈墨白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军队便迅速的散开,替代了原本占据大片人群的方式谋手下。
众人见王爷竟然这般利索,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心道:“希望王爷不是个绣花枕头,先将这个杀千刀的方式谋处死,我们才能真正的过上好日子!”
陈墨白有些疲累的赶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这一路上当真是风尘仆仆,即便是他,此刻也有些耐受不住了。
原本以为盐城之内不过是外患严重,却没有想到内忧也是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