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宁本来还有些不理解陈墨白所说的“他要出招了”是什么意思,而后陈墨白又加了一句:“父王已经答应,陈丹青作为使者先行抵达燕国,若是燕国给出的条件合适,想必军队不会出动,可若是稍微有一丝谈不拢之处,只怕……”
接下来的话,就算他不说,温一宁也能猜出来。
只怕燕国与陈国,是要兵戎相见了。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之前还跟陈墨白开玩笑说,将燕宁放回去真是个坏决定,可是如今看来,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若是没有燕宁在,只怕燕国的情况要更加危急。
她希望陈墨白能够为陈国获得更多利益,甚至是一统天下,然而在面对利益与朋友二者相碰撞之时,她的心中免不了还会存有几分女人的柔情。
“更加严峻的问题就是,魏国出使的人,是魏其道。”陈墨白这句话说得有几分叹息之意,道:“原本我还在怀疑,兄长到底是不是与魏其道有关系,可是如今看来,只怕这件事是八|九不离十了。否则,以他的性子,又怎会这般着急的要去燕国?”
温一宁一愣,道:“可是,可是陈丹青也是陈国人啊,他最起码是会站在陈国的立场上吧?”
陈墨白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大了解他。几年前父王曾经命令我们兄弟几人明察暗访一家赌庄,父王怀疑这家赌庄是细作与其大本营交流信息的所在,我做事向来小心翼翼,这件事不过查出几分眉目来,他就已经将此事解决了。”
温一宁也是第一次听说陈墨白的往事,急忙问道:“他是怎么做的?”
“他一掷千金,不过一晚上的时间,险些将王府也输进去。”
“嚯,”温一宁止不住惊呼了一声:“看他柔柔弱弱的,想不到做事竟然这么利索。”
“我跟他的出发点一样,都是觉得既然这群人敢在赌庄里交易,那肯定是有什么暗号。这群人交易谨慎,普通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赌庄而已,但是我注意到,堵住越大,那这个人被‘留下’的可能性越大。”
陈墨白顿住不再说话,温一宁看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道:“你怎么跟老师提问学生似的好吧,既然你发问了,那我就猜猜。他们为什么会被留下呢……”
温一宁思索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既然开赌庄,那肯定自己也是要落回扣的,这伙人不过是用大把大把的钱来做噱头!一般人没有钱,自然也就不会这样玩,而能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人,不敢是不是自己人,先问问再说。这就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陈墨白点头道:“一宁你真的很聪明,就是这样。”
“这样看来陈丹青也不简单啊,竟然会用这么毒辣的方法。”温一宁此刻当真是对陈丹青有些改观,本来想问问陈墨白当时是用的什么办法,但是看他有些心不在焉也就不好再提。
“一宁,这次……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温一宁见陈墨白说得踟蹰异常,就知道这件事定然是跟他们二人的关系有关,而且极其有可能是关系到他们俩的大事。
“你说吧,自从我们认识之后,都是你保护我,我还一件事都没有为你办过呢。”温一宁为了减轻陈墨白的负担,故意笑着说道。
陈墨白见她如此说,讶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我宁可这个时候的你不是这么懂事。”
温一宁笑着拉住了他的手,道:“我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要不然你也就不会这么为难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我答应不答应还是两说呢。”
陈墨白苦笑了两声,道:“相处甚久,我还不了解你么?你这样聪慧,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当然是好事,你不用拐弯抹角的跟我说话了。”温一宁道:“好吧,你快直说吧,要不然我一会儿就转变主意了。”
陈墨白握紧她的手,道:“父王虽然是答应了陈丹青的要求,但是不愿让他一人前去。他……他和母后思量甚久,决意让你与陈丹青一同前去。”
温一宁一听他开头的话便知道这件事定然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了,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这次也是要去燕国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担心竟然成了真。
陈王和王后未免也有点太……草率了吧?
“你若是不想去,没有什么大碍,”陈墨白道:“我先与父王母后说清楚了此事,他们也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
温一宁笑了笑,脑中飞速的开始衡量这件事到底是答应了好还是拒绝了好。
既然陈王和王后提出来这个要求,还告诉了陈墨白,那就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虽然这是自己一个人的决定,但是肯定也跟墨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如果只是让陈丹青立了功,那堆陈墨白的影响肯定是十分不|良好的……
可若是答应下来,她身边有陈墨白的时候倒是轻松,有什么事陈墨白都可以为自己解决,可若是离开了他……
思虑在哪,温一宁点头道:“这件事就放心交给我吧,我拼智谋虽然是敌不过陈丹青,可是他肯定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毕竟我也是王后的义女,对吧?”
陈墨白长叹了一口气,诚实地道:“见你如此,我当真是又开心又觉得难过。这本是陈国的国事,却将你牵扯进来……再者说,我是十分舍不得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的。”
温一宁止不住脸红了几分,道:“你说话成天都不能注意一下的吗!”
灵运咳嗽了几声,示意自己并没有听见。
陈墨白温和一笑,道:“秦羽去魏国的事便暂且搁浅,让他陪同你去燕国,如此我也放心稍许。”
“好吧,”温一宁嘀咕道:“你这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在我面前演一下你有多舍不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