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白与温一宁从宫中回到紫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二人的心中丝毫没有被如此温暖的灯光暖热,反而越发觉得冰冷。
之前他们只是担心绿意仍旧‘继承’了安和公主的遗愿,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更危险的不是她,反而是她的夫君,靛王殿下。
虽然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联手的,但是眼下看起来,陈丹青已经与魏其道有联系一事已成定局。
如此,情况就越发扑朔迷离了。
温一宁握住陈墨白有些冰凉的手,道:“我知道你刚开始是真的不想争夺王位,但是……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我们的安危,而且是跟陈国息息相关。就算他是你的兄长,你也不能再手软了。”
陈墨白沉痛的点了点头,道:“此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其中利害。你给我一晚上的时间吧,让我仔细的想想。”
温一宁本来还想劝说他两句,但是看他表情难受,也实在不想再打击他,于是便道:“嗯,好,你要是需要跟我谈心的话,就来找我。”
陈墨白对着她一笑,道:“辛苦一宁你为我担心了。”
温一宁摇了摇头,浅然一笑,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会支持你的。”
陈墨白心中当真是感动异常,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道:“有你当真是我的幸运。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我还要将这几日得到的消息都整理一番才好。”
“你不是有那么多谋士呢吗,将他们随便叫来几个,也好替你分担分担。”温一宁提议道。
陈墨白摇了摇头,道:“罢了,此事到底是跟王族有关,不便声张。若是需要帮助,我自然会叫灵运的。”
温一宁有些担忧他,但是看起来自己也不好插手,于是只能乖乖的回去睡觉。
卫紫衣见她神情落寞的回到屋中,担忧的道:“姑娘没事吧?怎么您跟王爷看起来都有些不对劲?”
“没事,”温一宁叹息了一口气,原本想要跟她解释一番,但是想到陈墨白说过的“不宜声张”的话,还是默默的咽了下来。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急忙问道:“紫衣,魏国有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没有,”卫紫衣道:“姑娘您放心,在魏国的岚裳是我们姐妹几个最决断的一个人,再加上,她有点……”
“有点什么?”温一宁见她吞吞吐吐的,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她,她跟姑娘你长得十分相像,想来魏其道定然是十分宠爱她的……”
温一宁的脸忽然间红起来,道:“紫衣你在胡说什么!她长得跟我像,跟魏其道宠不宠爱有什么关系!”
“姑娘您还不知道吗,”卫紫衣也是想让她高兴几分,因而故意道:“凤栖宴上大家都看得真切,若是当时凤栖宴上的人是姑娘您,只怕名王殿下当真会拼劲全力与王爷争夺呢。”
卫紫衣不知道的是,方才温一宁就是为了魏其道的事闹心,此刻听到魏其道的名字自然是恼怒异常,但是又不想将怒火朝着卫紫衣撒出来,于是道:“日后还是少提魏其道,尤其是在墨白面前。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还不知道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卫紫衣急忙点头,道:“奴婢不知道姑娘正在为了此事烦心,当真是不懂事了……”
“这又怪不得你,我刚才又没有跟你说明。不过我还想知道,岚裳除了跟我长得像之外,还有什么别的……”
卫紫衣想了想,道:“除此之外,我倒不是特别了解了。卫家人的训练都是因人而异,我也只是听说她是个异常坚决的人,王爷将如此重要的重任交给她,想来她除此之外应当是还有别的长处。”
温一宁道:“既然你们卫家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那每个人的成绩又是怎么评判的?”
卫紫衣道:“我对他人如何评判的当真是不晓得,只是每次我完成任务之后,便要提交上去一份报告,然后便会有人综合我们的任务完成度,给我们发放一个类似认证的东西,便是这样,”卫紫衣掏出来一本薄薄的书,道:“要不是这次有燕宁殿下将我们赎出来,只怕我的这本认证会越来越厚。”
温一宁对她随身携带如此重要的东西,自然有些诧异,问道:“出门随身携带这样的东西不会太招摇了吗,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打开来一看,她忍不住的开始佩服卫家的领头人。
这纸张平平无奇,内里的内容看起来甚至有些像一首诗,只怕他们内部也是有解密的对照文,普通人看了自然是跟天书一样,但是真正的卫家人看到之后,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这人是自己的盟友。
卫紫衣指了指这东西的开头,道:“卫家人以北斗七星为首,分为七个分部,我便是天权堂,你看这首二字便写出来了。”
温一宁试着读了读这东西,发现自己是丝毫不懂,而后就放弃了。
“这里面写的就是你的完成程度吧?这么说来,是不是你们每个卫家人都会有这样的东西?”
“是,但是有一种例外,便是……”卫紫衣忽然间想起来什么,道:“对了,姑娘,您可还记得那个刺杀靛王殿下的刺客留下的布条?我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怎么?”温一宁忽然间也清醒起来,道:“你快些说!”
卫紫衣道:“卫家七个堂内,每个堂主所穿的夜行衣也是不同的,上次我见到那布料时,就觉得有些熟悉,如今想想,跟紫微堂堂主的衣物甚是相像!”
“……”温一宁叹了口气,道:“这说起来不又是白高兴一场吗,我们又不知道紫微堂堂主是谁。”
“非也,”卫紫衣忽然间笑起来,道:“您可还记得,卫家人都有个十分明显的特征,那便是……相貌俊美!”
温一宁对她忽然间的自恋有些招架不住,道:“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