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又是一拳打中，林天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继续后退，后脚刚向后踏去，后脚跟的踏空感便让林天一惊，手臂展开大幅摇晃才使得自己平衡恢复。
聂一土见状停了下来，冷笑道：“即使就这么淘汰了，也不全力以赴吗？”
林天视线余角看到自己已是到了平台的边缘了，只差一步就会跌落下去。
就这么输了吗？林天虽然有意求败，但也不是束手就擒，可他与聂一土的差距不是凭这七天的陪练能够填平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从一开始的你来我往到最后的艰苦防守，他只是为了最后一块的遮羞布。
林天朝着聂一土的身后看去，那里是一号和二号赛场，墨家兄弟俩此时和他一样，防守的很吃力，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上一届的冠亚军，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铁定是赢不过这两人的，可现在他们还在继续战斗者……
聂一土注意到林天视线的偏离，一下子明了，后退几步也朝身后看去，几秒后迅速回过头看向林天，双手抱于胸前，很是不屑道：“别看了，他们是输定了。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现在对上的肯定是墨峻宇。但族里人非让我找回一点丢失的脸面，呵，可是现在这么弱的你，让我完全提不起兴趣。我给你次机会，就这么滚下去吧。”
林天收回了目光看着身前的聂一土，他正试图揭下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虽然有着面具的遮挡，但他觉得周围有好几十双眼睛正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笑话。此时的他就像是人群中的小丑，大家都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接下来的“表演”。
有着面具的遮挡，他们不会知道我是谁。
他的心迅速枯萎，他累了，想回家。
林天的脚跟向后挪了挪，感受着身后的虚无，眼睛眯起看着上方的灯光。倒下去就结束了吧，倒下去就可以回家了。
聂一土也是觉察到了林天的“小动作”，继续蛊惑：“对，继续往后退，不要再白费力气了，现在的你连成为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林天的心情继续down下，是的，结局已定，何必再做无用功呢。他继续向后挪了一小步，半只脚已经出了平台。
“天明，你在干什么！”
林天一下子清明，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这声音是墨峻豪的，不过他怎么在自己的身后呢？林天下意识的看向前方，2号平台上的人已经换了，墨峻豪败了吗？
“天明，冲上去揍他啊，你还在等什么？”墨峻豪的声音在移动，从背后绕到了自己的右前方。林天看向他，此时的墨峻宇除了嘴角淡淡的擦拭状的血迹之外，脸上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精神头看上去也挺好的。
还好，他没有像自己这样这么的狼狈，林天自嘲了下。
“可……”林天终于开口，这段时间的打斗让他有点口干舌燥，说话的时候喉咙的干燥的有点生疼，让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可是……”
“可是什么？！你这几天辛苦的训练为的是什么？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墨峻豪从他父亲的嘴里抠出了点信息，这足以让他聪明的大脑生成了某种故事线，不管它是不是属实。
训练，为了胜利。目的，为了回家，在江镇村的家。
两年的春过了，他还没有归巢。
就这么放弃吗？他不甘心去做一名“阿Q”，他要的是实质性的胜利，而不是精神胜利法，明日复明日的想法很容易蹉跎人的意志。
鞋底重新踩实平台，他可以失败，但绝不可能认输。
林天的气势上升，眼中的迷雾消散，显得有神。这一变化让聂一土微微点了点头：“真是个贱骨头，非要把你压迫到极限才懂得反击，你简直就是旧时代劣根性的代表。”
两人又重新胶着在了一起，场面变成了64开。
良久，林天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色唾液，肿起一眼角的他狼视身前的聂一土，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有三道抓痕，胸口还有一鞋印。之前的打斗已经耗费了林天至少一半的体力，即便重整旗鼓，体力的消耗还是很严重。幸好有这套格斗服的防护，缓解了一定的力道，能够保证自己还有气力做出反击，甚至是主动攻击。
“别拖了，速战速决。”熟悉的声音。
聂一土嘴一咧，捏着拳头发出“嘎嘎”的声音：“热身结束了，是时候该认真了。”
这话是对聂一土说的！林天跟着刚才的记忆看去，发现那话正是出自于那位聂姓老者。
紧接着他被身前聂一土的气势吸引目光，此刻他感觉变了一个样，像是一头潜伏的猎豹，而自己就是待捕的羚羊，林天的喉咙已经感觉到了猎豹牙齿的尖利。
聂一土很快奔到了林天面前，蛰伏的气势的猛地炸出，震得林天一阵恍惚，像是置身于尸林血海中。林天曾听到聂一土说过自己在边境地带苦修半年，天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虽然他没有像那老人一般的碾压的气势，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林天的身手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守住心神！”这是墨峻宇的声音。林天闻言轻咬舌尖，恢复了点清明。
周边空气似是粘稠了很多，林天明明看清楚了打来的拳头，但是自己却是赶不上那种速度，像是自己的手上吊着重物一般。
一拳击中，胸口一闷，空气被挤压出了肺部。林天向后被击退，还没结束，聂一土一把抓住自己的双手，将他拉近身前，松开后双手半握，两根拇指凸出啄向自己的太阳穴。
“嗡嗡嗡……”
林天的脑袋一阵眩晕，眼前的光景变成了漆黑一片，林天双手很想揉揉脑袋，但是紧接着全方位的打击，让林天只能双手向前瞎扒拉，期望着能够抵挡几下攻击。
黑暗中，即使光点密密麻麻，一闪一烁的，但还是照不亮眼前的黑。
“天明！”墨峻宇。
“天明！”墨峻豪。
耳边还是能听得见平台下两人的呼喊，但是渐渐地，他觉得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即使他尽力去听，也听不见了。
聂一土一拳击倒林天，驻足看着已是平台边缘的他依旧站了起来，不理解：“为什么站起来？你应该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哦，现在你应该还看不清吧，哈哈哈……一开始放弃就不会有这么多苦痛了，何必呢。”
林天沉默。
聂一土摇了摇头，他慢慢地走向默然呆立的林天。此刻依旧坚持的林天获得了他的些许尊重，但时间过得够久，是时候给最后一击了。
“嗯？”
不对劲！聂一土回退了三步戒备着。
那人抬起了头，睁开了眼。眼睛很明亮，很锐利。
聂一土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睛。
直到他被击倒，直到意识将要昏迷，他才想起：
那是
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