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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出壳 第一章 崩溃的理智(1 / 1)

“喝,喝,喝,喝……”在这间KTV包房内,有两个人拍着节奏喊着口号“劝酒”,而喝酒的却是一个眼神迷离,瘫软在长沙发上的少年。嘈杂的音乐,凌乱的桌面,四处洒落的酒水,站立的人儿尽情的释放着被环境渲染的情绪,葛优躺的少年被迫参演这场病态的黑色幽默。

—————一个小时前——————

“林天,跑哪去了?快点,81号包房,五瓶冰锐。”一只别在马甲前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林天平复了一下微快的心跳,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后拿起对讲机回复到:“收到,我马上就去。”一边说着话一边也不闲着,推着手里的小推车小跑了起来。

虽然林天踏入社会的时间还很短,虽然他还只是年仅15岁的少年,但已慢慢的适应了这社会的节奏,特别是在这家KTV工作,只要眼观鼻,鼻观心即可,本本分分的做着端茶送水的活就好。因为作为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他惹不起在这里的任何人。

不招惹麻烦,不意味着麻烦不会找上他,像在平时不太忙的时间里,所有店里的活基本都是他一个人跑,其他人则是悠闲的三五成群打着牌,玩手机或者有些干脆的找个角落找周公去了。即使这样林天也不会抱怨些什么,因为得到这份工作本身就很不容易,他可不想得罪任何人而丢掉这份“高薪”工作。他只能忍着,也必须忍着。

不一会儿,林天像平日一样带着托盘到了仓库拿了五瓶冰锐后走到了88号包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后推门而进。

一进门,动感的音乐和炫彩的灯光一下子包裹住了林天所有的感官。

小心翼翼避开了几个肆意扭动身躯挥洒荷尔蒙的年轻人,慢慢挪到包房内唯一一个“L型”沙发前的方桌旁准备将手中托盘放下的时候,“哥?!”

身侧一阵熟悉无比的惊呼使得林天原本稳健的双手跟着他的心一起颤抖了一下,托盘中竖立着的冰锐失去了平衡在重力的作用下跌落至地,异常结实的瓶身支撑着它们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板上跃动,直至失去动力滚至一旁。恰逢屋内一曲罢了,刺耳的叮当声占领了这片小天地,大伙停了下来将视线集中在林天身上,不满的情绪迅速在他们的胸中蔓延,发泄是早晚的事。

“哥,你怎么在这?”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捂着嘴,水汪汪的眼眸映射出心中满满的不可思议和惶惶不安。

林天也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的震撼只高不低,话脱口而出:“小葵,你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额……哥哥,我……我跟同学在这里玩,等一会就回家,我保证!”林雨晴眼泛星光的看向林天,希望得到自己哥哥的同意。

同学?林天这才回过神来左右扫视着自己妹妹身边的人,的确有几个熟面孔,比如妹妹左手边同样身着白色连衣裙如同姐妹装的少女名叫苏安希,学校里出了名的“太子党”,江海市房产大亨苏西坡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校花级美女。有时候林天也感叹老祖宗千百年的智慧,额头有痣代表着这个人聪慧,个性强,不喜被约束,苏安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整个年纪六百多人每每考试都是年纪前十,但也是这六百多号人里最叛逆,最容易惹事生非的。

再将目光移到右手边,突然林天的瞳孔一阵收缩,心中响起巨大的声音:“钱佳!赵天宇!怎么是他们!”

这两个人在江海市的知名度在某些方面和副市长一样,虽不至于家喻户晓,但也都有所耳闻。江海市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组合,据说被他们祸害过的女孩子都可以组成一个加强排。听身边的朋友说他们都是京都的大家族子弟,所以即使他们都这样祸患,江海市的地头蛇也没有找过他们麻烦,而是反过来巴结他俩。原本这类人和自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但此时自己天真乖巧的妹妹居然和他们在一起!

林天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扔下手中的托盘,拽起妹妹的手就往外走:“快回去,跟我回家。”但手上传来的力道使得林天转身的动作一滞,回头一看,原来林雨晴的一腿蹬着方桌固定在地的桌腿上,另一条腿弯曲蹬地,身体用力的往后仰,顽强的抵抗使得林天手上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哥,疼!”手臂的疼痛使得林雨晴皱起了眉,痛的出了声。

听到妹妹的疼呼声,林天赶紧松开了手,看着妹妹正在搓揉着手臂上的五指红印,一阵心疼懊悔。但是比起说“对不起”的急迫性,慌了神的林天认为还是带着妹妹离开这里才最紧要。

“小葵,跟我回家。”林天放缓了语调和林雨晴说到,但是话语中不容反抗的意思还是彰显无疑。

“哥哥,我不想现在回去,我还想再玩一会……我保证,一结束就立马回家……”林雨晴不敢直视林天,眼神躲闪着,弱弱的说道。

“喂,那谁,小葵她在这玩一会儿怎么了,你管的也太严了吧!小葵,别睬他,我们继续玩我们的。还有你现在身份是服务员,别再继续打扰我们,不然投诉你!”苏安希挽起林雨晴的胳膊,恨恨的对着林天说道,一副“你别惹我,不然你完了”的样子。

“我是她哥,我怎么管她不关你的事。”林天从小到大只要一牵扯到妹妹事,他就很容易失去素来冷静的理智。

“还好意思说你是她哥?今天是你妹妹生日,你怎么没有陪她,她和我说过以前她的生日都是在家里吃顿馄饨或者下碗面条就凑活的过了,你这做哥哥的怎么这么抠,一点也不疼她。另外她平日里老是穿校服,女孩子你懂不懂!我们需要好多好多衣服,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今天我给她买的衣服,漂亮吧!赚的钱不都是用来花的嘛,你是怎么做哥哥的,都比不上我那表哥。”

林天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好好的给妹妹过过生日,也没有给妹妹买几件好点的衣服,他承认小葵穿这身衣服确实很漂亮。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不是不想让妹妹过得更好,但是支撑一个家庭的重担从林天初一的时候就落在了他幼小的身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压迫使的他无法去享受同龄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学校的勤工俭学,社会上的短工,他把海绵里的时间献祭给了生活,换来的金钱也还是足够现在的生活开支,但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有时候林天累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九年义务教育后的双倍“高额”学杂费,而且高中的生活离成人世界更近一步,方方面面都需要钱。他也不是不想宠着自己的妹妹,自己唯一的亲人,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林天想过初中过后直接考去技校,早点出来工作赚钱供自己的妹妹读书生活。

生活的艰辛与窘迫,林天什么也没有和林雨晴说过,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聪慧的妹妹从哥哥的早出晚归的作息和疲惫的神态看的出自己哥哥的辛苦。但有一个心结一直横在这对兄妹之间。

一个默不作声的人不代表他会逆来顺受,一个顺从生活的人不代表他一直会从风而服。

林雨晴看着自己好友与哥哥的剑拔弩张,心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慢慢的放大:“如果没有他,自己的生活现在不会是这样;如果没有他,自己还有着父母的陪伴宠爱;如果没有他,自己不会因为一直穿着校服被同学说闲话;如果没有他,自己每年都可以过着最幸福的生日甚至每一天都过的很快乐……”情绪在发酵,心结越缠越紧,缠绕着林雨晴心中的闷郁与不满,紧的使包裹它们的理智龟裂,负面的情绪从这些千沟万壑中冲出,迅速的占据心灵:“够了,以后我不用你管,要不是你的存在,爸妈也不会死,要不是你,我的生活不该是这样,你走,远离我的生活,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林天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唯一的亲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林雨晴的拧执加上周边人“口诛笔伐”的刺激,使得林天烦不胜烦,他那远超同龄人的理性崩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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