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熟悉的果冻状物质包裹,于小白感受到做为人类时从没感受到的危险,只因为果冻外到处弥漫的气息让他有一种致死的心惊。
他相信只要包裹自己的这层果冻一旦破裂,哪怕一丝的裂痕,自己讲被瞬间抹除。
这是恶魔的本能。
“神奇的存在。”于小白感叹一番,光门便再次打开,随着脚踏实地,身上包裹着的果冻气化般瞬间消失,哪怕于小白有心截留一下,想要研究这到底是什么组成的,却一丝一毫不能抓住。
略微一想,于小白便知道这可不是自己目前的能力能探索的,与其浪费时间研究这些,还不如抓紧现在。
比如,那几乎要实质话的欲望。
人类的欲望,色·欲,贪欲、恶欲几乎化成黑色脓液,不停地冲刷,污染着这个世界,于小白的眼中看到了肮脏。
但是。
“我喜欢,深渊的味道。”于小白做拥抱世界状,深深的呼吸着同样弥漫着深渊般味道的世界。
都市之中,各种欲望或大或小,活明或暗如悬挂在空中的繁星般数不胜数,乃至其中夹杂着让于小白觉得心悸的庞大恶念。
“这就是人类,一个爱好和平的种族。”于小白扯着嘴角微笑的说道,心里越发觉得寒冷,原先的人类感情慢慢被压制着,一个靓丽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如风吹沙般消散去。
“爱情吗?我觉得这也许是人类的(性)冲动加了一层华丽的包装?不过,就算如此,也无法掩饰那赤·裸·裸的色欲啊。”话声落下,于小白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而那里,只有一滩雨后的积水,却没有带起半点涟漪,仿佛这边不曾有过一个人类,哦不,恶魔。
西城,向来是一个悲剧的存在,那里曾经是这座城市的骄傲,经济建设的标兵。工厂,公司曾是布满这里的每一寸位置,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里只有老弱病残配着破败的建筑,画写着曾经的骄傲。
于泽毫无生气的瘫在床上,任由哭肿眼的母亲给他擦拭着残破的身躯,上面至今还残留着被人施暴的痕迹,尤其是手脚上交错的刀痕,哪怕已经结成疤,却依旧掩盖不住这具身躯曾受过的罪。
许久,于泽的母亲端着脸盆悄悄出去了,那轻轻的关门声并未引起于泽一丝一毫的注意,那无神的双眼仍旧盯着发黑的天花板。
“钱呢?!你说给你三天时间!我给了你一个星期!”
“放心,你一天不给,我就打你一天!”
“命?我要让你活着!永远记得不还钱的下场!”
“剁你手指?早他马过时了!来,给我按住了,今天老子亲自给你开光,操你妈的。”
“扔出去,叫个白车,草,还他马以为是个龟仔,谁他马知道你就一鳖孙!”
仇恨,怒火扭曲着于泽的面孔,一张清秀的脸上布满恶鬼般的憎恨,那一幕幕至今也无法让于泽忘怀。欺骗,憎恨充斥着整个胸膛,一起一落的呼吸让他有一种下一刻呼吸就会爆炸的错觉。
“我要弄死这群狗·日·的!”带着恨意的话语从于泽的牙缝中磨出,却像铁锤一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残破之躯又能做什么?
“你要弄死谁?我亲爱的哥哥?”调侃的声音传入于泽的耳朵里,一阵寒颤,汗毛爆起的他努力的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可颈椎受伤的他只能挪动微不足道的几厘米,却让他痛的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但也无法看到到底是谁在和他说话。
“啪,啪,啪。”悠闲的脚步声带着某种节奏,一点一点的接近于泽,一个人影慢慢的映入他的眼睑,那张漂亮的不似人般的中性化的脸让于泽充满愧疚。
“小白。”沙哑的声音从于泽的喉咙传出,顿了顿,于泽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若不是资金紧张,自己何必拉于小白下水,原本以为只是周转一下,却不想直接翻了船。
“抱歉小白,钱我是还不上了,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想用这条命来还你,但是,你看我现在,呵呵···”说着于泽悲从心生,谁曾想,几个月前还意气风发的他,豪言要做这个世界的新贵,几个月后却像条死狗般瘫在这里动也不动。
“命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出现的人自然是于小白,野心勃勃的他自称为平等魔之后,便急不可耐的回到地球,看到地球上如此多的欲望,于小白自然选择了其中最大,也最浓郁的欲望。
却不曾想竟然是熟人。
那个曾经差点把于小白逼入绝境的堂兄。
看着于泽凄惨的模样,于小白心里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不是落井下石,恶人被天收的报复快感,而是这浓郁到几乎成实体的恶念竟然是于泽的。
那么,交易似乎顺理成章。
所有于小白笑了,笑的很开心。至少,于泽从未见过于小白如此的开心,有那么一瞬间,于泽被迷住了。
但是心中的憎恨让他轻易的挣脱这迷人的笑容,狰狞的表情回到了他的脸上:“我成这样了,你很开心?是不是我死了你更开心?啊!”
“不。”于小白轻佻的摇晃着食指:“你活着我才开心。”
“对啊!”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的于泽努力的抬起头,骂道:“我他马现在和条狗一样活着,你当然开心了!是不是恨不得每天来看看我才行?要不要我他马给你办个月卡,就像动物园那样,还他马给你打个八五折!草拟吗的于小白!”
“来啊!你倒是骂我啊!我说!卧槽你马!知道吗?你不是很在意你的母亲吗?小时候我就那么顺口一说,你他马都敢冲上来和我玩命,现在我在骂你马!知道吗?来啊!弄死我!草拟吗!!!”于泽的怒骂甚至让声音都变了声,那不远处的窗户玻璃都嗡嗡作响,却无法激怒依旧一脸淡然的于小白。
瞧着如疯狗一般的于泽,于小白眯起了双眼。侧耳倾听一番,确定屋外的婶婶依旧趴在沙发上“入睡的”,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于泽头顶那团欲望之上。
“成熟了,可以采摘了。”
发泄一番的于泽使劲的喘息着,听到于小白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诧异的看向他,脸上写满了为什么。
“为什么?”于泽冷静下来,问道。
“你想要报仇吗?”于小白却不答话,反问道。
“呵呵。”于泽冷笑几声,脸上的表情已经作答:“报仇?我他马每时每刻的在想!”说着,眼角流出泪水,也无力去擦。
于小白一挑眉头,很自然的从口袋掏出一包纸来,就这么慢悠悠的边拆边听着于泽的恨意:“我恨不得把他们全弄死!弄死!一个不留!我要百倍!千倍的让他们换回来!”
轻轻抽出一张纸巾,于小白轻轻的擦拭掉于泽已经滑落到脸颊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上,止住了眼角泛滥的泪水。
“你不恨我?”
“恨。”
“那这是为什么?”于泽不明白。
于小白一笑,再次问道:“你想要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