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衮州(1 / 1)

虽然现在还不到五月,但是衮州的天气却已经有了初夏的感觉,作为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官道上总是一片尘土飞扬的景象。

付子卿已经骑马赶路半日的路程,在经过鱼台县内的闹市时已经是口干舌燥,由于急着赶路,付子卿没有去找附近的茶楼,而是选择在路过的茶棚坐下,打算在这茶棚里就着茶水吃点干粮继续赶路。

由于正是正午,茶棚里人很多,付子卿左右就自己一个人,就和其他的人凑了一桌,刚刚喝了一碗凉茶,就听见茶棚外有小孩的哭声,声音尖细而有力,听着应该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付子卿侧身向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拽着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见那那小女孩哭泣,其中一个男子还很是不耐的冲他吼道:“哭什么哭!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老子赌输了钱,没钱换拿你抵债,是让你去卖笑的,哭哭哭!要是耽误了老子买酒喝,有你好看的!”

与付子卿一桌吃茶的是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老伯,那老伯见付子卿方巾长袍,脚下穿着棉布鞋一副书生模样,又见他不拘小节的愿意与他们这些粗人同桌,不似平时见得那些眼高于顶,满身酸腐之气的文人。

便放下手里的烟袋,看他看着远处的热闹出神,怕他是个多管闲事的,就开口叫了一声:“这位公子。”

付子卿回身抬眼一看整个茶棚就自己一个人是书生打扮的,便知道实在叫自己,于是回应那老伯:“老伯是再叫我?”

“是叫你,叫你好好吃你的茶,今年京城科举刚完,没留在汴京,怕是没考上吧?”

今年正正好赶上三年一次的春闱,若是榜上有名,如今怕是要留在京城的,这个时候经过鱼台县的书生打扮的学子大多都是今年春闱落榜的书生。

这话若是旁的人听了,就是不恼,怕是也不会再愿意和这老伯同桌了,只是付子卿不但没有不悦,还笑着回应老伯道:“是啊,要是考上了,怕是还要在京等着调派,哪能在这和您一桌吃茶啊。”

那老人呵呵的笑了,顿了一下才低声跟付子卿说道:“我见你是骑马来的,想必有钱人家。”然后指了指外面那正热闹得地方道:“这个事啊,你看看就好,可不要管。”

付子卿一向秉着出门在外闲事莫理的原则,而且付子卿看那几个男女也奇怪,因为一般这样的事情不光彩,一般都会选择避开闹市和繁华的街道,而且也不会再大中午的行事,不过付子卿还是又问了这老伯:“这是有什么原因吗?”

老伯磕了磕手中的烟袋道:“兖州是去汴京的必经之路,这群人过年前就来了鱼台,带着几个女人和小孩,在城外的北边有个据点,今天在这卖身葬父,明个在那替父还债,一天能演上好几出,专门骗那些从这边路过的书生。有仗义疏财的,也有窥视美色的,竟也有不少上当的人。”

听了老伯的话付子卿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伙明目张胆的骗子,不过付子卿也知道这种事不好报官,一是这种事他们肯定是有组织的,会上这种当的大部分的都是书生,要不孤身一人要不就只带了个书童,身单力薄,却也有不少有些富裕银钱的,愿意多管闲事。

因为学的是君子之道,遇到这要的事,只要是心思简单点的,怕是没有几个不管的。

这边老伯还要说话,就远远听到一年轻男子喝到:“放手,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付子卿就寻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白底青花暗纹长袍的年轻男子,面白如雪,眉目清俊,一脸正气的样子,说不出的英俊漂亮。

连拽的那小姑娘的人见了也不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完了狠狠的拉住了手里,完了面色不善的说道:“这位小公子,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老子爹欠我好几百两呢,难道还让我对待大家小姐似得对待她不成!”

说完更是故意用力拽了一下那哭泣的女孩,惹得那姑娘哭声更大了,边哭一遍开口朝着那年轻男子求救道:“公子救我,我不想被买到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公子救救我”

“这小姑娘欠你多少钱,你说与我,我替他还了就是!”

“那就好说了,她爹跟我们签的死契,这样好的姿色,怎么也要三百两。”

还不带那男子说话,他旁边跟着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厮先跳了脚:“什么!三百两!”

然后便拉住身边还要说话的年轻男子,皱着一张脸低声跟他说着什么,样子多半像是在劝说自己的主子不要多管闲事。

付子卿在看到那男子第一眼时,付子卿心里暗道一声糟,这不是徐远山那个小妻弟吗?

虽然只是以前远远的看过一眼,但苏景亭这样的样貌,付子卿怎么可能记不住,松鹤书院的玉面郎君,貌比潘安,听说头几年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的富家千金都为之一见倾心。

付子卿也不过是在几年前见过在徐远山家拜年的时候远远的见过这人一面,只是样貌实在出众,以至于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既然是认识的人,那这样的是就不能不管了,付子卿把茶钱往方桌上一方就要起身去帮忙,刚刚一起说话的老伯见他要去多管闲事的样子,就拉住他低声劝说到:“哎,你这人,怎么不听话呢,这些人都是有组织的,你要是耽误了他们发财,你又是孤身一人,不怕到时候都出不了鱼台县吗?”

付子卿耐心与那老伯解释道:“老伯,这人我认识,怎能看着他被蒙骗,等下我和他快些离开这里就是了,无碍的。”

“你去了也没用,那些人的眼睛利着呢,看他穿的这么体面,就算他不打算管这事,也被盯上了,等到了城外怕是不只要拿钱还要挨上一顿揍,你们这些读书的那里是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的对手。”

付子卿听了老伯的话,低头想了想,确实如此,这些个地头蛇他跟苏景亭肯定不是对手,于是他跟老伯解释道:“我看我这朋友怕是拿不出这些银子,我还是过去帮着看看吧。”

说着冲那老伯抱了一下拳,不待老伯在劝说什么,就朝着苏景亭的方向去了。

跟着苏景亭回大名府的书童叫福安,今年才十五,徐远山知道自己这妻弟是个耿直的性子,所以特意给安排了个比较机灵的书童。

可是两个人在外行走的经验确实是少之又少,刚出京城没多久,投宿的时候就遇到了黑店,不仅马被偷了,钱袋也被偷了,要不是福安有点小聪明,鞋子里藏了一张两百两的银票,两个人这一路吃饭都是问题,要不是家里那边递过来消息,说徐老爷出事必须回去,福安都想劝着苏景亭先回京城了。

本来两人是想去马市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马匹,好尽快上路的这又不知道苏景亭怎么想的,突然管这个闲事,关键是福安拉也拉不住。

正在福安愁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一个男子的说话声,“是不是拿了三百两这姑娘的卖身契就是我们的?”

说话的正是付子卿,之间他问完那几个人之后就有对那个已经停止哭泣的姑娘问道;“不知道这姑娘姓甚名谁,住哪条街哪条巷子,是谁家的女儿?等下我们也好把这姑娘安全送回家。”

那女孩一时间就哑口无言,显示是被问蒙住了,一时竟有些答不上来。

不过显然这女孩是个聪明孩子,只是微微转了转眼珠,就哭着说自己是西街谁谁谁家的。

显然是想着,到时候钱也到手了,自己找个空隙跑了就是了。

跟着一起的那几个男人听了,也发现这是在试探他们,顿时满脸的凶煞,戒备的看着付子卿,付子卿知道这些人不是他这个外乡人能惹得,这么说也只是为了混乱他们而已,随后又说道;“这花楼里的姑娘,就算是年纪正好的,刚进门怕也卖不到三百两吧,我看我身边这小兄弟也是没钱的样子,我这里到还有一百两的银票,劳烦几位兄弟把卖身契还给这姑娘,大家互相卖个好。”

听了这话,这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中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显然那男人是他们几个的头,福安跟苏景亭说了身上没钱的事他们已经听到了,现在有人愿意拿钱出来,少虽然少了点,但也是一百两,显然那个领头的男人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会人拿着钱走了,那个小姑娘也哭泣着道谢赶忙就跑着离开了,从头到尾苏景亭都没插上一句话,付子卿把这件事情做得太好了,除了看着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很是冷淡之外。

付子卿看着那姑娘走开的背影,转身冲着苏景亭调笑着说道:

“我原来只知道苏小兄弟的样貌无双,没想到这心肠也是一等一的好啊,囊中羞涩却也不影响小兄弟你仗义疏财啊。”

苏景亭是不认识付子卿的,他很少与姐夫出门,和姐夫的那些朋友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刚才的事让他对付子卿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因为这件事情怎么也算是替他解围,只是没想到原来付子卿是认识自己的。

苏景亭并未在意付子卿的取笑,他看付子卿虚长他几岁的样子,就开口道:“这位仁兄可是认得我,我好像从未见过仁兄?”

付子卿自然是知道他不认得自己的,开口解释到:“在下付子卿,是你姐夫徐远山的旧友,以前在徐府远远见过,苏小兄弟的样貌非凡,自然是过目不忘,如今可是得了远山兄出事的消息,正在往回赶,若是通路,不介意就一起搭个伴,路上也好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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