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除了早起的鸟儿,发出几声清脆的啼鸣之外,清晨还未散尽的薄雾仍依稀笼罩在整个静谧的烟霞谷之上。
永央殿中,一位身形飘逸、鹤发童颜的男子正眉头紧锁,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来回踱着方步。忽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头一看,见来人正是肃武长老,便停下脚步。
肃武走到他近前,拱手欠身微微一揖道:“掌门。”
肃空掌门点了点头,示意肃武坐下,而后背着手说道:“你我都知,自从百年之约期满以来,祈国一直想要摧毁我们伧国,但因我们有镇国宝器存在,祈国一直未能得逞。”
“莫非祈国意图要毁灭我们的镇国宝器?”肃武捋了捋胡子道,“可是,镇国宝器一直被秘藏,他们要找到恐怕不易。”
“没错,但是这些宝器放在一起,一旦被细作发现,暴露了秘藏的地点,只怕伧国不保。我刚刚收到君主密函,他打算将镇国宝器分散藏于各大门派的地下城中,由门派保护,同时让各大门派将自己的地下城地图副本交给他。”掌门道。
“我们理应为保护伧国出一份力,倾尽全力保护镇国宝器,只是……地下城地图每个门派只有掌门才有一份,这是每个门派最大的秘密,关乎门派存亡,如果这地图副本在送去给君主的半路上出事,恐怕对门派十分不利。”
掌门皱了皱眉头,缓缓说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将镇国宝器藏在地下城确实是最安全的,但这送地图副本的任务却是难,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肃武恍然道:“所以,掌门召见我是为选出完成这个任务的人选吗?”
“正是,你知道送地图副本任务十分特殊,所选之人不但要正义,还需人品出众、武艺超群才能确保将地图副本安全送达君主手中。”
“我们烟霞谷弟子中符合这些条件的不少,掌门会如此为难是因为所选之人还必须是从未出过谷,这样才能一路去国都凤鄢城而不至于太显眼。”肃武一边说,一边想着谷中有谁最合适。
掌门捻须颔首,道:“不错,我们所收弟子相对其他门派来说并不算多,而那些出谷的弟子都已小有名声。万一我们送地图副本的任务被祈国的人知悉,必定会被追杀夺图。所以,只有没有出过谷的弟子才能不容易暴露行踪。”
“如此一来,人选就只有……”肃武沉思少顷,忽然一惊,“难道掌门是想让那两个孩子……”
掌门点了点头。
肃武忙起身走近掌门,微微躬身道:“请掌门三思,我答应过他们的娘,必定保他们平安一世。如此艰巨的任务,恐怕他们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糊涂啊,”掌门微微喟叹,道,“你守护承诺保他们一世平安,如此却埋没了他们!以他们的天资和实力早该出谷历练,而你却一再拖延,留他们在你身边。”
“我只有他们两个入室弟子,必定要将我毕生武艺全部传给他们才能让他们出师,也只有如此我才能放心。”肃武坚持道。
掌门抬手摆了摆,以示肃武不要再说,而后又轻轻拍了下他的肩,道:“师弟,我知道你对他们娘的情义,只不过如今未出师的弟子中只有他们的武艺最为出色,弓箭术远在其他弟子之上,樊西的符咒术更是比肃尘的入室弟子都胜上几分。至于他们的品性,你我更是清楚,无需多言。思虑再三,他们确是不二人选。”
肃武虽然心中仍有万分不情愿,但见掌门一脸正色地凝视着自己,便知这一决定已经无法改变,只好低声应道:“是。”
掌门见肃武已经答应,心下暗自舒了一口气,说道:“镇国宝器今夜便会由密使送到,届时你我二人一同将宝器置于地下城的密室并施法结界。随后五天,我在地下城绘制地图副本,你就安排他们七日后悄悄出发吧。”
“是,掌门。”
“樊西!樊西!”叶珞绪试探地轻敲了几下房门,但屋内丝毫没有反应,她猜樊西一定又是在睡懒觉,便使劲地拍了十多下。
过了好一会儿,樊西才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无奈道:“小绪啊,你能不能淑女一点,你每天这么敲,扰我清梦不说,我的门都快被你砸坏了。”
“那你能不能别每天都睡懒觉呢,师父都说了这几天要加紧训练弓箭术,”叶珞绪瞪了樊西一眼,然后拍了下手,笑嘻嘻地说,“说不定师父是打算让我们出师了呢,嘻嘻,好想出去玩。”
樊西返身关上门,而后一边随叶珞绪往训练场走去,一边嘟囔道:“那你肯定想多了,师父他老人家这么舍不得我们,估计近两年都不会让我们出师。”
“啊……那你看他每天心事重重的,前些天一逮到空就让我们加紧修炼,还把他之前没教过的一股脑儿全部传授给我们了,好不容易到今天才放我们多睡一会儿,我还以为他想通了准备让我们出师呢,好多比我们入门晚的师弟师妹都早就出师了。”叶珞绪撅着嘴,闷闷不乐道。
樊西想了想,同意道:“师父这些天确实古怪,以前他都只对别的弟子装严肃唬人,对我们向来是笑嘻嘻的,可最近除了教我们弓箭术的时候说些话,其他时候都闷不吭声。我本还想问问师父他老人家究竟是怎么了,可一见他板着脸也就不敢提了。”
叶珞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觉得以师父的性格,若是不想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何事,贸然相问也是徒劳。
绕过气势恢宏的星云殿,走过蜿蜒曲折的曦月桥,不多久,他俩便到了烟霞谷北部的训练场。
肃武长老已经等候多时,叶珞绪和樊西快步走到近前,齐声道:“师父。”
他并未像往常一样开始教他们各式弓箭术,也没有突然出招检验他们的修炼成果,而是直接从胸前掏出两个普通的信札,分别递给了樊西和叶珞绪。
樊西和叶珞绪接过信札后,肃武欲言又止,足有半晌,才慢慢说道:“其实有两件事为师几天前就该告诉你们,只是出于私心一直拖到今日。呵呵。本还抱着一线希望掌门会改主意,如今看是不能了。”
见他俩一脸疑惑,面面相觑,肃武清了下喉咙,强作微笑道:“樊儿、绪儿,为师恭喜你们出师了!明天便要出谷,信札里面是伧国的地图和为师给你们准备的盘缠。”
“啊?”叶珞绪虽然每天都期待着可以出谷闯荡江湖,但突然听到师父告诉自己已经出师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樊西亦是十分惊讶,问道:“师父,徒弟不明白为何我们突然出师了,按照惯例不是应该要通过各项考核,待掌门和众长老评定合格后才能出师的吗?”
肃武笑道:“你们是我的徒儿,哪来那么多规矩?为师说你们可以出师了自然是已经完全符合出师的条件。瞧你们俩这么惊讶的表情,难道是还想留在谷里多陪为师几年吗?”
樊西挠了挠脑袋,顽皮一笑,道:“师父若是想要徒儿陪,徒儿自然愿意陪着一辈子,就怕师父嫌徒儿蹭吃蹭喝,若是留在师父身边给师父徒增麻烦,不如放出谷‘祸害他人’吧。”
肃武看他这番模样,摇着头哈哈大笑,随后正色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极其重要,关乎伧国的安危和我们烟霞谷的存亡。至于缘由,你们今晚戌时去永央殿,掌门会和你们细说。”
“是。”樊西和叶珞绪应道。
“明天辰时你们便要出发了,樊儿,你去和肃尘长老道别一下吧,他在我面前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呢,恨不得把你挖去做他的入室弟子。”肃武笑着对樊西道。
“是,师父。”
确实,樊西虽与叶珞绪同为肃武的入室弟子,但他却常被肃尘长老挂在嘴边。在他不过十三四岁的时候,肃尘长老就常说,以樊西的年纪,其符咒术的造诣已是极高,就连他的入室大弟子都未必及其半分,如此天赋实在举世难寻。
叶珞绪见樊西已经离开去找肃尘长老,心里还琢磨着究竟是何事如此重要,关系到伧国和烟霞谷,却交给了资历阅历都尚浅的自己和樊西。
“绪儿,为师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跟我来。”
肃武带着叶珞绪走进星云殿内,直至最西面的木门前。
这扇木门没有任何雕刻,亦无任何装饰,简单朴实,与雕梁画栋的星云殿大堂和走廊极为不符。他右手轻轻一拂,门上的灵符骤然消失,木门也随之不见。
叶珞绪跟着他走入房内,里面除了一张小方桌以外,立满了各式各样的柜子,叶珞绪粗粗一数,竟有二十多个,并且大多已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肃武走到最里边,打开其中一个柜门。细看这柜子虽显陈旧,但一尘不染,且似乎因为被擦拭了许多次,而使得柜上雕刻都被磨得锃亮。
这柜子虽大,里面却只侧放着一个细长的黑色包裹,叶珞绪好奇道:“师父,这是什么?”
“你拿出来打开看看吧。”肃武让到一旁。
叶珞绪小心翼翼地将这黑色包裹从柜子里取出,横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打开一看,登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她从未见过如此惊艳的弓,通体琉璃般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弓弦细如发丝,弓臂的两端是一排白色羽毛,轻盈无比,随风摆动。
“好美!”叶珞绪不禁脱口而出。
肃武反手关上柜门,笑道:“这把弓稀世罕有,自然是美。此刻起,你便是这幻琉弓的主人了。”
这,怎么可能?
叶珞绪愕然,但看师父的表情,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忙道:“师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傻孩子,这把弓你必须要收下,”肃武看她瞠目结舌后又是惶恐不安的样子,微笑着安慰道,“为师将这幻琉弓交给你,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物归原主?”
肃武捋了捋胡须道:“正是。幻琉弓极具灵性,只有它认定的主人才可以控制它,其他人连碰都碰不得。”
“师父又怎么知道我是它的主人,能控制它?”叶珞绪仍极为不解。
“为师自然清楚。”肃武走到叶珞绪身旁,道,“只要是幻琉弓认定的主人,要控制它非常简单。把手置于弓上任何位置,然后靠意念让它融入你的体内。”
“意念?”
叶珞绪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如肃武所说是幻琉弓的主人,但还是决定一试。她将左手手掌自然地放在弓把上,集中精神默默地想象弓融入自己身体的样子。忽然,幻琉弓通体散发出温和的银光,一阵温热从手掌心贯穿至整个手臂,不过须臾,幻琉弓便消失了。
看到叶珞绪对着自己的左手,一副惊得无法言语的样子,肃武笑道:“哈哈,为师说的没错吧。”
“可是,我怎么再把它召唤出来呢?”叶珞绪问道。
“同样靠意念,想让幻琉弓出现在哪个手上,它便会出现。”
叶珞绪凝神,心中默想着幻琉弓出现在她左手。
不多时,便见斑驳的亮光在她左手手心跳耀,而后快速地展开成弓形,待亮光消逝,绚丽的幻琉弓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果真!”叶珞绪又惊又喜,笑着朝肃武道,“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弓!”
肃武见她第一次尝试就能这般顺利,放心大半,道:“如今你们之间尚不熟悉,所以对幻琉弓的控制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完成,待日后意念控制纯熟,便可运用自如。绪儿,你别看这幻琉弓拿在手上似羽毛般轻巧,实际上它的威力无可限量——控制它之人的灵力和意念力越高,它的威力就越强。”
叶珞绪点了点头,道:“嗯,我明白了。可是这么好的弓,该用什么箭来配才合适?”
“无须为幻琉弓备箭,因为它的箭亦是随意念控制而产生的,但现在,控制有特殊属性的箭恐怕对你而言还有些难度。只有功力深厚的时候才能对不同属性的箭控制自如,你且先试试看能不能用意念控制普通的箭吧。”
“嗯。”叶珞绪左手持弓,右手拇指勾弦,试着用意念产生箭,可是许久都没有动静。她心想或许是箭的种类太广泛,而自己功力太浅还无法控制各式各样的箭,还是具体些吧。
她继续集中精神,心中只想着最普通的木箭,果然,箭出现了。不过出现的箭与叶珞绪心中所想的大为不同,它箭杆细长,如幻琉弓一般,也是剔透的琉璃,箭羽是非常漂亮轻盈的白色羽毛。
肃武拍手笑道:“不错,不错,这便是幻琉箭,为师本以为你初次用幻琉弓很难召唤出箭,没想到绪儿你已经可以召出幻琉箭,这样为师便大可放心了!虽然这支幻琉箭如同普通的木箭,不具任何属性,不过为师相信以徒儿的天赋,假以时日定会掌握幻琉弓的个中奥秘。”
叶珞绪用意念将幻琉弓收回,幻琉箭也跟着消失了。她满心欢喜地对肃武道:“谢师父,我很喜欢这把弓,只是徒儿还是不明白,为何幻琉弓会认定我是它的主人呢?之前我从未见过它也未知晓过它啊。”
“这个……”肃武思索片刻,答道,“这个为师现在还没法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再说。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
“是。弟子告退。”叶珞绪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师父已经这么说,她也就不再追问,作了个揖便转身离开。
入暮,樊西来找叶珞绪一同去永央殿,她便将肃武赠她幻琉弓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听后若有所思,道:“幻琉弓?总觉得这个名字得是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或是哪本书里见到过……想不起来了。”
“我以前却是从没听说过,”叶珞绪犹豫道,“尽管我真心喜欢这把弓,但它如此神奇,世所罕见,收下它总觉得心有不安。师父虽说将幻琉弓交给我是物归原主,可是我问他原因,他又不肯说,或许只是借口罢了,而且在我心中只有师父才配得上它。”
樊西笑着拍了拍叶珞绪的头,道:“师父既然把幻琉弓给了你,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或许是觉得你比他更加需要这把幻琉弓。况且师父的弓箭术盖世无敌,他若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有没有幻琉弓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傻丫头,你就安心收下吧!”
叶珞绪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想,樊西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暂且收下,等以后师父若有需要再还给他吧。
走进永央殿时,肃空掌门和肃武长老已经在殿内等候,樊西和叶珞绪走到他们面前分别拱手作揖:“掌门!师父!”
“过来吧,”掌门抬手示意他们走到自己跟前,而后说道,“樊西,珞绪,出师的事情肃武已经告诉你们了吧。”
“嗯。”樊西和叶珞绪点了点头。
肃空从身边的平头案上拿起两只贴有封禁符的小木盒分别递给樊西和叶珞绪,然后说道:“接下来我交代的事情,你们定要仔细听好——明天你们出谷肩负着极为重要的任务,就是要一路妥善保管这两只小木盒,直至将它们安全送达凤鄢城,进宫交给君主。木盒中是我们烟霞谷的地下城地图副本,我已经将地图副本一分为二,你们俩各执一半。”
“是,掌门。”樊西和叶珞绪齐声道。
掌门见他俩虽眼神中有一丝诧异闪过,但面上不见任何的慌张或担忧之色,便知自己所挑的人选果然不错。
他便又道:“出谷后,你们先去落虞山,落虞山的无霜掌门会安排他们送地图的弟子与你们俩一同前往凤鄢城,路上也好彼此照应。”
“是,弟子遵命。”樊西和叶珞绪接过掌门手中的木盒,道。
“樊西,珞绪,此次任务不仅关系到伧国的安危,也关系到烟霞谷的存亡,切记一定要小心为上,不要急于求成,更不可轻易暴露身份,”掌门起身走上前,正色道,“我们等你们的好消息。”
“弟子一定完成任务,顺利将地图送到凤鄢城交给君主。”
掌门向他们投以肯定的目光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叶珞绪见掌门已走出了永央殿,便问肃武道:“师父,掌门为什么要我们送地图去凤鄢城交给君主?”
“此事说来话长,你俩从小在谷内生活,对有些事情并不了解,为师就大致说与你们听吧,”肃武捻了捻胡子,娓娓道来,“我们伧国与祈国的战争已有百年之久,近些年来祈国的攻势越来越猛,但因我们伧国有镇国宝器的保护,祈国虽在边境大肆进攻,但是还无法彻底侵占我们。”
樊西和叶珞绪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肃武看着将要离他远去的两个弟子,流露些许不舍,又道:“我们烟霞谷与落虞山自从建派以来就一直交好,而且落虞山的剑法举世无双,掌门安排你俩与他们的弟子同行,我也放心许多……明天为师恰好有要事在身,不能送你们了,出谷之后,不免会有艰难险阻,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樊西和叶珞绪点了点头,道:“师父放心。”
天已破晓。
为了隐蔽些,樊西和叶珞绪决定从烟霞谷的侧门出去,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长老或弟子,似乎是被刻意安排悄无声息地出谷一般。
樊西拿过叶珞绪的行李帮她拎着,而后道:“去落虞山之前,我们先进一趟益州城吧。”
“益州?”叶珞绪记得出谷向东走便是益州,以前樊西经常偷溜出谷去益州玩,但是落虞山位于烟霞谷之北,往益州走并非是去落虞山的捷径。
樊西见叶珞绪不解地看着自己,便解释道:“一来,我们去益州买点干粮之类的,等路上饿了的时候填肚子。二来,我们再买些寻常衣物,以前我们在谷内都是穿着统一,现在出门了还穿着烟霞谷弟子的衣服未免有些显眼,毕竟掌门让我们不要暴露身份。三来嘛,益州离落虞山也不远,耽搁一天并无大碍。”
“有道理,哈哈,”叶珞绪合掌一笑,道,“好不容易出了谷,益州又近在眼前,不去玩一趟也太吃亏啦!”
“臭丫头,就知道玩。”樊西笑道。
叶珞绪瞥了樊西一眼,假装不满道:“这些年,我每一天都盼望着能出谷闯荡江湖、游山玩水,哪像你,只要师父不在就偷溜出来,还不肯带上我,没义气!”
“你这么笨手笨脚的,我是怕还没出谷呢,我们就暴露了,再说了,我哪次回谷没有带好吃好玩的给你?”
“哼,本姑娘善解人意,就准你现在带我去益州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当是弥补你这些年独自溜出去玩不肯带上我吧!”叶珞绪故意撇着嘴道。
樊西朝着叶珞绪欠了个身,抬手引向东边,笑嘻嘻道:“小的得令嘞,姑娘请跟小的来。”
离开烟霞谷原还有些不舍,但是一想到可以先去益州,一了多年心愿,叶珞绪心情顿时大好,不免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