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点头说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只不过”。他看看柳青,眼神很奇怪,欲言又止。过了半晌说道:“须得有人指点,我辈才可以放手一搏,管他娘的柔然还是破六韩,我尔朱荣还不怕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只是朝廷上的奸党,那可是头痛的紧,有那帮人在,大哥如此人物不一样还是被调离洛阳驻守在这”说完他看着元天穆哈哈大笑。
元天穆听了也是默然不语,尔朱荣刚好戳到他的痛处。他一时语塞,怔在那里。
尔朱英娥说道:“我要是你们,那需要那么多顾忌,车道山前必有路才是”。
尔朱荣摆摆手说道:“你一个姑娘家,懂得个屁”。翠萝悄声说道,”姐姐本来说的就是事实,阿舅就不愿意听“。
侯景粗声说道:“大小姐说的有理啊,我们这些人,本就来自草莽,快意恩仇,恣意江湖。我们这几个在义军中呆过,自然知道其底细,柔然的样子也摆在那里,不值得一晒。就朝廷上的那些高官我们可躲惹不起,他奶奶的,根本不用那么顾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怎么样都能劈开一条路。”
他说话满口的污言秽语,几女听的,暗皱眉头,倒是这一帮男人,个个沉思当中,侯景说的确实是事实,众人本都来自于草莽,社会地位低下,活在当下,如此动荡的一个时代,要想出人头地,有所作为,哪能瞻前顾后,管他娘的哪方势力,直接面对就是。见众人看自己,尔朱荣却看着柳青,只见他脸上没有出现一丝特别明显的神色,想是陷入沉思当中。
正说话间,只见柔然的使者走了进来,来人正是国相乌恒,这些年乌恒和尔朱荣打过几回交道,算是熟稔,见到是他,尔朱荣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安达,没想到是你亲自过来的,你来的时候怎么没有通知我呢?”。
乌恒笑道:“我来不就是给你惊喜吗,这次贵我两国交好,我们大汗应魏太后所邀亲征,如今卫可孤部已经在贵部配合下荡平,我们大汗心头甚喜,此举为你我良好开局打下基础,故在大营中摆下宴席,邀请大统领过去,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他说话甚是客套,嘴上虽说惊喜,脸上毫无惊喜的意思,尔朱荣心知肚明,这过去,无非也是一道鸿门宴,他奶奶的,既来之则安之,去就是有什么好怕的。爽朗笑道:“久闻大汗盛名远播,小可也想面见圣颜,那就有劳国相大人了”。
他朝元天穆说道:“诸位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和乌恒大人一起离去面见柔然可汗,青儿,你们继续”。他朝元天穆递了个眼色,元天穆心领神会,装模作样后,一声恭送乌恒国相的赞声中,目送二人远去。一路之上,尔朱荣面有欣喜之色,对乌恒又是极尽恭维巴结,乌恒瞧在眼里,乐在心头,心想此人,也不过是乱世一枭雄罢了,只不过是稍微有一点能耐,比起那些称王称帝的流贼来说还不如。他如此善待自己,恐怕也是和破六韩想的是一样,借柔然抬高自己的身份,然后想向朝廷索要更高的官职。这样的人也不难对付。
见他二人走远,柳青见众人望着自己,心里反而不好意思。元天穆说道:“世侄不必拘谨,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和大统领商量过,他的意思就是,他不在这里,你拿主意就是,你把下一步做法安排下去,我们这些人做别的不行只会打仗,动脑子的事情就算了,不是那块料”。
柳青见他见如此说话,其他人也在那里点头,心中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这是人服的是尔朱荣,如今大伙向他拿主意,也就不那么客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也谈不上什么安排,世隆三叔还是回到白羊沟,你那边是关键,在我们下一步没有完成之前,柔然兵营还在附近,不能有纰漏。你那边动作越大,柔然大汗就越不会掉以轻心。要让他时刻,如芒刺在背”尔朱世隆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白羊沟和武川城互为犄角,将柔然大营狠狠的钳住,弥偶不是无能之辈,当然看得出其中利害。只要自己不走,谅那阿那瑰和弥偶可汗不敢整什么花样出来。他朝众人拱手,辞别之后直奔白杨沟而去。
回头看看宇文泰,贺拔岳,贺拔胜兄弟和侯景四人后,说道:“四位将军由你们负责将新加入我们的武川镇兵那两万人,分成四队,在柔然的四个方位进行操练就是,记住保持距离,不可离得太近,也不能跑得太远,不得让柔然感到威胁。你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四人本就是行伍出身又都出自于义军之中,对这些基本操练得心应手,应了一声,领命去了。
李虎见他们都被点走,心中技痒拍着柳青的肩膀问道:“好兄弟,你看我该做什么”。他见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有事做,唯独没有安排到自己。
柳青看看他,说道:“你我年岁差不多,有些活就不给你安排了,你代替万宁将军守护好城池,保持好城门畅通就是”。李虎朝尔朱兆一乐,兴冲冲的去了。
尔朱兆还在回味:“他奶奶的,怎么他说的,和我三大爷说的是一样一样的”。他那里知道尔朱世隆从元天穆那里调兵,其实刚开始想法和他一样,见了义军绞杀干净就是,什么延误军机,耽误救人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都是事先柳青全部给他交代了,他才明白其中厉害,至于他跟尔朱兆他们吩咐的,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照来就是。
见李虎远去,尔朱兆瞪大眼睛看着柳青,粗声文绉绉问道:“柳公子,我呢,我干什么”。
柳青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半晌说道:“你现在屁股还痛吗”。尔朱兆心想这他奶奶的不是废话吗,阿爹打我从来是下重手的,你小子要是挨这些板子,估计早就哀哉了。他肯定不敢说这些话。点头应到:“当然痛了”。
柳青说道:“那不就完了,如今你骑马不得,坐轿不得,走路估计也困难,也只能先好好休息下,缓过来了,才能安排你。没有养好伤,做什么都是枉然”。尔朱兆没有料到他是关心到自己,心中不免感动。给柳青道谢后,不肯要别人搀扶,一瘸一拐的离开,老远听到他的咒骂声:“他奶奶的的,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