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总是有那么些人,一点廉耻之心也没有,只想要向这个社会最高的层,去沐浴最好的阳光,去享受最好的生活。为了这样的目标,族人、过去……爱情……什么都可以不要。”布朗菲特一边说,一边把拳头握的更紧,直握到自己的指甲发白,慢慢的有血液从自己的手掌中流了出来。“这房间太闷了,我要出去转转!”正说着,布朗菲特起身就要从房间里离开。
布朗菲特戴上了自己的银色头盔,再一次调到了隐身模式,陈凡和戴安娜都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也许陈凡还会好奇,而原本应该英姿飒爽的戴安娜警探现在已经哭得想一个泪人了。她也许根本不在意布朗会去哪里吧。
“先生,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过了许久,渐渐平静下来的戴安娜,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看起来虽然还是梨花带雨十分的惹人心疼,但是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我有一些心事不知道要和谁说,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
……
陈凡有些惊讶的看着卸下所有面具的戴安娜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说实话,就算是和姚钰,他也没有这样推心置腹的聊过天,但是现在面对戴安娜这张极具异域风情的脸,陈凡也一时不知道还说什么:“哦……嗯……”
接下来陈凡从戴安娜嘴里听到的是一个极为悲情的故事,这是一个城的悲剧,更是这两个人的悲剧。这座城太空旷。不是任谁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改变的。这两人之间多年以来竖起的无形的墙,也不是他陈凡一个异乡人能够破解的。戴安娜说,她就是那个布朗口中为了阳光,为了更好地生活最后放弃了一切的人。也许大部分人都是这么看待的,她作为一个原住民,用自己的才能在上面的社会取得了一席之地,但是,第一,她是原住民,确实上层社会的异乡人,在这里她没有关系,没有朋友。只能一个人苦苦支撑。第二,她的奋斗没有人认同,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被人需要的感觉了。
戴安娜本来是旧科沃图地区最有天赋的机械学徒,也是让老菲特唯一欣赏的后生,因为她的存在,霍华德菲特打破了自己不收学徒的规矩,后来在戴安娜拜师之后,老菲特才觉得既然规矩已经破了,也没有必要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教了。所以,虽然说布朗是霍华德菲特的亲生儿子,但是如果真的论资排辈的话,戴安娜应该是布朗的师姐。
随后的几年间,两个人基本上一直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度过了两小无猜的童年时光,有一起经历了荷尔蒙爆炸的青春期,日久生情,他们俩的爱情发展的是那么水到渠成。
“然而后来这座城池迎来了他最大的浩劫,科技革命以后西方大陆最大势力的新政府军宣布解放科沃图,说的也是真好听,本来的科沃图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地区,还说什么解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戴安娜说完冷笑了一声。
后来在军队正是进去的时候,没收了民间所有的高精尖机械,对于西部大陆的人民来说科技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实力源泉。这样做也是为了巩固统治。
“当时师傅和布朗两个人曾经带领族人暴力抗拒上缴我们实验室中的那些最核心的技术。真是幼稚,我们一族人怎么敌得过这些已经暴力取得了那么多地区统治权的统治者,他们的军队怎么可能输给我们这帮人呢。所以他们最后争取到的权益,就是不仅要上缴随后的高精尖,而且政府军撤离的时候把族人所有生活用的东西全都销毁了。最后然我们签署一个文件,大概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支持他们的建设,屈服于他们的统治。”戴安娜警探说道这冷笑了一声。
“后来,我就成了唯一的一个叛徒,很多族人宁愿选择死在沙漠也没有选择我的这条道路。”戴安娜说完,仰着面开始假笑。陈凡知道她是要掩盖自己即将滑落的泪水。
“唉,你的这些族人应该都还是有脑子的吧,我想没有什么人真的恨你吧,那个小子除外,你可是把他抛弃了。”陈凡笑着说。
“哈?”戴安娜有点不晓得陈凡再说什么。
“你的那点心思,就不要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了。你费劲心思从这个社会的最底层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如果不是有你,现在科沃图的警察系统还能对那个银色飞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陈凡看着脸上表情有点懵的戴安娜说道:“我一个刚来没有几天的外地人都明白你为大家做了什么,更不要说别人了。”
“这么明显吗?”戴安娜脸上满是少女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为了保护族人用世界上最厚的面具伪装了自己。现在说出一直憋在自己心里的话,第一次,戴安娜觉得自己又一次呼吸到了最新鲜的空气。这满是机油铁锈味的空气,直接进入了自己的肺叶。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幸福了。
“不过,就像我说的那样,无论他们谁能理解你,你都不应该指望那小子能原来你。他本来应该是你的世界的核心。你怎么能做到什么都不说的离开。”陈凡平静的说道,戴安娜低下了头不再看陈凡的眼睛。
说话间,黑暗之中“滴答”响了一声。戴安娜起身,从一个像冰箱一样的机器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试管。
“喂,你怎么还用机器岔开话题啊。”陈凡开玩笑道。
“先生,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说实话,我以为我们之间不用表达的那么清楚。看样子我还是对我的感情,太过自信了。”戴安娜轻叹一声:“我还以为,就算我不说,他也知道,他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戴安娜怅然若失的说道,她以为她的坚强,其实正是筑在她和布朗之间的一道看不见的墙。但这个时候的戴安娜还不知道,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布朗菲特还在等着她的神情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