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璃本来以为墨王不会这般轻易松手,所以只专注于嘴上的力度,而没有关心脚下的平衡。
战墨衍突然的放开,令她始料未及。整个人立即向后倒去,口中发出一声惊叫。
战墨衍神色一变,当即便要伸手去抓她。但奈何这副身子实力有限,无法像以往一般生龙活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苏云璃被尉迟珏身身旁的侍卫借接住,而后将她送到尉迟珏的面前。
“阿璃,有没有事?”
尉迟珏急忙拽住她的手腕,眼眸之中皆是关切。苏云璃长舒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间抽出来,话语随之而出:
“玉哥哥,方才那一幕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般。我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但是不知为何就跌到他的怀中,你要相信我!”
苏云璃说到这里,眼中立即划过一抹了然,当即便回头瞪视战墨衍,眼中恼火不休:
“想不到堂堂墨王殿下,竟也会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看来我以后可是要小心提防才是。”
“本王若想做,无人能抵挡。更何况还是一个有求于本王的人。”
战墨衍冷声道,对苏云璃的冷漠敌对格外不满意。但是如今他并不是鬼王身份,所以很多地方也是不便明讲。
不过对于敢打他女人主意的人,他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心慈手软。
“你,你!……”
苏云璃气得结舌。在他旁边的尉迟珏示意她不要再说,而后将她拉至自己的面前,温声说道:
“不必在意,我是肯定相信你的。好了,阿璃,你且到外面待上一待,我和墨王单独说上几句话之后,便和你一起回家。”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这个人阴险狡诈,我在你身边至少还能有个照应。”
苏云璃当即否决,眼眸之间皆是担忧。尉迟珏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激动,而后将目光投向床榻之上的男人,口中言语带着讳莫如深的意味:
“墨王,难道你你没有话想单独对我说吗?”
“你说得没错,的确有必要单独谈谈了。”
战墨衍眸光微黯,而后便将目光看向苏云璃,示意她出去等着。
苏云璃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两人都格外坚持,于是也就作罢,随着长风离开了寝殿。
慈坤宫中,明太后正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好兴致。只见太监总管跪地回禀,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太后,青海王去墨云殿了。此刻琉璃郡主出了寝殿,徒留两位王爷在殿中。我们的人皆去听取殿内谈话,但是都没有收获,实在是有些古怪。”
“一点都听不到么?”
太后从榻上起身,锐声问道。太监总管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坦言以对,不敢有丝毫隐瞒:
“是,一点都听不到。就连方才琉璃郡主和墨王独处一室的所说之言,都听不真切,奴才真是想不明白。”
慈坤宫派出去的暗卫,皆是一等一的精锐。有他们的实力,是绝对不会谈查不出个所以然的。
可是如今,他们却什么都打探不到,处处受阻,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听不到就听不到了。哀家这孙儿警觉性极高,看来在此动了不少手脚。罢了,只要他能欢喜,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过这青海府和他之间的联系,可不是千丝万缕这般简单。只怕这一回,墨儿他是下定决心了。”
太后说道,眼底深意十足。榕竹嬷嬷在一旁点头,而后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拱手递予太后。
太后接过,一目十行,眸光骤然尖利:
“呵,这寒贵妃和她的娘家,还是不肯消停啊。这统领六宫的重任压在她的头上,也无法让她想要休息一番,真是令人不省心。”
“既是如此,要不要将那寒贵妃院落中的花草再多种一些?若是有个纰漏,只怕再也无法辖制于她了。”
榕竹说道,声音越发低沉。太后挥挥手,随即说道,话语之中带着胸有成足的气息:
“不必了,那些令女子无孕的花草已经在她园中种植了多年。这么多年的光景,足以摧毁她的生养功能,只怕这辈子,她都难有子嗣了。
她也不是个傻子,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的征兆,必定会怀疑到这上面。只是那子熄草与一般绿草无益,所以她无法发现。
但这并不代表她永远不会发现,而且那草类对皇上的身子也不太好,还是见好就收吧。”
“是,奴婢一会儿便着人去办,必定做得滴水不漏。”
榕竹嬷嬷低声应对,视线明暗交织。为避免寒家以及风澜殿更多地深入朝政,明太后只得想出这样一个法子,以让寒贵妃膝下无子,从而令她身后的势力无法借题发挥。
但也正是因此,后宫的子嗣也甚是微薄。迄今为止,不过四位皇子。而这四位皇子之中,墨儿也占据了一个名额。
多年无子,乃是寒贵妃的一大心结。而她没有的,自然也不会容许其他妃子拥有。
前些时日,因为药膳局的事情,寒贵妃挨明帝训斥,又一次地罚了禁足。但是她也总是有手段令皇上的宠爱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就在今日,皇上成功解除了她的禁制,同时又开始让她重掌药膳局之权。而她重新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整个药膳局的人全都换作她的。
大刀阔斧的改革,令明太后始料未及。而今再想插手,也是晚了。
“从此以后,墨儿的药膳在墨云殿里自己做。东宫很快就要修好,到时候一切更不是问题。”
明太后说道,手中的信笺不由得成了一团。榕竹嬷嬷立即应声,很快便出殿去行事。
墨云殿中,静寂异常,令人心头阵阵发空。
“多年不见,物是人非。墨衍,说起来这是你回来之后咱们两人第一次单独交谈。这些年,你也是受苦了。”
尉迟珏率先打破沉寂,主动寒暄。战墨衍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话语不置可否,当即便说道,声音之间毫无温度:
“烈火岛的事情,对你有利,你为何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