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的,让老zi上去宰了他!”刀疤脸抄起刀头也不回地向坡下走去。
“师弟!”
刀疤脸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唤,他整个人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转身一脸怔怔地看着独眼龙。
自从叛出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么称呼自己了。
“这件事之后,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回家?”刀疤脸愣住了,“流云宗…?”
独眼龙点点头:
“我是说如果还能回来的话!”望着就要落下的夕阳,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或许当初我的决定就是个错误的,若是不是我的贪念,你还是流云宗见笑长老的亲传弟子,享受着世人仰望,不用再跟着我……。”
“敬仰?你是在笑话我吗?”不等他话说完,刀疤脸一声冷笑,迈步向坡下走去,没走几步又停下脚来,头也不回地说。
“当初我初登流云宗求师,那些个王八羔子不但将我拒之千里,还说我一日为贼终生是贼,将我拿去问罪,当时你我素未谋面,而你已经是老头的得意弟子了,我真没想到,刑堂上,你会为了我这素未谋面的贼人而不顾老头的颜面苦求他让宗主开恩并将我收入门下,而后我这身武艺拜何人所赐?是你…”刀疤脸越说声音越大:“是你教会了我所有,还有那绝世大阵,因为这个原因你还遭了老头的重责,我刀疤能跟随你就是毕生莫大的荣幸,过去是,今日是,将来亦是,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四个字迅速飘开,又立马被呼啸的丘风覆盖了下去。
独眼龙鼻子一酸,他狠狠一揉眼,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这家伙,以前我怎么都没发觉你说话会这么有一套。”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
“好!我答应你,既然可以将你带出来,那么就一定会有办法带你回去,到时再和我一起接受老头的责罚!”说完绑住衣角,大步紧随上去。
……
药仙镇,南飞府邸。
南飞雁坐在大殿上最当中的那张藤椅上,双眼紧闭着,两手不停地敲击着扶手,在他身边还坐着几人,每个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大殿之下,南飞云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两旁的奴人和婢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个个提心吊胆的,整个大殿回荡着那焦虑不安的脚步声。
南飞雁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殿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门被匆匆地推开,所有人目光全部集中在进来的这老者身上。
“李管家,怎么样?我二叔他答应了吗?”南飞岳连忙上前问道,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李福说道:“我已经将信送至二老爷府上了,以二老爷的为人应该不可能不来的。”
“好!”南飞雁突然睁开眼,重重地拍了下扶手,吓得两旁仆役一个哆嗦。
“这一次,就让他们好好疼一回,让他们知道下我南飞族威不可侵犯!”
在一座幽静的院中,两名老者并坐着在树荫下的石桌旁,在他们的对面,还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
“李兄,这一次我们算是与南飞家族死抗上了,真不知道当初哪来的勇气做出这个决定。”说话的老者略显消瘦。
“昨日我去了趟周府,老书尉依旧不肯透露那个高手的半丝消息,只是让我宽心”那名身着布衣的老者似是自嘲地说:“我又如何能够宽心的了,这次可是压上家族的一切了。”
布衣老者点点头,又说道:“现在我最担心的是那个神秘的人能不能和那个人抗衡,此事若是不成,南飞雁绝不会放过我们,到时必然拿咱们试刀给自己立威!”
两人相互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担忧,唯有那名青年始终一声不吭,听到老者说到忧处,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丝笑意。
布衣老者见状,便问:“贤侄!你为何如此淡定自若,难道说你对那个神秘的高手非常有信心?”
青年说道::“两位世伯,不是小侄淡定,而是事到如今咱们也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你心里真的只想这些?”
“是您太看的起小侄了!”
“好你个小子,你父与我俩是多年的故交,他裤裆下的玩意有几分我俩都一清二楚,凭着他的精明,你若是没有点大本事他怎么可能会把白家这么大的家业交于你掌管,快给我们说说你的看法”
旁边炭火上的水壶呼呼作响,青年取下烧开的水,纯熟地泡起茶来。
“两位世伯,其实小侄想到的您肯定也想到了,只不过事关整个家族的荣誉,您还是有些过于谨慎,放不下罢了,”说完站起身来给老者沏上了一杯茶水。
“药仙镇乃是药仙的故乡,所以说她才是药仙镇真正的主人。南飞云这个笨蛋,以为有了他叔父的庇护,就可以无法无天,殊不知,这个世上还有许多让他叔父都忌惮的人物,其实凭借书尉府的颜面甚至可以让黑虎城的那位老英豪走上一遭了,但他知道,即使是这样也无济于事,那位的护犊之名早已远播,即使拿他回去顶多就是受一顿责罚,根本就是无济于事,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彻底铲除南飞家族,就必须找个更可靠的人,至少是让黑虎那位老人都难觉得为难之人,而这次来的那位神秘高手也许就是这种少之又少的那类人物,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我相信老书尉的眼光,否则南飞家主的这第一把火烧的不是咱们而是周府。”说到这,青年眼里透着一道与他年龄不太符合睿光。
“其实我们都要明白一个道理,只要药仙大人在的一天,我们都会在书尉府的约束中,谁也不能乱起幺子,南飞家族将会是个很好的启例。”
两名老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眼前的景物逐渐地变得一片血红,鲜血在独眼龙的额头上流落下来。
阵已破,人俱灭,唯一还在的是即将逝去的情义。
蕴含着无限灵力,曾经令整个中原都闻风丧胆的魔器妖刀终究还是未能保他一命,而这一切只是在那暮然回首的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