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小桶子围在朕身边,“皇上,起驾去凤鸾宫吗?”
朕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凤鸾宫是皇后的寝宫。一想到昨晚竟丢下李菲儿,让她独守空房,朕就心虚得不行,实在不敢去面对她。
举目观望整个皇宫,朕蓦然生了一种走投无路之感,心中迷茫,不知去往何处。
朕默默地踢着小道上的石子,忽地听到一阵脚步声,一抬头,恰见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向朕行来,他弯腰欠身一福,笑容可掬道:“皇上,梨花苑昨日送来了些上等茶叶,王爷请您前去品饮一番。”
梨花苑?不就是金远羽的住处么?朕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挥手道:“行!你带路吧。”朕整日除了上朝和处理政务,便无所事事,这会儿去他那儿坐坐,也总比去凤鸾宫面对李菲儿强。
走过精美雕饰的回廊,一路风景如画。还未踏入梨花苑,一阵清新悠远的花香便扑鼻而来,朕的脚步顿了顿,便又继续往前走。
一大片莹白淡雅的梨花霎时映入眼帘,花团锦簇,白花与绿叶相衬,更显得清新自然,空气中浮动的花香,好像全部渗入呼吸。
再往前一步,他一袭淡紫色的长袍加身,斜躺在石椅上,一只手提着玉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流畅。
这般肆意悠然,风流不羁的他,真的对那把龙椅感兴趣么?朕怔在原地,细细思索着早朝时,宋洛君举荐金远羽为摄政王的动机。
“既然来了,怎么还站着不动?”
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朕一愣,抬头望他。
“怎么,莫非是昨夜折腾太累,走不动?”说着,他走过来托住朕的手。
朕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微微挣扎了一下,哪知他反手扣得越紧。朕抬脸望他,笑得牙关发酸:“皇叔,男……男男授受不亲……”
他剑眉一挑,“哦?你又不是女子,何必在意这些?”他伸手扶住我的腰,一手搀住我的手,唇畔噙着的那抹谑笑变得越发幽深,“既然你累得走不动,那么皇叔就勉为其难的扶着你走一趟。”
朕心里顿时有一百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见他笑得骚包灿烂,朕又不好发作,气得朕把心里的一百只草泥马踹伤了好几只。正神游中,忽然一只手从腰侧游移到腋。下,引起轻微的酥痒。朕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似觉察到他的意图,心下一惊,赶忙跳开几步,远离了他。“皇叔,你干什么?”
“皇侄啊,你的身板倒是轻软柔腻,摸着甚是舒服……跟女子一般无二。”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上挑,勾勒出妖娆的弧度。
朕心中惊疑不定,猜想他是不是发现了朕的身份,于是朕笑道:“皇叔真是爱说笑,朕只不过是时常涂抹上等的润肤露,皮肤自然是比常人柔嫩些。况且男女终有别,怎会一样呢,呵呵……呵呵。”
他瞥了朕一眼,没再揪着这事不放,起身坐回凉亭里,倒了一杯茶递到朕面前。“这是西域进贡的茶叶,你尝尝看。”
朕坐在他的对面,低头瞅了瞅杯中莹绿澄清的液体,有些踌躇地端起来。他见朕迟迟不喝,脸色微微下沉,勾唇一笑,自嘲道:“也是了,一个野心勃勃的亲王要与你争权夺位,你怎么不会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他顿了顿,“罢了,既然怀疑有毒,你就不用喝了,免得出了什么意外,本王还要担当谋位弑君的罪名。”
朕呆了一下,朕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身亡,不是正合他意吗?朕垂下眼帘,吹了吹水面上浮动的茶叶,低头轻啜饮了一口,缓缓问道:“今儿早朝,宋丞相举荐你为摄政王,这事你可知晓?”
他笑容淡淡,波澜不惊:“早在前天晚上,他便与我说了。”
朕搁下茶杯,抬眼静静地望着他:“看来皇叔没打算回封地了?”自从父皇登基之后,金远羽便被皇祖父封为亲王,划分南阳为封地。可如今,朕才登基不过一个月,他就从封地赶来,现下又成了摄政王,有了上朝听政的权力,朕不用问也明白他的矛头正对准这个皇位。
他扬眉笑笑,“你说是便是了。”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从桌下捧出一个一尺左右长短的紫檀木盒,“昨日是你大婚,本王也没什么好送你,等到今日才想起送你一样东西,但愿你不会嫌我送迟了。”
“皇叔真是客气……”朕笑得勉强,一边偷偷瞟着紫檀木盒,猜想里头又是什么奇珍异宝,昨儿是朕的大婚之喜,收纳的礼品大多为稀有的宝贝。猜想着朕什么宝贝没见过?所以心里不怎么期待金远羽送出的礼品。
然而,待朕打开来看时,一尊通体如羊脂白玉的神像安静地躺在金黄。色的绸缎中。
——送子观音?!
朕扶额,表示无力吐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