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你知道那种从身上掉下来肉,然后被人揉捏在手里把玩的痛觉吗?你知道……苦苦哀求饶过一命那种感受吗?你知道……那种被心爱之人抛弃的感觉吗?”
看着镜子中的容云曦,容月锦的身子狠狠的颤抖了起来,她看见了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所含着的怒意,也看见了她眼中的那抹杀意和恨意。
这几种情绪是如此的明显,明显到让她都忽视不了,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容云曦却忽而笑了起来,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甜美,似乎刚才展露出来那种情绪的人,不是她一般。
“妹妹可不要在意,我什么话都没说。”
容云曦把手里的镯子拿了起来,眼睛眯起来笑成了一个月牙形状:“这个镯子是我出去游玩的时候,看见买下来的,现在倒想来,这手镯可是和你蛮相配的,鸿雁瓶不算是我给妹妹的礼物,姐姐也没有其他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那就收下这个吧。”
容月锦的视线落在了的那个红色的手镯上,手镯的红色十分纯正,上面还挂着一个红色的小穗,看起来格外的俏丽。
她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手镯,只是碍于面子一直没有说,现在把这个东西送给她,她倒是求之不得。
“既姐姐都已这般说了,妹妹哪有不收下的道理。”
一个镯子让容月锦就忘了刚才的事情,忘记了刚才容云曦的眼睛里的思绪。
看着她收下就迫不及待的戴在手上的模样,容云曦微眯双眸,一抹寒光一闪而过,随即立刻就又变成了笑嘻嘻的模样。
“行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妹妹你快收拾一下,准备好做新娘子吧。”
容月锦虚伪一笑,她整理了一下手里的东西:“那姐姐,妹妹这边就不送了,也着实有点不方便相送。”
“无碍。”
留下来这句话,她就离开了,把后面忙碌的声音都扔到了脑后,阿青伸出手扶着她慢慢的走了出去,看着她的手上,阿青觉得有些可惜,她又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便快言快语的说了出来:“小姐,那镯子一看就十分珍贵,给了二小姐,奴婢觉得有些可惜,二姨娘昨儿可是又拿出来了许多珍贵的东西……”
“小丫头,钱财乃是身外物品,不要介意。”
“大小姐,你这样下去,可迟早都要吃亏的。”
阿青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为容云曦担心,可容云曦本人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笑了起来。
“阿青,你去看一下厨房那边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本小姐带一点,前厅那一点没有什么我需要去帮忙的地方,就送到房间里吧。”
“是,小姐。”
阿青微微弯腰,随后就去了厨房。
“行了,丫鬟走了。”
容云曦的目光十分冷淡的放在了旁边的一颗桂花树上,目光里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我每一次来偷窥阿曦,可都是被阿曦抓包了呢!怎么会这么巧呢?”
齐湛走到了她的身边,轻微一拉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中,因为刚才桂花树上下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没有那么浓烈,但是却恰到好处,给她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可下一秒,她伸出手直接拍在了他的身上,从他的怀中走了出来,冷哼一声:“忽然之间,有一股子骚气从上面传下来,所以我就知道了,你要是不想让我发现的话,就别没事找事的过来我这里找骂,我怕你担不起。”
齐湛不满的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再一次霸道的把她揽入怀里,温润的气息喷在了他的脸颊上,语气里也带着些许邪魅:“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这么大胆的丫头呢?”
容云曦眉头紧蹙,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一脸不耐烦的模样,随后直接抬起来了脚,奋力的踩在了他的脚上,齐湛一个不防备吃痛的松开了手,看着眼前的小野猫,笑了起来:“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去房间吧。”
容云曦说完后就看见了齐湛眸光突然放亮的样子,她脚步微顿:“等晚上吧,容月锦成亲完后,我看你也不是十分着急的样子,既然不着急的话,那就再等等吧。”
齐湛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略微委屈:“我可是第一个想要告诉你的呢……”
“我舅舅也知道,那我就不是第一个,我还有事。”
说完这句话,容云曦就回到了房间里吃起来了粥,她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懒散,门外的宾客都不用她去接待,她的爹爹刚才派人来说过,若是不想出去抛头露面的话,他也应付了下来,说是她的脸上出了些许的麻疹,让她好生的歇着。
“老爷还真的是偏向大小姐您呢。”
容云曦打了一个哈欠,她懒散的闭上了眼睛,打算再休息一会,待会去送人的话,她还是要出去的,不过为了的配合演戏,她左右会戴上面纱。
吉时一到,容云曦就看着人把容月锦给送了出去,她穿着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妖艳到令人窒息。
红色的盖头盖在她的头上,虽然看不见她精致的容颜,可光是这曼妙的身姿,便已经可以想象到这红盖头下面的人是何许的容颜。
红锦的地毯早已铺好,容月锦款款的坐在了马车上,太子娶侧妃,自然是不能马虎,八抬大轿,也确实有,各方面看过去,都十分的华丽,可只有太子的脸上像是冰块一样。
太子的目光在人群里像是在寻找着谁,丝毫都不在乎眼前状况,在人群里看见了戴着面纱的人,他瞬间就被吸引了目光。
明明只是一身青色,可站在那么多的人里,却还是那么吸引人的目光。
锣鼓喧天,拉回了太子的思绪,马车渐渐开始走动了起来。
绿茵蔚然,相互交错着枝蔓,有阳光透过错落的树叶间洒下金辉漫漫,光束点点照应在地面上,仿若漫天的星辰都落入凡间。
每棵树上也都披着胭脂红的纱幔,胭脂红的纱幔几米长,无风时静静垂落,沿着蜿蜒的路开始往前伸,就像是碧海之间的殷红云团一样,衬着阳光洒下的金光,恍若仙境。
看着如此大的牌面,站在后面的容云曦笑了起来。
皇家就是皇家,虽然之前的事情做的不得体,可现在还是把门面给放了出来,十里红妆,她想也不过如此吧。
目光里闪过前世自己出嫁的时候,那时候恐怕也没有这么热闹,可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就因十里红妆,把自己卖给了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可笑的姻缘,可笑的爱情,更加可笑的天注定。
她看着马车远去,收起来了眸光,转身走向了里面,送走容月锦后,府里便开始收拾了起来,虽说一般这红绸要过三日后才能摘下来,可容叙却说红色的太过于碍眼,所以在容月锦嫁出去后,就开始把红绸摘去。
“这二小姐也算是可怜……”
“怎么,现在倒是同情起来月锦了?”
晚上,坐在梳妆镜面前的容云曦摘下来了头上戴着的玉簪,伸了一个懒腰,她略微打了一个哈欠,柔顺的头发瞬间散开落在了身后,看着阿青眼睛里泛滥的好心,她嘴角上扬,似乎是在笑阿青的天真。
“二小姐今天一天刚出嫁,可这红绸就被除去,纵使大家都不说,可,心里却十分的明白,怕是二小姐已经不讨喜了……”
“你觉得二小姐可怜,但,你有没有想过,她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能让人讨喜的?”
坐在梳妆台前,容云曦的话语渐渐冷了下来,她站了起来看向了外面,动了动鼻子,把手放在了窗台上,支撑着脑袋看向了外面的月亮,似乎是若有所思。
“小姐,天气见凉,还是不要穿的那么单薄的吸着外面的冷风,恐要得风寒。”
“阿青,去准备水,本小姐要准备沐浴了。”
阿青拿着一个宽敞的大袄遮盖在了容云曦的身上,随后转身离开,走的时候特意带上了门。
“说吧,你今天要和我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现在我也有时间了。”
她清明的眸子从那个圆月收了起来,心里的思念被她给隐没了下来,随后淡然的关上了窗,拉紧了身上披着的大袄,坐了下来,这么一会功夫,还真的有些许的冷意了。
“你还真的是,不好好照顾自己,冷了吧?”
齐湛走到了她的面前,十分贴心的倒了一杯热水,他眉头紧蹙,随后把水递给了容云曦,拿起来水,她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要你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