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冉乐乐更加珍惜和秦越的感情,以前她觉得秦越可能是一时好玩,或者有其他什么特殊想法才会和她结婚,定什么契约婚姻。可是经过了这事,她才终于明白,秦越很爱她,爱得不顾一切,甚至连命都可以搭上。
世界上能经受得起生死考验的爱情,寥寥无几,这份感情超过了她的所有认知。冉乐乐觉得秦越给了她这份厚爱,她此生无憾。同时,她的爱也终于有了安心的归属,她可以确定,不是她一个人爱着秦越,秦越也狠狠地爱着她。
在医院休养了几天,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确定一点问题都没有了,秦越才把冉乐乐接出院。
“其实,也就是皮外伤,没必要做那么多检查的。”冉乐乐坐在轿车后座,小小的撅起嘴嘟囔,想起自己被抽掉的一桶桶血,就像身上掉下来的肉,无比心疼。
秦越手上拿着份文件查看细目,头也不抬的说,“不检查清楚怎么能随便出院。”
“人家说一滴血要吃三碗饭才能补回来,那我被抽了那么多血,要吃多少碗饭才够呢?”冉乐乐抬头望天,有些认真地掰着指头数,一条条数字在她头上转圈,数半天没数过来,只知道她得拼命吃了。
秦越眼角余光瞄到她有些苦恼,又透着窃喜的神情,合上文件,顺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好笑道,“就知道吃!”
“哎哟。”冉乐乐捂着额头,撅起嘴,有点吃痛的搓了两下反驳,“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你怎么不体量下我这几天半顿饭都没吃饱过,还失了那么多血,浑身没力气了。”说罢还垂下手,前后摇摆了两下,已证事实。
这羸弱的模样配上白皙红润有光泽的脸蛋,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怎么看都像在耍赖。
秦越一把将她扯过来,压在椅背上,单手托着她的脑袋,凌厉的俊脸欺上来,“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没力气。”
冉乐乐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忘了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秦越越来越近的嘴唇,情不自禁地仰起头,闭上眼。
可是预计的柔软又温热的唇瓣并没有贴上来,过了好一会,冉乐乐才缓缓睁开一只眼,蓦然看到秦越放大的脸,鼻尖差点贴上她鼻尖,嘴唇定在那里,却并无向前的意思,作弄似的看着她笑。
冉乐乐脸上一红,扭过头,敢情原来自己的期待是一厢情愿,然后秦越却突然伸出性感诱惑的舌尖舔了下冉乐乐的嘴角,痒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偷吃了也不擦嘴,还敢说没吃饱?”秦越的声音就像磁性满满的低音炮,听得人好似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冉乐乐蹭的一下脸更红了,举起袖子,死命地擦嘴,她记得吃完那盒曲奇的时候明明擦过嘴的,难道还粘了饼干屑在上面没擦干净?
秦越看她贼溜溜的动作,就像只被发现偷吃了主人面包的小兔子,有点慌张又有点无辜,表情诡异得特别好玩。
见她把嘴唇蹭得丰润红艳,仿佛能挤得出水,秦越终于忍不住,唇瓣重重的覆在冉乐乐的唇上,唇舌撕磨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吻了好一会,冉乐乐才想起聪叔还在前面开车,赶紧推开秦越,嗔怪道,“你注意下形象”。
秦越却笑了,这小白兔脸皮什么时候变薄了?调侃道,“偷吃不擦嘴的人,还好意思说形象?”
冉乐乐被挤兑得越发无地自容,气鼓鼓地捶了秦越一下。
两人打闹了一阵,司机聪叔在透过后视镜看他们打情骂俏,很久没见大少爷这么和顺放松的样子,也跟着笑说,“大少奶奶,回头让吴妈给你做好吃的,很快就能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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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息了好些天,期间秦越的母亲打过一次电话来,询问冉乐乐和秦越的情况。她被绑架,秦越带着特种部队来救她的事,业内人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媒体那边秦越派人打过招呼,很多消息被押了下来,并没有直接报道,大家也就识相的没有太多讨论。
可是作为当事人,或者事件附近相关的人,反应却并不那么平静。
比如秦越的母亲,她当然不会真的关心冉乐乐的生死,就随便客套了几句,对秦越倒是难得嘘寒问暖了一下。
不过也就一下,便迫不及待的透露来意,“听说你卖掉了手上的一些股份,到底卖了多少?”这话问得有点着急,让人听着并不怎么舒服。还说那些都是秦越的父亲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来的资本,怎么可以轻易为了一个女人卖掉呢?这是你拼了命也得守护的东西,如今居然拱手送人?
语气中的紧张和急切比刚才询问儿子的劫后余生更加严重,责备之意也颇为明显,前后强烈的对比让人无法忽略。
冉乐乐在一旁听得简直心都寒了,对待钱财股份,反而比对亲生儿子的生死健康关心得多,怎么不叫人寒心。
秦越的情绪倒没有多少起伏,好像并不意外母亲的做法,在电话这头也随便敷衍了几句,“我的事就不劳母亲挂心了。”声音也是凉到骨髓。
虽说他俩母子关系多年不和,但亲身经历秦越与母亲的这种交流方式,还是让人心里难受。
冉乐乐想起自己的妈妈,生前对自己百般呵护,关爱有加,父母也恩爱,父亲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她的童年比秦越美好多了。
秦越挂上电话后,冉乐乐非常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好像在笨拙的以自己的方式给他鼓励和支持。秦越看向冉乐乐脸上藏不住的担忧,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说,“我没事,别担心。”
饶是这样,冉乐乐还是不安,“你是为了救我,才卖掉股份套现的,那些钱是不是都在那平房里被烧掉了?”
想起后来警察到医院做笔录时提及到,他们离开那房子没多久后屋便爆炸了,幸好走得及时,不然就不止皮外伤了。可是里面的钱款太多来不及转移,绝大部分葬送在火海里。
虽说钱财身外物,可是那么多钱眼睁睁就烧掉了,实在可惜。更关键的是,都是因为自己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怎可能不内疚。
“没关系,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事就好。”秦越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安慰着。
冉乐乐把头靠在秦越身上,“你不是正跟你叔叔争夺秦氏的控制权吗?就算是1%的股份也是不能忽略的筹码,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了我轻易卖掉,值得吗?”
这话问的很轻,然而在冉乐乐的心头却是个重压,她从来都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如果人家对她好,她会加倍对别人好,如果有人因为她而蒙受损害,她会自责不已,亏欠感也会在她心里种下根。
她在G城朋友不多,待她最好的就是秦越了,她不能一直只活在他的保护下,不断给他添麻烦,“秦越,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所能去做,只要能帮到你。我是你妻子,让我替你分担好吗?”
秦越看着冉乐乐认真抬起头与他对视,眼神清澈得像一弥清泉,通过她的眼睛就能看进她的心,她太好看透了。秦越浅笑,像抚摸乖巧的小猫,轻柔地将大掌覆在她的背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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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内灯光昏暗,震耳欲聋的影响肆意刺激人的感官,李之郇坐在角落的位置,斜靠椅背,面带微笑,笔直修长的腿交叠,一派休闲的样子看向旁边的男子。
“冯少,新店开业,生意大好呀,恭喜。”
坐在他身旁的男子举起酒杯,哈哈回到,“承你吉言,记得多多捧场。”
“那是自然的。”李之郇圆滑地回道,顺便举杯抿了一口酒,抬眼间视线瞄向他身后几个身穿黑衣黑裤的彪形大汉,溜了一圈回到眼前的男子身上——柔和的线条,鼻子很挺,皮肤非常白,五官像明星一样漂亮,乍一看颇为稚嫩得像学生,居然就是洪威的少帮主冯敬。
“冯少邀我来,不会只是参观新店开业吧?”他刚从酒店走出来,还没到停车场就被几个大汉“请”上了车,这是洪威的地盘,冯敬叫他来目的不纯吧。
冯敬笑而不语,抬手勾勾指头,身后的黑衣人立马识相地给他俩倒酒。
“李公子也知道,最近我们公司内部出了点分歧,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企业,非法行为是不被允许的。偏生得那是长辈,我作为晚辈也不好直接出面。所以这次请李公子来,主要是表达一下我的感激。”
李之郇这门儿清的人,一听便知道他说的是大龙的事,这两个人的内斗早已是半公开的秘密,稍微有留意都知道冯敬早就在准备踢走大龙,只是碍于内部错综复杂的原因,并未马上出手。这次算是误打误撞帮了他一个忙,“冯少客气了……”
冯敬伸手打断他的话,“李公子,我冯敬不爱亏欠别人,所以这些东西你收下,就当谢礼。”
后方一名黑衣大汉从身后拿出一只黑色皮质手提箱,噼啪一下打开了锁,满满一箱美钞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发着幽幽绿光。
李之郇心下却是一惊,冯敬想要拉拢他。可他并不想跟洪威扯上关系,这钱是万万收不得,收了没关系也得变成有关系,这趟浑水他不能淌。
还没来得及婉拒,冯敬便先发制人阴下脸,“你不会想在我的弟兄面前,下我面子吧?”李之郇身后的黑衣人走近了半步,威胁意味甚浓。言下之意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这人翻脸如翻书,李之郇呵呵一笑,眼睛弯得狐狸似的,“既然冯少这么说,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冯敬舒展开精致的五官,笑得和蔼可亲,说出的话却颇为尖锐,“李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看你的行事方式,果断利落,八面玲珑,不知为何甘愿待在秦越底下,做他的跟班?”
“冯少的意思是?”李之郇挑了挑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却不明说。
不得不说冯敬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是那种让人放松心情,觉得他人畜无害的好看的人。可李之郇清楚的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人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日大龙绑架冉乐乐,本来胜券在握,却在最后关头被自己的兄弟出卖背叛,他不得不联想到这位面如冠玉的冯少。
大龙出事,洪威没有追究,反而积极配合警方把大龙的剩余势力一锅端了,听说连他的妻儿也没能幸免,这种雷厉风行又赶尽杀绝的做法,跟当年的他的父亲一模一样,虎父无犬子。
“你值得有更好的去处,”冯敬不再跟他打马虎眼,索性明着说,“我知道你俩是世交,也曾受过些他的一些恩惠,但该报的,你这些年都报了。你不会一辈子给他打工吧?”
对于冯敬把自己和秦越的关系查的那么透,李之郇并无太多惊讶,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讨厌从别人的嘴说出他备受恩惠的话。
冯敬很聪明,知道李之郇是个傲气之人,不会甘心屈居人下,而他跟秦越的关系,与其说朋友,有时候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主从。这是他心里的一根细浅的刺,却一下被冯敬捕捉到。
见李之郇不吭声,只是不动声色的微笑以对,冯敬知道自己窥探到了他的心事。
“过来帮我,他给你的好处,我会给加倍给你,也会满足你提的其他条件。”冯敬将头轻靠椅背,表情透着难掩的自傲。他有些懒散地伸出两根指头,黑衣大汉恭敬地抽出一根雪茄,夹在他的手中,利落地帮他点着。
冯敬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比如说,让你执掌洪威旗下公司的生意,规模不比秦氏差多少。”
李之郇眼中闪过一丝跳动的光亮,这变化就在瞬间,却逃不过冯敬尖锐的眼,心中暗笑。
沉思半晌,李之郇并未答复,似乎在认真地考虑对方说的话。
冯敬使了个眼色,小弟给李之郇递上一根雪茄,就着小弟的火,李之郇偏头吸了一口,吞云吐雾中眼色迷蒙。
“你不用急着答复我,考虑清楚了再跟我说,我随时恭候你的加盟。”冯敬豪爽的跟他碰了下杯,哈哈笑道,“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李之郇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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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了几天后,冉乐乐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活动自如了。但秦越让她先别上班,再休息些时日,不着急。
放假在家的日子,冉乐乐并未闲着,几乎每天待在后院种花种菜。院子里那片小菜园在她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看那势头,再过半月就能有收成了。
她对此很有成就感。就算不在事业上帮上秦越,她也希望在生活上能照顾到秦越。
秦越对小白菜情有独钟,冉乐乐为他种了一片,等收成了,亲手做给他吃。她以前在厨房工作过,手艺还是不错的。
某日早上,秘书小钟居然给冉乐乐打了个电话,问候寒暄了一阵,便婉转地问她什么时候来上班?
冉乐乐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她在公司基本上就是个挂名经理,没什么实权,能力也不是很明显,有无都没差,当初也是秦越随便安排给她的职位,小钟怎么就惦记着让她回去呢?
一想到自己由于是菜鸟,经验不足,犯了些错被人在股东大会上指桑骂槐的责备,还连带损了秦越的名声,她就觉得职场复杂,心里愧疚。对于上班也产生了一些抵触。
公司里一堆盼着她犯错的,也不少等着看她笑话的,还有早就对她心生不满的,想她回去的人估计没多少吧?
追问之下,才听小钟诉苦似的说,“王经理走了,来了个厉害的钱经理,那女人一来就把效益好的项目抢走,留下些难啃的给我们组……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你要替我们做主呀?……”
冉乐乐听她说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哎呦喂,原来不是记挂她,而是他们没了领头人,被欺负了,才盼着她回去替他们争取公道。
突然有些莫名的心酸,她把头默默扭向一边,这群人只有这个时候才想起她的好。小钟好像感觉到了她的伤心,不忘补充道,“……大家也真的很想你。”
后来,小钟还说这个钱经理是秦董一派的,打压的意味也是颇为明显。
冉乐乐眼皮一跳,眼睛贼溜溜的转了两圈,沉思了一会才说,“你放心,我很快回去的”。
挂了电话后,跟秦越的助理了解了一下,果然,最近秦氏内暗流汹涌,争斗不断,两派中层又在内讧。就项目部三个经理,两个就是秦尚阳那边的,冉乐乐又放假,相当于被他们把持着项目部的实权。
一想起秦尚阳在背后坑害秦越的事,她心头就生气熊熊的怒火。项目部也算是秦氏不小的部门,岂能让他的人作威作福,她要帮秦越挫挫他们的锐气。冉乐乐秉着一股维护秦越的使命感和保护下属的责任感,提前结束了她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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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项目部接了个大案子,是和宝华集团的合作企划,股东们很看好这个项目,做好的话升职加薪,职业发展都不成问题。
本来这是冉乐乐团队的人谈回来的,可是刚准备大展拳脚就被新上任的钱经理拦路抢了过去,做法实在不厚道。
冉乐乐一早来到公司,看到下属们义愤填膺,又心酸失落的样子,心里也相当不爽。
她刚刚进部门,见到那钱经理身穿深灰色套装裙,发型盘起一丝不苟,八字眼镜戴在脸上就像训导主任,满眼都写着精明刻薄,就知道这人并非善茬。直接跟他理论,把项目要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任人欺凌也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冉乐乐不太想用背后耍手段的方法,但对付小人本来就不讲君子之道。
30楼的总裁办公室内,冉乐乐衬衣领口开了两颗纽扣,坐在秦越的大腿上,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娇嗔地扭动纤腰,“秦越,我要——”
秦越面无表情地翻看手里的报表,期间溜了眼她做作的表情,拖长的尾音,这只小白兔又不知在打什么傻逼注意,看着就让他莫名起火——怒火。
冉乐乐在秦越身上蹭啊蹭的,撅着刻意涂了蜜色口红的嘴唇,“秦越——”
秦越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一凸一凸的跳,他压着心头的怒火,推开她的脸,“冉乐乐你搞什么鬼?脑子被门夹了吗?”
“啊?”冉乐乐坐直了一点,小声道,“美人计不是这样用的吗?我看电视剧都这么做的啊!”
你看的都是什么鬼电视剧?秦越啪的合上报表,在她第二颗纽扣上瞄了一眼,才道,“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开两个纽扣就算美人计了?”
“若隐若现嘛?!”冉乐乐眨了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娇羞低头。
秦越虽然依旧面瘫着一张俊脸,但心里打了个巨大的寒颤,他有时真的很好奇冉乐乐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毒舌道,“就你这水平还是算了。”
冉乐乐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感觉好几根看不见的利箭插在她身上,脸部抽搐了几下,有点尴尬,可又玩上瘾了不想收手,于是伸出两根手指戳了下秦越的胸口做可怜状,“死相,你到底是不是人家老公嘛……”
啪的一下好似青筋爆裂,秦越再也受不了她的犯二,直接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冉乐乐摔了个人仰马翻,摸了摸有点吃痛的屁股,心里咒骂着小钟,都给我出了什么馊主意,还说男人最喜欢办公室若隐若现的偷情范儿,就像灌迷汤,迷昏了什么都听你的。这勾引对秦越一点用都没有啊?!还被嫌弃了。(小钟:哈秋,谁在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