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城的老陈，这几天都有点扛不住了。
一天八顿饭，吃的他都有点呃逆了，张凡在医院里和人谈话的时候，老陈就带了一个小伙子来油城踩点了。
说实话，这个城市的冬天是真的冷，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戈壁滩里吹过来的风，呜呜呜的，像是一个幽怨的女鬼一样。
而且这地方的美食放在边疆几乎可以说没有特色。
“陈院，又吃大盘鸡啊？这几天大盘鸡吃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吃了。”
“你当我愿意啊？这是工作懂不懂，就算吃不下去也要吃。”
“哎，这该死的工作，直接把我这辈子的爱好都给毁了，哪有这么吃饭的，一天八顿。“
大饭店、小食摊、正餐、小吃，但凡有点名气的，老陈都会去尝一尝。
真做的不错的，卫生各方面都过关的，老陈就和老板谈。
刚开始的时候，老板还以为老陈是骗子，“我就一个卖酿皮子的，你拿鸟市的公章文件来和我说要我开个分店？
你是不是的个胎神哟！还锤子分店，你估摸是看上我的营业额了吧。”
时间紧任务重，老陈没时间解释，一个电话，就把油城市场监管处的处长给弄来了。
“我不去开分店会不会罚款啊！”
老板活的很通透，这好事能抡的上我？可不是个坑吧，尼玛我当年想去跑出租车都要送礼走后门，要不是没两万块钱的好处费，我现在都是一个的哥了。
今天有这么好的事情？在医院里开个分店，还尼玛没有任何费用？傻子才会相信啊！
江湖上有个笑话说：轮奸都轮不到你，听着好笑，其实这尼玛太残酷了。
三十多个窗口，老陈现在一半的窗口都还没确定下来，油城这边，美食不多，倒是洗头房不少，小粉灯一闪一闪的，各种大型油罐车时不时的门前一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加油站呢。
老陈一看这个架势不太行，转头就带着小助理直接去了鸟市。
如果是别人这个时候会请示，不过老陈不会。
他知道，张院只要结果，这种小事就别打扰人家院长了，而且他也知道，最近估计医院里面闹腾的厉害，一群临床诸侯，一个一个的不动点脑子，不给点好处，哪有那么听话的。
茶素，机场里，老高带了几个人，有医务处的，有总务处的，还有后勤的，一群人站成一排，张凡和任书籍还有医院在家的领导都来送机了。
“以后家里吃肉还是吃糠，就看你们了。出门在外的，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一定给家里打电话。”
年轻未婚的小伙子张凡锤他们胸一下小声的说一句，有合适的就带回来，医院给你办婚礼。
女同志则是拍拍肩膀，而且还叮嘱，千万不要找个当地的嫁了，这是医院的损失。
老高一直皱着眉头，不是不高兴，而是压力大。
张凡给老迟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但轮到老高了，张凡这边就直接给了老高任务。
“尽快融入当地的高等医疗圈，确定好会员制，开展当地的医疗职业教育。”
每一个任务都是特别困难的，因为土豪国的医疗很复杂，有大毛这边的，有欧美这边的，现在多了茶素毕业的。
所以，向上走一步，都是特别艰难的。
但，老高不怕，他反而有点期待。
远在土豪国的老迟，不停地看着手表，恨不得飞机马上就起飞，不是他等不及，他是怕万一茶素变卦了，不让他回去了怎么办？
自己眼看要退休了，要是按照黑子的秉性，他绝对能给自己来个回聘，摁死在这里。他打定主意了，这次回去，他就弄个病退。
鸟市我惹不起，黑子我也惹不起，所以老子不玩了，你们爱谁谁。本来他要等老高来交接。
但，他发脾气了，有什么交接的，我有什么可交接的？
本来他以为会被茶素批评，没想到这次茶素好像很大度，竟然让他提前走。
周一，茶素医院的主任们副主任们，穿着统一的羽绒服，站在行政楼前等待车队的到来。
没什么出发动员，也没什么站前动员。
张凡在会议室里就给大家说一句话：“咱们被人说是边疆第一，这个也没官方认证，也没什么权威组织给发个什么证书的。
所以，今天咱们亮相的时候到了。
到底是骡子是马，就看各位的了。出发，油城！”
茶素医院的大客车四辆大客车，排成队的停在了行政楼前。
李存厚撅着嘴一脸不高兴，还有点委屈的站在行政楼前的楼梯上，“你们可要早点回来啊，我最近真的忙啊！”
任总和张凡都要去，家里的事情现在只能交给他了，他能高兴才怪。
张凡没搭理他，反而是抓着老居的手，“我和书籍都出去了，你多操点心。别人我都不放心，不过好在你居院长在，我就不担心了。”
本来去油城，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边疆居，我西北第一，我不去茶素医院还有什么呼吸科吗？
结果，张凡不让老居去，他就不高兴。
听完张凡这么一说，他恍然大悟，原来咱是顾命大臣啊，脸上的光又来了，头又扬起来了，鼻孔又朝天了。
“院长你放心，就算你们以后留在油城不回来了，我也能把医院看好！”
“嗯，我就喜欢你这个有担当的样子！”张凡一脸笑容的，至于是不是咬牙切齿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车队出发了，鱼贯而出。医院医生们都上班呢，也不知道。
反而好些个出来晒太阳的病号们凑着看热闹。
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有的是胳膊上打着石膏，有的拎着尿袋，一个个的指指点点的。
“这是又要去旅游了，他们年年旅游。国家的财产就是让他们这样给腐败了。”
“哎，何主任走了！这小丫头手太黑了，上次不就骂了几句小护士吗，她给我天天换尿袋，疼的我一个月都不会走路了。看见她我现在腿都抖，她去旅旅游也好，玩高兴了回来好好给我做手术！”
车队一出医院，交警这边前后就跟了好几辆闪着灯的警车。
张凡想着别那么大张旗鼓的，不过人家茶素这边没听，反而给张凡说了，必须全程护送，这不光是茶素的意思，也是上级的命令。
气势汹汹的车队在早高峰的市区里像是风景一样，茶素的车队老百姓都很熟悉，因为全地区就人家就这种特别贵的大客车。
张凡也在客车里，路途有点远。
一上车，张凡和任总聊了两句，就戴上眼罩开始休息。
任总撇了撇嘴，转头和赵京津聊天去了，结果赵京津也开始睡觉，弄的任总不得到不和后面护理部的主任吹牛去了。
这就是外科医生和内科医生的区别。
外科医生，尤其是能在这个领域混出名堂的外科医生，有一个算一个，都能随时随地的进入睡眠。
没有什么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的说法。
也能一整夜的站在手术台上弄一台复杂的手术。
如果已经不能这样了，这个外科医生也就快退休了。
客车上还有茶素干部招待处的同志们随行。
一会给大家倒一杯奶茶，一会给大家发一个苹果的，还会小声的说几句：“油城不行，油城除了磕头机多一点，空气也不行，环境也不好。你们这次去了，忙完自己的工作就早点打报告回来。
咱们茶素多好，等你们凯旋了，我们领导都说了，要给你们专门开个表彰大会。”
地方和上级有没有矛盾？
有人会说，都是统一领导的哪有矛盾。
其实这是错的，夸张点说，全尼玛是矛盾。
阳奉阴违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油城医院的开张谁最不高兴，可以说，茶素这边是跑不出前三的。
不过车上年轻的医生护士们挺高兴，有的凑一堆打牌，鼻子眼睛贴了一堆的纸，巴音她们几个瞅着张凡睡着了，竟然还有站出来说笑话，唱歌的。
这一点，内地医院不能比。
内地医院的医生能歌善舞的多多，但绝对没有边疆的多，有些情绪不能释放，就从其他地方释放了，这个真不好！
比如那个什么什么的，都反光了。
一路飞驰，离开茶素地区。
进入油城地界，这边鸟市一个举手的领导带着交警直接开道。
“张院，领导说了，不下车，怪冷的，咱们在医院里见面。”
……
“张院，医院就暂时交给你了，领导很重视，很关注……
这是医院的齐枫院长，你们多多交流！”
张凡握着齐枫的手，一脸的笑容。
“张院，您如雷贯耳……”
张凡握着对方的手，心里想的是，看来鸟市还不死心啊。
齐枫，油气生产加工产业集群产业办的主任，烃基！
这次鸟市派了一个这种大产业出来的领导来医院，肯定想的是能抓紧一点油城医院。
茶素这边出书籍，鸟市出院长，看起来骑虎相当的，大家都有坐骑，而且茶素医院略胜一点。
但，他们觉得老迟是鸟市的人，这一次，等医院有起色了，你张黑子从哪来的就回哪里去。
齐枫看着张黑子脸上没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他心里是一阵阵的担忧啊。
如果黑子这个时候翻脸生气，他反而高兴了。
可黑子不光不生气，还相当的热情高兴，像是真的鸟市给他派了一个好院长一样。
他其实也不愿意来当院长的。
不说医院大小好不好，都是工作，可问题是来和张黑子对阵。
谁不知道，黑子是个牛逼医生，茶素是个牛逼医院，谁敢说不求不到人家门前。
所以，他心里压力很大。
鸟市领导也是给他做了好久的工作，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了。
“不需要你做多少工作，只要保证班子成员的战斗力就可以了。”
任务听着好像很简单，什么是战斗力？不就是听指挥吗？
第二天，天不亮，老迟就来张凡的招待所报道了。
他一下飞机，就被通知来油城上任，他都想回去，“我说尼玛我提前来，没人反对。我说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让我回来。
这又是一个油锅啊，我这是惹谁了？”
鸟市办公室里，他要退休，结果没成。
见到张黑子，张凡拥抱了一下老迟。
“医院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不过我还是要给你通报一下。
今年就是因为有土豪国医院的收入，我们又开展了许多科研。
其中，有基因……
你是有大功的！”
张凡现在脸厚的，他见人说人说的水平已经是有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咱们先不说其他的，先把医院的工作提起来。”
医院有书籍，有院长，按说，应该所有的事情都要听他们二位的。
可惜，张凡就像是还有军权的太上皇一样，他不走，其他什么都不是。
全员大会，张凡没有慷慨激昂的说点什么，也没有批评谁，而是说，新人新气氛，大家请仔细看！
紧接着，医院的职工食堂先开始改制。
一切按照茶素的级别改制，管纪律的书籍反对，说什么不符合规定，“要不这个活你来干？”
反正医院有钱，鸟市这边的投资还有一大把，张凡拿不走，就得给他花完，他才没有什么高尚一点的觉悟之类的。
医院食堂里，什么咖啡机了，什么沙发了，老陈弄的挺不错的。
第一天营业，张凡吃完了，不停地点头，“哎，还是老陈操心啊，这要是让其他人来，估计第一炮就哑火了。
你看看大家吃的高兴不，你瞅远处那个小胖子吃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辛苦了！后勤主任，完事你提个人上来，我也不说其他的，今天什么样子以后就什么样子。
能做到吗？”
“我哪里有什么人啊，您……”
“行了，你看人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这几天顾不上，我就不操心这个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周一到，周二食堂改制。
周三，张凡鸠占鹊巢的坐在院长办公室里开小会。
“怎么样，摸底的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