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说,先前我唐在广、邕、交三地(约等于而今的广东、广西、越南部分地区)住屯的“南兵”,所吃的米粮,都是从岭北五道运来的,所走的道路,还是秦朝遗留下来的灵渠,可如今灵渠壅塞不修,堤防坍塌,船只过此多有败没,计算下成本,还不如不运,罢免岭南通荆南、江南西道的漕运徭役,索性便让杜牧等岭南的经略使“自济”(自己解决自己地界问题):煮海盐,通蕃舶,营煞割,或者把部分奴隶训练为“兵蚁”,再去掠夺更多的“工蚁”来,总之随便你怎么折腾,也不问你搞什么所有制,是姓封建还是姓奴隶,只要搞到钱并进奉部分给朝廷就行——这就是兴元气象、岭南经验的精髓所在。
“也就是说,不管是什么个狸奴,抓到仓鼠的就是好狸奴。”皇帝背着手,对高岳这番话很精辟地打了个比方。
“陛下所言甚是,黑狸奴、白狸奴、花狸奴、粉鼻狸奴,能抓到仓鼠的就行。”
至此皇帝点点头,说那杜佑在岭南的所作所为,朕愿意为他张目,不过若是真的绪,如此对伴在身旁的高岳、陆贽和贾耽说到。
所以皇帝在接下来于麟德殿所举办的小型筵席上,对数位宰臣正式吹了风:“如今平羌大功告成,我唐兵势大盛,西蕃自先前侵攻沙州不果以来,势力则更衰——朕每思韩晋公遗留的愿景,未尝不悲壮慷慨,感动莫名,今年入秋后便欲驱十万雄师光复河陇,鞭指青海河曲,连通安西北庭,何如?”
“陛下,平羌虽然功成,然则国库也因此靡费殆尽,请陛下暂以三年为期,积蓄财货,训练士马,如此便无后顾之忧。”陆贽对此持谨慎态度。
皇帝哈哈笑起来,对陆贽举起手,说陆九你暂且不要说一年三年的,马上贾耽会把一份《河陇出军会计簿》的预算案给你,你好好阅读下,看看我朝三司今年能不能支出这笔钱来,如果能,那么便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