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开枪啊!”我也豁出去提高了嗓门。
“你好像还有事瞒着我,你别忘了那天在托运部的事,那对老两口,他们住在哪我可是清清楚楚啊。”张望彪冷笑道。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隐瞒了,冷笑道:“没错,我就是苏锦!”
郑伟龙和张望彪都不觉得意外,张望彪的神情略有缓和,我胆子大了些,推开了张望彪的枪说:“不就是想逼我承认是苏锦吗?”
张望彪笑了下把枪收了起来,说:“我要不这么做你能亲口承认?如果你承认你是苏锦我就放心了,因为苏锦这号人物现在都还是通缉犯!跟通缉犯合作我们也没什么顾虑了。”
“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我不屑道。
苏锦的身份仿佛让我一下有了底气,气场大的能跟他们平起平坐了,我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水说:“不过你们还是叫我周正好了,苏锦已经在一场海难中死掉了,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说的有道理,咱们这是在跟一个崭新的周正合作呢。”郑伟龙笑道。
张望彪说:“对于苏锦的过往我打听的很多,可是个传奇人物了,在卢江市干了那么大的事,还有你能对父母都无动于衷,真是让人佩服不已。”
这时候我也不想在隐瞒什么了,叹道:“其实为人子女哪有不担心父母的,只是我干了太多错事,无法面对他们,苏锦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伤心也伤心了,我不想在来个周正伤他们的心了,不想我干的事影响到他们的晚年生活,有时间我偷偷去看看他们就好了,对了彪哥,他们现在人在哪?”
“哪来的送回哪去了呗,放心,他们在卢江生活的好好的,我也告诉他们说你只是一个长的很像的,他们觉得很遗憾,你别误会,我跟老郑上次接他们过来可不是想威胁你,而是上次偶然间翻过去的旧报纸,突然看到了你的照片,怎么跟苏锦那么像,所以产生了要确定的想法,毕竟你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要了解你的背景才能放心,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了兄弟。”张望彪说。
我摆了摆手没多说什么了,总算是化解了危机,我喝了口茶心也定了不少。
“既然已经搞清楚怎么回事了,咱们说回正题吧。”郑伟龙说着就把这次找我来的真正目的说了。
原来云南那边的毒贩已经被郑伟龙和张望彪打通了天地线,他们有自己规矩,就是一个城市只能有一个下线跟他们做生意,而山南市只有罗胜奎这一条下线,张望彪和郑伟龙要接手的话,就必须切断罗胜奎这条线,而且也确实办到了。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但这么一来罗胜奎肯定就会急了。
郑伟龙还说这几天罗胜奎已经在调查了,他要张望彪看紧点别暴露了快递公司,二来需要我有时间就去快递公司盯着,因为郑伟龙要去云南,巩固和那边毒贩的关系。
我总算明白郑伟龙为什么需要我的加入了,这件事可以这么理解,需要三条线的保证才能办到。
第一就是张望彪在外围保障安全,他充当的是保安的角色;第二需要我这个聪明的脑子看守着快递公司,有什么事可以及时反应过来,最重要的是一旦出事我还是背黑锅的人选;第三就是保证源头的稳定性,毕竟罗胜奎跟云南那边有多年来往,郑伟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需要经常的来往山南和云南。
他们要我加入的意图很明显了,就是充当反应器和背黑锅的角色,虽然我很清楚但却很无奈,我的身份把柄掌握在他们手上,父母其实也控制在他们手上,真是麻烦。!
谈完后我们三人离开了茶楼分道扬镳了。
我坐在车里发呆,怎么办呢,想通后我没有犹豫就给罗胜奎打去了电话,约他见面。
在刘蒙托运部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罗胜奎。
罗胜奎闭着眼睛靠着老板椅上,一套高级音响正放着听不懂的意大利歌剧。
“奎哥。”我喊了声。
罗胜奎知道我已经进来,只是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随着节奏慢慢晃起了手,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指挥家,不过在这件事当中他还的确是个指挥家,在幕后的指挥老辣的厉害。
罗胜奎问:“好听吗?”
“对不起,我不懂欣赏歌剧。”我摇头道。
“歌剧可以让人心如止水,不要这么慌,不妨闭上眼睛安静的听完,先坐。”罗胜奎说。
我只好先坐了下来。
大约五分钟后罗胜奎终于听完一个曲目了,这才把音响给关了。
“有的时候我们该学会一种姿态去面对一切。”罗胜奎说。
“什么姿态?”我问道。
“高贵,我们要享受这一切,不能因为听不懂而觉得是种折磨,老实说我是个粗人,确实听不懂这歌剧唱的什么玩意,但我愿意去了解这歌剧所要表达的是什么,这样你就可以感受到一些东西了。”罗胜奎说。
没想到这黑道人士还能说出这种富有哲学性的大道理来,足见罗胜奎这人不简单。
“这个唱段叫《任我的泪水流淌》,是歌剧《里纳尔多》的曲目,描述的内容是第一次十字军征战耶路撒冷的时候,十字军著名领袖布永的戈弗雷手下的意大利骑士里纳尔多和布永的戈弗雷的女儿阿尔米莱娜相恋的故事,布永的戈弗雷答应里纳尔多,只要他攻下城市就同意他们的婚事,可想而知男主在这次战役中被困山穷水尽,不过为了伟大的爱情他最后还是救出了爱人,一个充满英雄和爱情的故事。”罗胜奎笑道。
“结果呢?”我问。
“当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老套情节了。”罗胜奎道。
“奎哥你究竟想说什么?”罗胜奎在歌剧上绕来绕去的让我有些坐不住了。
罗胜奎站了起来抛过来一根烟,说:“见过张望彪和郑伟龙了吧?”
我并不觉得意外,以罗胜奎的能力想要知道我去过哪很容易,随随便便找个人跟踪我就行了,我不可能一直盯着有没有人跟着我。
想着想着我突然明白了罗胜奎其实把我比喻成了歌剧里的那个男主,说起来现在的处境还确实有点被困的感觉,而罗胜奎暗示他就是那个掌控我命运的领袖。
“好像有点明白了。”我嘀咕了句。
“你很聪明,不会不明白的,哈哈。”罗胜奎说。
“说到聪明我哪比得上奎哥你,手下的人都乱套了,你还可以这么镇定。”我说。
“我就是要他们乱,哈哈,不乱又怎么重新洗牌。”罗胜奎大笑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我把在茶楼听到的事都告诉了罗胜奎,当然我隐去了自己苏锦的身份。
罗胜奎听后眉头紧锁道:“这个张望彪太过分了,居然把我的上线给切断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钱打点,还悄无声息的搞了个快递公司,又有夜总会老板郑伟龙的财力支持,很难缠啊。”
“奎哥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苦笑道。
“静待事情变化,赵杰和张楚因为刘蒙出现踩过界就快憋不住了,你等着吧,你这搅屎棍已经在起作用了,哈哈。”罗胜奎笑道。
罗胜奎笑着笑着忽然出现了痛苦表情,捂住了心脏。
“怎么了奎哥?”我问。
“赶紧把药拿一下,有点……有点不舒服。”罗胜奎的脸色霎时就苍白了。
一看这情形我慌忙帮他把药拿了过来又给他倒了水。
罗胜奎吃了药后才轻松的靠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缓缓道:“心绞痛的老毛病了,唉年纪大了啊。”
“奎哥你还很年轻,怎么会有这毛病?”我诧异道。
“年轻?现在的病已经没有年轻不年轻了,青年人也会得老年痴呆,更何况我这里曾经还受过伤,当年为了跟死敌争龙头老大的位置被暗算过,你猜怎么着?医生说如果那把刀再偏一公分就会直接插进心脏要了我的命。”罗胜奎苦笑道。
“那还挺幸运的。”我嘀咕道。
“嗯,这一刀就是我为了这个老大的位置付出的代价,这些年来我一直顺风顺水,这次的危机还是我坐上这个位置以来最大的,时代不同了,物欲横流的社会已经把他们的眼睛给遮起来了,他们看到的只有权力、财富、女色,哪像我们那个时候为了兄弟真的是可以用两肋插刀来形容,而现在这个社会你这么做人家还说你是傻逼,哈哈,唉,不知道是我跟不上时代了,还是因为这个时代变化太快了,以后这个世界将是你这样的年轻人世界了。”罗胜奎感慨道。
“那倒未必,奎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都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手心里了,智慧的手段永远也不会落伍的。”我说。
“你不会怪我让你背负这样的角色吧?”罗胜奎尴尬的笑了下。
“不会,这也是我唯一的选择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