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刚刚是什么情况?”
章旭正欲跟上二人,此时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叫住。是莫师兄赶来了,身后还有陆庄主。
“刚刚我们在后花园发现一个包袱,”莫俊逸指了指陆庄主怀中的包袱,“可能是那小贼见你们追得紧,丢下逃跑了。东西追回来就算了,就一个小贼不必败了大家的兴致。”
章旭默默点头,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事,说道:“坏了!云飞兄不知道东西已经找到了,刚追出去了。”
“哎哟小兄弟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这可怎么办啊!”陆庄主一急,开始语无伦次。陆云飞自幼多病,武功也不到家,现在贸然追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
莫俊逸稍稍沉吟了一下,对章旭说道,“你留下来,”又转头对陆庄主道:“令公子一人在外恐有危险,我先跟去。”说罢也不等陆庄主反应,便飞身向外追去。
莫俊逸刚翻过墙头,旁边闪出一道埋伏已久的身影。
“往哪去了?”莫俊逸问道。
“西边,竹林深处。”
“能追上么?”
“能。”
“好,你去追,最好查清楚他的底细。”
那黑影正欲追去,却听见莫俊逸轻咳了一声。
“追不上也没关系,小心为上。”
陆云飞有点脱力了,这山庄外的竹林虽再熟悉不过,但刚经历了打斗和追逐,体力渐渐不支,与那贼人拉开一大段距离。而前面那道黑影似乎发现了什么,刻意放慢脚步,等着他上前。
片刻,陆云飞终于支撑不住,咳出一滩血便瘫倒在地上。
那贼人也注意到了,思索了一下,转身走向陆云飞。
“诶,你还行不行啊。”那贼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
陆云飞迅速的抓着他的手腕,气喘吁吁道:“抓……抓到你了。”
那贼人就任由他抓着手腕,好奇地问道:“抓到我就那么重要么,不要命啦你。”
“快……快说,你……你是谁……”陆云飞想努力看清他的样子,可是力气全失。
月光下竹影重重,清风摇曳,黑暗中谁都看不清谁。
“可是我不想告诉你怎么办?”那贼人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正是熊飞白的那把五彩玲珑匕首,“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抓住我啊,再不放手的话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说罢拿着匕首假装捅了一下,反手用刀柄拍了下陆云飞的手腕,疼得他松开了抓住贼人的手。
这只手是松开了,但另一只手却拽着那贼人的衣角。
“你还真是执着,怎么,还真不怕死啊。”说着那贼人又用刀柄击打那拽着衣角的手,可陆云飞就不松手。
“你也真是的,至于么。”那贼人索性坐下。
“今日……是家父……的寿宴……你……你竟敢……来撒野……我……我……不会放过……放过你的……”
“你连力气都没有居然还敢说这种话,还真是逗。”那贼人借着月光看那小刀上的宝石,时不时装凶吓唬他。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我要你的命现在可是易如反掌。与其用你仅剩的力气来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还不如讨好一下我,好让你死得痛快点。”
“休……休想……你这无名……无名小贼……有种……有种就杀了我……不然……不然我不会……不会放过你……”
“还真是嘴硬啊!有趣!有趣!”那贼人笑意更浓,“可是现在你打不赢我啊,你连站都站不起来。如果追上来的是那个长风派的小子或者是他师兄,或许今天我就出不了这竹林,折在你们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我运气好,就你个傻子追出来,你要是不倒下,我也能打赢你,乖乖服软认输吧小子,说不定我心情好救你一命。”
陆云飞梗着脖子不理他。
那贼人耐心耗尽,用力一扯衣角,站起身来,一边整理了下衣摆,一边说道:“我就是不杀你,就把你丢在这竹林里,这刚入秋啊,晚上可是凉快。就你现在这样,身体那么弱,吹一晚凉风,不死也落下一身病。”
见陆云飞依旧不理他,便往前迈了几步欲走,想了想又退了回来,探了探瘫倒在地上的陆云飞的脉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瓶塞打开,阻挡不住的异香又有扩散,混合风中一点点的清爽气息,一股甜蜜夹带花香的香气沁入心脾。陆云飞忽而觉得身上轻了许多,朦胧中听见那贼人说道:“你要是不想放过我,可别死了,记住我叫习乘肆,乘风肆意的意思。”
只见那贼人倒出一颗药丸塞到无法反抗的陆云飞的嘴里,没一会他就不省人事了。
莫俊逸一步步向竹林深处探去,忽而闻到一股异香。一股让人很舒服的香气,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有点放松。顺着香气走去,看到瘫倒在地的陆云飞。试探了下他的呼吸和脉搏,发现已无大碍。早已听闻这陆公子自小体弱多病,也就近几年才调息得如同正常人一般,体质比一般习武之人差得远了,而今晚如此激烈的追逐,他还能坚持到这里才倒下,已然很不容易。
奇怪的是,有人给他服用了丹药护住了他的心脉,让他不受这初秋夜里的凉风侵袭。
难道是那个贼人?又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贼人呢?
莫俊逸也没多想,往周围走了一圈,确认并没有什么威胁,决定先把陆云飞背回义云山庄。
反正已经派了人去追了,多少还会知道这贼人的消息。
只是那异香,略有些熟悉。
似曾相识,又道不明白,是什么时候闻到过这种香气。
快到和寄风约定的地点了,习乘肆步伐越来越轻松。这回玩得可开心了,尤其那一把小刀,她喜欢得紧。迎着月光,那几颗宝石折射着不同的光彩,看得习乘肆心里越来越欢喜。
一定要给寄风看看,她一定也会喜欢的。
不仅如此,还看到很多有趣的人,尤其是那个病怏怏的小子,不自量力得可爱。
这么想着,脚步也就更轻快了一点。
哗——
一个黑影从后而至,追上前来,一个转身,劈手夺向那柄小刀。
习乘肆差点没反应过来,见那黑影快到身前,拔出小刀攻去。那黑影是骤然发难,习乘肆是临时反应气劲毕竟不足,被那黑影轻易格挡开来。
黑影拔出长剑趁势攻去。
习乘肆感受到那剑气凌厉,自知打不过,勉力支撑了几招,便往竹林上方跳去。
那黑影似是知道她想脱身,堵住她的去路。
一咬牙,她用尽全力将那把五彩玲珑匕首击出,直奔那黑影的面门。黑影只能回剑格挡,趁这个空隙,习乘肆跳脱开来,用尽全力御起轻功便往和寄风约定的地点奔去。
小刀丢了就丢了,再喜欢也没有命重要啊。
该死,早知道就不跟那小子扯了,该不会是长风派的人追来吧?
习乘肆自认别的武功不行,也就轻功还可以,可那黑影更快,眼看快要被追上了,习乘肆不得不转身拔出玉笛攻去。
玉笛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华,黑影楞了一下,眼中略有惊讶之色,随即反应过来。二人过手几招后,玉笛的光华渐渐被剑光所压制。
那黑影一手持剑,一手擒拿,最后将习乘肆控制住,正欲拉下她的面罩之时,一柄长剑抵在他的喉咙。
寄风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正手持长剑。
那黑影讶异了一下,转而眼中满满的笑意。
“阿肆,你怎么那么调皮自己跑出来了啊。”那黑影笑着扯下面罩,松开控制着习乘肆的手。
“薛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习乘肆见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薛山晓,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是你啊薛哥哥,我刚还以为是长风派的人呢,那个……叫什么莫俊逸是吧,寄风还说我打不过他。怎么可能嘛,除了薛哥哥我还有谁打不过。”
薛山晓笑笑,宠溺地帮她整理了下衣服。
颜寄风收起长剑,略有些狐疑地问道:“薛大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正巧路过这里,看到一个人很像是阿肆便追来看看,结果一看还真的是我们小阿肆。就想试试她的身手,看她能不能认出我来。”薛山晓笑着摸了摸习乘肆的头,“阿肆最近轻功是长进了,也长高了,但是嘛,功夫还是三脚猫,平时不肯好好练功吧?”
“练功多无趣啊,还不如轻功好玩,你看打不过还能跑,只要跑得快,谁都奈何不了我。”
“万一你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呢?”薛山晓习惯了这鬼灵精的奇奇怪怪言论,也不与她争辩,“走吧,很晚了,你们应该有住的地方吧?”
“先别走,我得把小刀拿上。”习乘肆急急忙忙在竹林里翻找,“薛哥哥你早说你是谁嘛,刚那架势吓得我小刀都甩掉了。”
“不这样哪能试到你现在真实的武功水平到哪了?”薛山晓也帮着寻找,见她已经找到,目光转向在一旁不出声的颜寄风。
颜寄风直觉有点奇怪,但是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