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午后阳光洒满整个后院,娇美夫人坐在椅子上,瞧着那摇篮里呀呀学语的婴儿,满面慈爱。
莲香近身瞧了下,并未有树上的虫子落下,这般小的婴儿最是担心的就是树上落下的虫子。
宅院两棵合欢花开的正是旺盛,粉嫩粉嫩的。一经风就会落下大片。
“媛儿可是睡了,这会儿倒是安稳了些。”
“睡了,真是香甜。夫人也回房休息一下我把小姐抱着与你一起回屋,这外面还是有轻微的风。”
“倒也没事。刚才外面前来是谁?可是有事情?”
高珩之去漠北走了一些时日,不知现在是否到了?说他到之后让高陵过来这边呆些时日,不知是否只是他嘴上说说而已。
高湛已经离开戈壁滩回京城。毕竟孩子已经长大,又是侯府的二公子,一些课程都得跟上,可不能成为别人口中的纨绔子弟。
莲香包裹好小婴儿,这才对林子晴说,“是公主身边的人,问夫人何时有时间前去张府一叙,倒没说什么事,那人也没做停留说下话就离开了。”
“应该是有什么事了,那明日就过去瞧瞧。这几日日子倒是安静,先去瞧瞧公主再去看看子墨。顾家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倒是有一事,也是最近才知晓,像是、小姐家那养子去世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看来我真是许久不曾去看子墨了,这事都不知晓。”
“这也怪不得夫人,现在有小小姐在身边,还要时而去学堂那处,哪里有时间再去管其他事情。”莲香轻声说着,丝毫没有可惜之意。
林子晴点头,身子倦乏,起身入了房内。
这些时日不见子墨过来,她心里也有微词,但现在知晓子墨丧失养子心中又甚是怜惜。
之前林子晴对安然百般宠爱,时而接到身边,宠着哄着。眼下是有了自己的闺女,兴许是没精力了,但也没了之前的那份心思。
走到房内,让莲香放下媛儿,林子晴低声嘱咐道,“明儿清早,你去成衣铺子里面做剪裁几件衣裳,再拿一些布匹,一并送到子墨那边。再说我过两日便过去瞧她。”
“是,那夫人先去休息。现在还有时间,我这就过去先让那师父给做着。”铺子里的裁缝都是有经验的老师傅了,说要赶的话,做的也快。
莲香出门,直接去了商城三楼那边的成衣铺子。
午饭是在瓜田这边解决,饭后瞧着午后阳光正好,小娘子便想出去走走,夏天起身随在子墨身边。
“娘,安然和洛尘在这边玩耍,我陪你一起去走走。”
“也好,我正是想去葵花田那边,我们就过去吧。”小娘子轻笑说着要去。
顾南城在饭桌椅子上坐着,洛尘爬到他腿上,不愿下来,安然瞪着大眼睛,怒视着洛尘,“真是淘气弄了爹爹一身的油,手上抓着住鸡腿还乱爬。”
“洛尘倒是被你们嫌弃的厉害了。”子墨回头瞧了下顾南城,他正是低首看着洛尘折腾,没有丝毫不情愿。
垂下头的顾南城,睫毛落下成影,眉眼微挑上扬,倒是不曾发现,他还有这般风情不同的时候。
察觉到小娘子注意的眼神,顾南城才抬眸,“你们先去玩,别太晚了,早先回去。”
他猜测夏天想和子墨出去走走,肯定是有事情要说。十之八九应该是关于去京城的事情。
母女两人站在一起根本瞧不出来年龄的分层,夏天侧目盯着子墨的脸看。
“娘,你瞧着气色真好,比那年轻的小姑娘还要显得年轻。”
“你这是调笑我呢,夏天嘴巴这般能说会道啊。”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娘不曾发现你、好像一直不变么?爹爹瞧着比之前老了一些,但娘丝毫不曾改变。”
“是么?”夏天语气太过于严肃,让子墨不得不相信。
伸手摸了下脸颊,依旧弹性滑嫩,每次房事的时候他总是说着,欲罢不能。
她却不知他说的欲罢不能是什么意思?
小娘子的身子和之前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一模一样,几乎不曾改变丝毫。
反观顾南城就不同了,相对几年前,面容还是有些变化,现在瞧着更是沉稳老练,但这个成熟稳重的背后,也代表着顾南城的心思、身体是随着时间改变的。
偏生在小娘子身上,时间像是冻结了一般,无差。
子墨外头看向夏天,见她面色严肃,这才笑着打趣,“兴许是我心思轻不操心,才会显得这般年轻。倒是辛苦你和你爹爹两人了,为了这个大家一直忙前忙后的。夏天是否感觉累了?想歇息一段时间?”
“没有。我没有感觉到累。”夏天一语双关。
冰雪聪敏的她知晓,既然子墨不说永葆年轻的话题,她也不说了。
只是觉着奇怪,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比娘还年轻的姑娘嫁了人生下孩子,已经沧桑到如乡野妇人。
偏生只有子墨,瞧着还是如十几岁模样一般。
就是现在,夏天和子墨出门,旁人还以为是姐弟或兄妹,她除了身上那股子沉稳劲儿和淡雅从容,其他的瞧着真的年轻稚嫩。
怪不得爹爹一直把娘当闺女一样养,夏天在心中补充说了句。
往前走过了葡萄田便是葵花田,站在边缘外面,她们并未走近。
“娘,这葵花棵子太高,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擦伤了脸。”葵花田几乎无人打理,除了前期的施肥、护理,以至于长到现在有一人之高,便没人再进去了。
里面会些野鸡、野兔,当然也有蛇等我,夏天虽是不经常在田地里呆着,知道的倒是不少。
“也好,就是瞧着葵花开时灿烂,像极了现在的生活,瞧着也是喜庆。”她望着向日葵想到的便是梵高的画。
来到这里,闲暇之际她也做过一些画卷不过比不上现代的颜色艳丽,到也别有一番韵味。
“娘,你若想要葵花我便摘了给你。”夏天说着便伸手去摘。
子墨轻声阻止,“不许,瞧着就好,何须摘下。这般大的葵花等秋收那时就是果实瓜子。”
“嗯,娘总是这般心善。”夏天低声说了句。
她何曾是心善,只是不放在心上的东西,根本入了她的眼,也不想去摘,若是摘了之后是否还要拿在手中,岂不更是费了时间和精力。
在葵花边缘来回走动片刻,子墨站在原地清秀的眉头微皱,“闻着像是有股子恶臭味?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没什么奇怪的,这葵花田里常有死物腐烂,兴许就是那味道了。”夏天轻声解释,她也不知晓,不过随口找了个理由。
“娘,我有些事情想对你说、现在我就说了吧,爹爹那边已经同意。”就是有些不放心而已。
夏天和子墨关系好的很,除了嘴上喊的这声娘,生活中和朋友相差无几。
“就猜到你有事情说吧。”这边气味有些难闻,她们便往外面走了一些。
在这边隐约能瞧见在空地上带着安然和洛尘玩耍的顾南城,他倒是好脾气,任由他们围着他玩游戏。
“过两日我得去京城走一趟,之前爹爹和张雅那边谈的生意,已经谈成了。不过张雅似是怀孕了,她说不能走货,我得亲自去一趟。”夏天说的可谓简单至极。
“可是想好了?这次一行必定有些凶险,你爹爹可是都对你说了京城离潜在的那些危险?”小娘子知晓,夏天和顾南城决定了的事情,她也阻止不了。
“说了,爹爹说的甚是详细,不过到了京城娘还是不用担心。卿姨的弟弟正要去京城那边科考,他水平极高,若是中间不出差错的话,定时能夺冠,那时我若和他攀谈上关系,想必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上前找茬。
退一万步将,若真是不成的话,那不还有张雅在,想她堂堂一公主还不能保护好合作伙伴。”
“你说的很周全。夏天要记住在外面,不可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也不要指望任何人能全心全意的帮到你,你是做生意的这些话我不说你也明白,但凡能主动上前与你攀谈的都是有目的的,你说可是?我不阻碍你去京城,但你答应我,必须安全回来。”
雏鹰总归要飞向天际,她不做那束缚她翅膀之人。人说,经历了越多的挫折越是能走的长远,其实,她宁愿她的孩子都不要走太远,那样就不用遭受太多的挫折。
再说,若是走的远了,她怕再也抓不到孩子们的手了。
夏天心中一阵温暖,甚是感动,她有些拘谨不自在,不知如何做、
这时小娘子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想靠着我一会儿么?像小时候那样靠着我的肩膀,嘴里软软的喊着娘……。”
那是她么?夏天皱眉疑惑。
像是子墨口中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她怎么没有那些记忆。
娘说的应该是安然吧!
夏天却忘记了,在她小的时候也是如此温情的靠着的小娘子,粘着她不撒手。
记得安然刚到五岁的时候,正是顾南城回来那时,小夫妻本是想过些夫妻和谐的日子,偏生这小祖宗总是半夜闯入他们房间,躺在他们中间睡,任谁也赶不走。
现在、夏天长大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也没了小时候那股子粘着子墨的劲儿了。
“娘,我觉着你应该是天底下做好的娘了,从来不会凶我们,若是做错了事也是说教而非争吵。”
她娘和爹爹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争吵,对他们也是。
像位高权重的姨母,在没有媛儿妹妹之前,对两个表哥从来不好生言语,和那侯爷姨父也总是冷面相争,语气甚是犀利凶狠。
还有那掌管京城生意要塞的公主,做事不也是果断狠伐,对待身边的人虽是瞧着一脸温和,却总归是带了距离。
人和人之间差的好多,她真是幸运能有这样的娘亲,即使在外面受了委屈,受了疲累,只要到家中瞧着这般温和的场景,心中就是平稳而温馨的。
她们在原地站着,不知顾南城低声在安然耳边说了什么,见她面上轻笑,飞快的往这边跑来。
瞧着她们张口大喊,“娘、姐姐我们要回家了。”
“不过是回家而已瞧你开心的。”小娘子轻笑。
夏天也带了笑意,往前走。
“我就是开心啊,爹爹说,等娘胳膊好了,我们一起去镇上看大戏,娘你的胳膊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好了?”安然童言,伸手抓着子墨的胳膊便往前走。
“安然你要小心点,万一再伤着的话可就更耽搁去看大戏的时间了。”
孩子们对看大戏的人情确实高昂,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好的娱乐节目。
……
夜晚静悄,从瓜田回来,晚饭吃的简单,夏天和安然都已睡下,洛尘那小子是自个爬上来的,这时也在子墨怀中怀中。
顾南城放下手中笔墨,起身走了过来。
“睡熟了?”
“像只小猪仔,平日看着甚是顽劣,睡着的样子倒是娇憨可爱。”
软软的包子脸,长的白白嫩嫩,睡觉时轻声呼吸,带着呼呼的声响,小手掌紧紧抓着子墨胸前的衣服,似是贪恋不舍。
“不如他两个姐姐听话,这孩子确实耗费子墨不少精力了。”
“我又不怕,你还担心么。”
顾南城把洛尘放到小床上,放下窗幔这才走来,到了床前脱掉外衫。
“胳膊怎么样了?还疼么?”
“不疼了,想着明天便把纱布解开,伤口应该是好了。好在没动到骨头才好的这般快。”
“也是因为安然的医术好。我来帮你脱了衣服。”他伸手带着目的性的。
“好啊,你来。”
没想到小娘子会这般好爽答应,顾南城放在她身上的手忘记收回了。
粗粝的手掌在她胸前解开衣衫,小娘子面色酡红带着羞怯。
和之前毫无感情甚是冰冷不同,因为心中有了爱意,她这才变得更为羞涩。
“子墨这张俏生生的脸就让我甚是冲动,衣服也不想解了。”索性就不解了,手掌抚上,带着情欲。
“你要小心一点,若是压伤我的胳膊,安然那场大戏就看不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娘子,轻笑柔和,面色温润。
顾南城抱紧小娘子翻身已转,他在身下,“那为夫可要小心一些,不能压伤了这胳膊,娘子在上可好?”
“我不会。”她张口说道,面色疑惑。
床上情事都是他一手教导出来,不曾出现这般翻转情节。
“怕什么,哪里不会我教你。”他豪言相说。
子墨面色更是红的厉害。
颠簸的小船是如何的,她现在应该就是那个感觉,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腰间禁锢的手掌带着滚烫的触感。
她有些累,却抬不起胳膊,面色红润布满青色,身子微微摇动,脸颊的汗水顺着脖颈一并往下,更显妖娆。
“娘子……。”
她轻声呢喃,眸子微眯,瞧着竟然似是要睡着般。
“换我来,你瞧着是累了?”他这才转身伸手扶着子墨的身子让她躺下。
“嗯,累。”
万籁俱静,夜色深沉,众人沉睡进入香酣睡眠。
不知几时,小娘子这才睡着,也不知身上那人折腾到几时,这等事情总是累的厉害,还是只有女人累、男人享乐了?
第二天夏天去镇上查看账簿,再次询问了孙庆关于丢失账簿的事情,他支支吾吾并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却有一事让她知晓了。
马东是顾家老掌柜,从顾家铺子开始到现在,见的事情也多,眼皮子自然厉害不用所说。
“少东家您看,这个东西、您瞧着成色如何?”马东手中拿着一块皮子,摸着不是很软,但好在处理的好,竟然没有一丝味道。
“一般成色,这是刚收回来的?”
“少东家应该没记起来了,这个东西、是几年前咱们铺子里的,少东家可还记得那次徐丰盗取铺子里货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徐丰出来了,现在这些料子正是他倒腾要卖的?”夏天惊讶于马东的记忆力,更不爽的是徐丰的出来。
“人是出来了,听说是有人花钱弄了出来。少东家也知道徐丰的夫人是杜员外妾侍所生,而杜员外在镇上小有名声。”
“哼,杜员外?几年前或许还能在镇上出出风头,现在可不必当年了,他还有什么能耐可是施。可是确定了这皮子是徐丰出手?”她的抓个正着。
“不确定,这皮子是从黑市上买来的,价格很低,听说还有一些并未处理齐全。”
“打着全部买来的幌子,事后说这皮子有问题吗,直接引出幕后之人。这事儿你别出面,找个不是顾家的人出去,必须把那人找出来,我倒是要看看当年那幕后逃脱之人究竟是谁?”
“是,少东家聪明。我这就去安排,正巧现在正买了一批新人。”
少东家倒是狡诈的很,竟然想出先买了东西再说有问题,故而以退货的名义找出那幕后之人。
“商队之人可是招的足够?还差几人?”她尽然差点忘记这茬了。
“人数已经足够,暂时是林殊为首带领。只是会功夫的人不同意卖身给顾家,只说押镖护送不做卖身。”
“也成,但必须签订好协议,事情不成他们不能拿到全额。”
“是,全是按照少东家的吩咐,这两日正在训练。”
“好,再过两日应该便要离开,镇上的事情还有劳你多费心了。听闻你儿子现在正在家中,若是想来可以先去瓜田那边做个小管事。”
牵制马东的筹码便是他的儿子。
夏天终究还是不放心任何人。
马东心中一愣,点头应道,“是,听少东家的话。”
家中三个儿子,老大老二在家中种田,只有老三是个读书的料,若是入瓜田那边,肯定是要老大老二其中一人。
夏天和马东说完,随即去了学堂那边的宅院,这院子全是凉山在做打理,瞧见夏天便带着她去了后院。
“按照公子的要求,这些人都住在这里,现在正在后院训练规矩。”
“甚好,学堂那边可是注意了,有什么事情么?”
“一直暗中观察着,并没发现有可疑人靠近。
哦,不,有一个姑娘,倒是每隔几日从学堂门前过一次,总是隔着门缝往里面瞧一会儿。不过后来发现,那姑娘去的地方正是学堂前方走百十米左右的宅院。也是打听清楚了,里面住的是个中间妇人,瞧着不善,挺凶的。”
凉山跟在夏天伸手,边走边说。
他打探的事情可多了,但有些事情怪不好意思说,比如那老妇人总是带一个年轻的公子进去,也瞧见过几次他们举止暧昧恶心的。
说来也是奇怪,那公子明明不喜欢那丑陋的老女人为何还要和她调情说笑?
而那年轻的姑娘也总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放在那男人身上,他瞧的清楚,是生了情呗。
说来也是乱的厉害,加上着实恶心厌恶。
他是跟在夏天身边叫公子,却知晓这公子是假,姑娘却是真。
这些污秽之事还是不要说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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