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不丁的抬头一看:“你还没走?”
这女子正是钩吻。
“殿下…我担心你…”
“你应该担心的是你的药库……可命人严加看守了?”
“嗯,这个殿下自是不必担心。”
甘草转而一想:“你来的…正好。可不可以去会会乌头族长?”
“会她做什么?”,她带着不屑的语气翻了个白眼。
“我想,你们毒性相当,自是熟知彼此的品性。她虽被我关着,可其族人已是躁动不安,不是长久之法,你去探探她的话,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有何心结?”
“……好,既是殿下吩咐的事,钩吻自会尽力而为!…只是殿下一定要保重身体……”
“你放心,我定会与玄液霖共存亡……去吧……”
钩吻恋恋不舍的轻轻一拜,转身离去了。
乌头已经被关了数月之久,期间并没有人来看望她。她只能与几只老鼠、蝎子、蜘蛛为伴,可日日与她这剧毒之人呆在一起,久了它们也便纷纷死去……她望着黑漆漆的牢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只听牢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乌头紧着坐起,用鼻子嗅了一下:“…这个味道如此熟悉……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钩吻只是轻轻坐了下来……
“钩吻族长,你不会是也被抓了进来吧?”,乌头嘲讽道。
钩吻摇摇头:“乌头族长,我今天来就是与你聊聊天。”
“可是来聊毒药的事?”
“今日不聊毒药。就想知道你对玄液霖是敌是友。”
“我没做坏事…那甘草连审也懒得审,便将我关押至此。”
“甘草殿下自然有他的证据,且我也无法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只是你的毒物为何会遗留在鹿的牢笼中?”
“……是白术…他曾经从我那里索取了大批的乌头。有人买我自然就卖。”
“你自知毒性强大,卖药的时候就更应该谨慎而为不是吗?除非……你们是合伙关系。”
“我…并不知道白术要做什么,我也不在乎,我只想着这些滞销的药材总算是卖出去了……”
钩吻忽然一笑:“你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白术…早就动了私心…”
“哈哈哈哈哈哈…”,乌头也是一阵狂笑:“我们如此类似,也难为你能看出来,依我看你对甘草的情意也不浅吧?”
“这份情意藏在心底就够了,可这不是你失去道德评判标准的理由。”
“大话谁都会说啊,如果今日是你暗恋白术,而我暗恋甘草,或许就是换我来审问你了!”
“你想不想重获自由?”
“想啊,做梦都想,呆在这个臭哄哄的牢房里,怎么对得起我堂堂毒娘子的名号……”
“白术所做之事甘草殿下都已经知道了,他与他不计前嫌,化敌为友,如此,你是否也能回归本真,只做分内之事?”
“白术的事……甘草已经知道了?”
钩吻点点头。
“他……没有责罚于他?”
钩吻依旧点点头。
“哈……看来你倾心的这个男人心胸还真是宽广啊……殊不知过度的仁慈,就是在给自己铺一条死路。”
“为何如此说?你知道什么?”
“我若是说了,你可能放我出去?”
“你若是坦白,我会向甘草殿下汇报,他一向宽大为怀,定会既往不咎的。”
“好…………其实……我也只知道些凤毛麟角的事,之前白术曾经去药库取得了大批的毒物,并运送至兽部……”
“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还有…………鹿曾经来过草部游说白术与他为伍。”
“竟有这样的事?那……结果呢?”
“白术族长有自己的主心骨,当时并没有给他一个答复……”
“哦……”,钩吻点点头。
“只是…………他独自在调查炼草堂的事……而且已经调查出了一些结果……”
“调查炼草堂?可是为了他的姐姐?”
“白术族长在他姐姐死后便对所有人都封了口,只字不提他的姐姐,可是我们都心知肚明,他姐姐的死对他的影响有多大。我想如果你们想要安抚白术的心,那么一定要从他姐姐的死下手。”
“原来如此!……谢谢你坦诚相告。”,钩吻站了起来。
“等等!你许我的事……”,她焦急的抬手……
“放心,我会向甘草殿下禀明,稍安勿躁,在此等候便是。”
“恩……”,乌头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
林丁月早上醒来的时候,甘草便不在房内了。
“他起的可真早。”
于是便开始收拾床铺,这时红甘走了进来:“你让开,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林丁月听了忙退到一旁。
“昨夜……你跟他……”
“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于他,只是个下人,负责照顾他。”
红甘听了支支吾吾的问:“……哼……那……那你昨日与我所说之事,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我向你保证,他亲口告诉我的。”
红甘又不情愿的问道:“他可有说…………具体…………具体日子…………”
“他说等他伤愈。”
“他受伤了?”
林丁月停顿了一秒:“说起他这伤……我倒是有些事想问你。”
“问我?什么?”
“他之前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可是这一次却迟迟不见好转……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何人用何物所伤?伤在哪里?”
“伤在后背,是秦缓仙者用金鞭所伤。”
她想了又想:“是他的师父所伤……那更不应该久治不愈……”
“为何?”
“殿下对炼草堂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存在,不论他犯了何事,都不会对他惩罚至此……”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他自身……变弱了?”
听林丁月这么一说,红甘的心紧紧的抽了一下:“不会的……还太早……”
“还太早?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不用知道,反正你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他的身体就留给我照顾。”,她冷冷的回答。
“…………恩,那是自然,他是你夫君么……”
收拾好了床铺,红甘直起腰来:“你夜夜睡在他身边,你可知道我有多嫉妒?这本该是我的位子。”
“会还给你的,他终归是你的。”
“要不是看在我夫君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红甘,你出去。”
她们一回头,是甘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