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原以为自己会脸朝下拍在地上,幸好有人及时接住了她。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调好电流,只把人电迷糊了就行吗?看这妹子都死过去了。”清亮的男声在洛白的耳边响起。
“我看看,”紧接着是女警的声音,“电流没问题。”
“没问题这人还能晕死过去?”男声听起来颇为不满,洛白感觉自己被他打横着抱了起来,“跟我进去看看情况,外面的人先不管了。”
从小手指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根据之前盛阳在她的掌心取血的经验,洛白相信扎着她手指根部的尖刺并不大,只是她的触觉太敏感了才会将疼痛放大许多倍。不过拜疼痛感觉所赐,她的意识非常清醒。洛白现在浑身麻酥酥的,虽然意识很清醒,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甚至连眼珠子都没办法转动。
抱着洛白的人走了十几步,将她带进一间灯光昏暗屋子,放置在屋子正中间的皮椅上。
洛白的身体软塌塌的倚靠在皮椅的椅背上,从心跳声可以辨别屋子里一共有三个人,除了女警和之前在她耳边说话的男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是怎么了?”第三个人距离洛白有点远,他见同伴将女孩放到椅子上后才注意到她的眼睛紧闭着,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
“大概是电流有点大了,电晕过去了。”男声解释着。
女警在旁边小声嘟囔了一句:“电流根本没问题。”当然她的话另外两个人没听清,但洛白听得很清楚。
“没事,反正只是测试一下大脑活动值,以及提取记忆,醒着还是昏着关系不大,让他们醒着主要还是怕进入昏厥状态后,大脑活动不规律。”第三个人边说边靠近洛白,抬起她的头,将一顶帽子罩在她的头上。
洛白感觉到头上的帽子十分沉重,而且有金属的味道,通过头皮的触感她还感觉到了金属的冰冷平滑以及微弱的电流刺激她头皮时的刺痛。
大约十几秒钟后,刚开始说“没事”的第三个人不淡定了。
“这妹子什么情况?这脑波曲线什么鬼?”
女警站在两个男人的身后瞄了瞄仪器上的曲线,她虽然不知道正常人的脑波曲线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眼前这个一会儿飙出最高峰值,一会儿又平缓成直线的数据,估计不怎么正常。
洛白闭着眼,身上麻酥酥的感觉逐渐消失,她动了动拇指,像是终于找回了四肢。
“奇怪,我还没见过有人的脑波是这样的,她是不是在做梦?”抱着洛白进来的男人询问同伴。
“你见过都电晕了的人还在做梦吗?再说了,就算是做梦,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曲线。”
“要不就先别管什么脑波曲线了,我们不是要提取记忆吗?”女警在两个男人身后弱弱的提醒他们该做的正事。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开始各自分工做该做的事。
洛白正在努力恢复自己对四肢的控制,她对他们所说的“提取记忆”十分在意。难道这几个人和盛阳所说的那个逃走的罪犯有关系?提取记忆什么的,听起来也是很黑科技的东西啊。
“准备好了吗?”
“好了,开始。”
在男人的“开始”俩字语音刚落下,洛白一个翻身从皮椅上掉了下去,头上的金属帽子也被她甩掉了。通过三个人的说话声,洛白基本已经可以辨认出他们的位置,所以当落地后朝着女警的方向滚了过去。等女警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洛白勒住了脖子。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洛白直觉他们不简单,所以必须先发制人。
“你们是谁?都别动,否则我使劲儿了。”洛白收了收手臂,女警的神色立即变得痛苦起来。
两个男人谁都没想到洛白会忽然发难,等他们想阻止她时已经晚了。
“那什么,你先别激动。”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剃着小平头的男人先开了口,洛白听出他正是在外面接住了自己并把自己抱进来的人。
小平头举起两只手,在洛白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你别怕。”
洛白歇瞟了一眼小平头旁边的男人,这个人穿着一件白大褂,身材纤瘦,还有些驼背,头发略长盖住了前额和耳朵,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脸色蜡黄,胡子拉碴,总体形象可以简单用“宅男”来诠释。
“是这样的,我叫田七立,田七就是牙膏用的那个田七俩字,立是立体的立。这是孙五新,数字五,新旧的新。”田七立一边介绍他和同伴的名字,一边朝着洛白的方向走了两步,“我们没有恶意,你能不能先把她放了?”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洛白比女警矮了一头,她虽然用力气压制住了对方,但现在的姿势对她并不是特别有利,一旦这两个男人扑过来,她很可能没办法继续挟持女警。
“我们没想做什么,只是给你做一个简单的身体检查。”戴眼镜的孙五新回答了洛白的提问。
“身体检查用得着电晕我吗?”洛白才不相信他们的话,这里又不是医院,做身体检查骗谁啊!
孙五新怨念的瞅着田七立,田七立立即解释:“其实我们真没打算电晕你,只是为了让进来检查的人出去之后忘记这里的事,我们会提前用电流让他们意识迷糊一些,谁知道你进来的时候,电流好像调大了。”
“我都说了电流没问题。”女警在洛白怀里不甘寂寞的插了句嘴。
“你看,我们有两个人,你只有一个人,如果我们真的是坏人,就不会告诉你我们的名字还跟你解释这么多了。”田七立摊摊手,“所以我们真不是坏人,你先把她放了怎么样?”
洛白垂下眼想了想,问到:“之前进来的那些人呢?”
“他们现在都在后面的休息室里,等下所有人都做完检查我们会派车送你们回去。”田七立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吊在墙角的显示器,“你看,他们都在。”
洛白抬起头,果然看见显示器里或站或坐的九个人,其中还包括了盛阳。
难道真的是她猜错了?这三个人不是盛阳要抓捕的罪犯的同党?如果是同党,他们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把盛阳放走吧?
“提取记忆又是什么意思?”洛白想起她听到的关键词,看对方如何解释。
“这个……”田七立纠结起来,他和孙五新都以为洛白昏迷不醒才会没防备的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其实我们是说,提取积液,胸腔积液。”孙五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洛白:“……”虽然她不是医学院的学生,但她可是有超强听力的人,记忆和积液两个字她怎么可能听错。
“你不信吗?不信你使劲儿按一下你的胸口,是不是会疼。”孙五新继续面无表情的胡说八道,他旁边的田七立已经在默默捂脸了。
“然后我一按自己胸口,手一松,她就跑了是不是?”洛白翻了个白眼,她看起来像是傻到会上这种当的人吗?
“我没骗你,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孙五新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不信我是你的损失”的表情。
洛白当然不信他的话,不过她总是这样挟持着女警也不是办法,而且正如田七立所说,他们如果对她不怀好意,这会儿早就扑过来了,也不会有时间跟她闲扯。
“我放了她可以,你们也得放我离开。”洛白松了松手臂,做出要放开女警的姿势。
“当然,我们又不是坏人,也不会扣押你,你要是想走,立即就能离开。”田七立指了指侧面的门又指了指他身后的门,“两扇门,你想从来时的门离开还是去找你的同伴,都没问题。”
洛白想了想,既然对方没有恶意,她也不想继续折腾下去,但是为了防止门后还有什么陷阱,她还是选择从进来的门离开。
于是洛白把女警使劲儿往前一推,趁田七立接住女警的空当,转身朝身后的门跑过去。
洛白推开门后停了一下,特意听了听门后没有电流的声响,这才放心的迈腿走出去。身后的人也没有追过来,就连她跑出派出所的大门,车下那几个民警也只是看了看她。
“咦,小白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朱晓彤,站在小客车的楼梯上,因为洛白进去之后,过了五六分钟都没见女警再出来叫别人,所以她好奇的想自己进去看看,还没等她下车,洛白就已经出来了。
洛白扫了一眼车下的几个民警,见他们没有想要阻拦自己,便几步跑到小客车门边,把朱晓彤从车上拉了下来。
“我们先回去。”说完,也不等朱晓彤提问,拽着她快步往来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