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缀幕,晚风习习少了丝燥热,吹进千家万户。
橘黄的灯光透过层层烟雾,照亮整个浴室,靠在浴缸中的洛云裳,宛如堕入凡间的仙女,透着奶味的水流紧紧包裹住她,映衬着她粉色的脸颊。
她闭着眼,神态恣意放松,随着意识一点点抽离,她又进入了伴随她十几年的那个噩梦。
从浴缸涌出来的血都是红的,一只在浴缸边垂落的手,破开很大的伤口,鲜血如困兽,不断从伤口中涌出,你争我抢地如泉涌。
站在门口的洛云裳,年纪还小的她,看到这一幕双腿发软,但飞快跑到母亲跟前,跪在地上,大喊着,“妈,你醒醒,妈……”
一声比一声悲怆,但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水流声和自己声音的回声。
就这样,母亲永远长眠了,那张失色的脸如枯萎的鲜花,凋谢了再也没有任何生息!
“不……”洛云裳猛地睁开眼睛,大喊一声,眼里哆嗦着无尽的惶恐。
回归现实的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久久才回神过来,这不过是一场梦!
这个真实的画面如梦魇,纠缠了她十几年,每一次梦境之真切,都会让她重温那种茫然无助悲伤的情绪。加之在一起,使她对洛家的恨意更是层叠累积,越来越多的恨意。
她目光出现短暂的飘忽,内心的疲惫令她又一次阖眸。
外面的电话铃声却想起了,她随手拿起浴巾,把自己包裹后,赤着脚走了出去。
玉足印出一个个小脚印,她看了眼手机屏幕,红唇勾笑,走到落地窗前,才把电话接通。
窗外霓虹万丈,不少沿经的大小车辆,灯光磨化了棱角,从她落地窗前晃过,她有那么一瞬,心思是飘然的,但很快,薄靳斯的声音却把她拉回现实。
“我妈的事,谢谢你。”一字千金,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出感谢的言辞。
洛云裳淡笑,利落回应,“不用了,我那是拍你妈的马屁,不然她以后怎么会给你我好吃的呢。”
她诙谐的回答,令薄靳斯眼底浮笑,一直在旁边悄悄听着电话的薄夫人,赶忙说道:“问她想吃什么”
薄靳斯话还没问出口,电话那头的洛云裳凭良好的听力,已经不客气开口,“甜酸排骨酱油鸡还有红烧肉,就是些家常小菜,我也不为难你妈。”
薄夫人嘀咕一句,“小狐狸精,你这也太小瞧我了吧!”因为薄靳斯从小特别挑嘴,她的手艺被训练成堪比大厨,这可是她的骄傲。
洛云裳眉梢有一丝松懈,“伯母,你做的家常小菜很好吃。”
没人会知道,她是多么喜欢有家庭烟火的饭菜,这一点,是她奢望,却又从来得不到的。
薄靳斯听此,忍不住调侃,“怎么都是肉,”同时也对她心疼,“吃那么多,身上也不长几两肉,抱着都硌得慌,你的肉长去哪儿了”
洛云裳无语,“我这是消化好,骨感美,你懂什么。”
薄靳斯已经走出薄夫人能听到的范围外,说话变得放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的确很美。”
这种荦腥的段子出自他口中,没有让人产生流氓似的厌恶,反而多了味情趣**剂。
“薄靳斯,你个伪君子,吃肉和尚。”洛云裳记得回国第一次在法庭看到他时,沉稳冷漠,给人一种禁欲系的味道,没想到,男人都是表里不一的货。
“对啊,我就是吃肉和尚,专门下山吃你这只小妖精的。”薄靳斯一脸无所谓,反正他立誓,在她面前坚决无下限到底儿。
洛云裳被他噎了一下,调整三秒,把说话的交涉权拿了回来,“我这小妖精,可不会这么容易被你吃掉。”
霓虹映照她的小脸蛋,潋滟的水眸,的确有几分像妖精。
薄靳斯不以为然,“我知道,你每次总能找到不同的理由借口机会,反正就是吊着我的口味。”
他指的是前几天在游艇的那个晚上,他们在床上打架,等他一个翻身时,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原本他还想强上的,但一想起她那句‘奸尸’,他**全无。
洛云裳觉得他们的聊天适可而止,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线。
把手机随意扔到旁边,她靠坐在沙发上,眼神异常落寞,从始至终,和薄靳斯的较量不过是游戏一场,她不会轻易让人走进自己的心。
也许,那颗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也无法容纳多一个人的存在。
翌日,白云飘飘,夏风寥寥。
在殷丽霞的安排下,洛可颐悄悄离开了医院。
她那丑闻的事情过去近十天了,在洛家花钱疏通下,已经没有媒体在继续宣扬,基本上人们谈论的话题,渐渐没有了她的存在。
但她还戴着墨镜帽子口罩一件不离,装备齐全后,才敢去探望薄夫人。
走出电梯时,拿着水果篮的洛可颐出现了紧张,“妈,我这个样子去看薄夫人,会不会吓到她”
今天殷丽霞穿得大方,只是那张盖了厚厚一层粉的脸有些违和,她给女儿吃了颗定心丸,“放心,薄夫人会理解你的,进去后,嘴甜一点,记住了。”
“嗯。”洛可颐调整了一下心态,身子正了正。<igsrc=&039;/iage/27996/9176679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