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张珩重复了一遍，他十分的茫然，怎么水还有香的吗？就算水是香的，那又怎么赚钱呢？
张珩踟躇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一击掌：“蓝音，你说的，该不会是酒吧？”酒也是“水”，也是“香”的，张珩自然就会以为，之前一直患有眼疾的蓝音是分不清楚什么是酒，所以才用香水这两个字代替的酒的名称。
张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是对的，世界上既然有果酒，那说不定就有花酒什么的，而且酒水在三音国也算的上是暴利了，所以蓝音才会在这个方面想办法。
只不过……且不说蓝音自己琢磨的制酒配方靠不靠谱，单说能不能制酒都是个问题。
“不是我要泼你冷水，但是，蓝音你可能不知道，在三音国，酒曲是被朝廷限制的。”张珩无不遗憾的说道。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民间作坊想要制酒，那就必须先在官府指定的地方购买酒曲。如果私自酿造，就是违法，是要被抓到牢里去的。
那也许就有人说了，蓝音不能直接去买酒曲吗？
可以，但是，买不到。
每个成功的商人都知道，酿酒卖酒其中的利润有多可怕，几乎所有的商人都会想在其中搀和一脚。可是朝廷每年发放的酒曲总共只有那么多，像是蓝音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姑娘，能买到酒曲才是出了鬼呢！
就算是张家这么背景深厚的家族，也不过是拿到了一小部分酒曲，都不够自己店里销售的，自然也不可能去给蓝音做实验了。
张珩正在觉得为难的时候，却听到蓝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没有说要酿酒啊。再说了，香水也不是酒，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是吗……那香水是什么？”原本还以为这个词语是蓝音的口误呢，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自己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存在吗？
不过张珩早就认了蓝音做小老师，此时也不觉得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为人师嘛，懂得的东西总是要多一些的。
“香水就是，呃，你可以理解为是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吧。”蓝音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张珩解释什么是香水，第一，张珩毕竟是个古代人，完全没有见识过现代的产品，第二，张珩是个男人。你指望一个男人理解香水？指望男人分辨出口红的色号？指望男人认出花苞头和丸子头的区别？不存在的。
“胭脂水粉？你行吗？怎么会想到要做这个？”
蓝音自动就忽略了张珩对她的能力的质疑，开始解释为何自己会突然想到要做香水赚钱。
其实这一切都要拜云春楼的那位宝妈所赐。当时蓝音撞到她身上的时候，就觉得一股甜到发腻的味道扑鼻而来。
虽然当时急于救出自己的母亲，对此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可是之后回想起来，那味道简直是让人觉得身心恐怖。前世蓝音也接触到过这种味道，那是最劣质的胭脂水粉才会有的恶心味道。虽然也都是香味，可是和那些清新幽雅的味道比起来，这些就显得异常俗气，甚至闻久了，还会对嗅觉造成伤害。
云香楼既然是这里数一数二的青楼，宝妈又是云香楼中地位最高的老鸨，应该不至于用的是水货的胭脂水粉。而且从那些男人对云香楼姐儿们的趋之若鹜就可以看出来，这些姐儿们身上的味道的确就是这个时代最高的水平了。
也正是如此，才让蓝音萌发了要自己做香水拿去贩卖的念头。
前世的时候，因为自己的鼻子容易过敏，蓝音很少直接购买香水涂抹的，基本上用的都是自己用花瓣自制的，没有任何添加剂香精剂的香水，不但味道纯正，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方法简单，成本低廉，最终出来的商品却是远远高于三音国现有档次的。蓝音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会让自己的香水不大卖。
张珩听了蓝音自信满满的分析，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他总觉得，蓝音可能是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作为儒商世家的一员，张珩虽然不怎么管理家中的铺子，却也知道，女人的钱的确是最好赚的，但同时，女人的钱也是最难赚的。因为女人总是在各种挑剔，挑完了原料挑款式，挑完了款式挑颜色，反正总有她们觉得不满意的地方。
胭脂水粉是女人们除了珠宝首饰漂亮衣服之外必买的物品，如果做出来的成品的确惊艳的话，那别说什么妓院的姑娘们了，就算是那些大家闺秀，高门夫人，都会趋之若鹜的。
可是这些东西发展了这么多年，依然是这个水平，蓝音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真的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吗？
更何况……
张珩脸上一黑，想到一个可能性：“蓝音，你是不是都没有见过胭脂水粉长什么样子啊？”
他突然想到，蓝音小时候是住在农村里的，有那么一个抠门吝啬的爹，怎么可能会给她们母女俩买胭脂水粉呢？那如果蓝音连这种东西见都没见过的话，又怎么可能做出超越现有商品的成品呢？
当然了，张珩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蓝音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三音国的胭脂水粉，别说蓝音根本就不用见，就算真的见了，蓝音只怕也不会想要的。她什么市面没有见过啊，哪里会瞧得上这里的土鳖产品？就拿兔子国那个神秘的义乌小商品市场来说吧，卖传国玉玺的都有数十家，更别说这种劣质化妆品了。
“哎呀，张公子，你就相信我吧！要不然，我们就先用少量的材料做个实验？你先看看最终做出来的效果是怎样再说，这样总可以了吧！反正花瓣有现成的。”蓝音指指头上的梨花树，上面开的正是灿烂的时候，“猪油和烈酒也不值几个钱，你把这些东西弄来，准备好，我当面做给你看！”
蓝音都这么说了，张珩当然不好再拒绝。他召来身边的小厮，嘱咐道：“你快去把蓝音姑娘刚才说的这些都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