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见他脸色不好看,不停的赔笑说好话:“张公子,这事儿可真不能怪我,是她娘因为拿了你的钱,腰板硬了不肯跟我受苦,哭着喊着要到城里投奔你家去的,我是拦也拦不住。”
张珩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没有说话,到附近打听消息的来福跑回来,对他耳语几句。蓝玉怕谎言被揭穿,急着合上院门:“反正她们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公子到别处找去吧。”
木门将要合上的时候,张珩突然伸手一拍,木门嘭的打开,蓝玉被震翻在地,抱着屁股叫喊:“诶呦,你们想干什么?欺压良民啊!”
张珩伸手摸摸拇指上的扳指,稚嫩的孩子的嗓音带着一丝冷意,“听说你拿了我几两银子。”
“没有!是她们主动给我的!”
张珩扬起嘴角,“哦?按张家规矩,撒谎的人要被拔掉舌头。我劝你好好想想再说话。”
蓝玉闻言不敢再瞎说,只能跪地求饶,“张公子饶命啊,小的确实拿了几两银子。”
张珩说:“那交出来吧,本来也不是你的东西。”
来福上前对他伸出手。
蓝玉吓得向后退:“那个,小的花的只剩一两银子了。”
张珩见巷子里人又聚集起来,眉头厌恶的皱起,忽然想起蓝音仰着头笑着说谢谢的样子,“来福,明天派人过来,将他家那几亩地收过来作为抵押,直到他把银子连本带息还清为止。”
“公子饶命啊,小的和老母就指着那几亩地吃饭呢,公子。”
张珩无视蓝玉在身后叫喊,快步走出院子,来福扶着他上马车时,听他低声说:“派人寻找她们的下落。”
“是。”
此时,在陆神医的药庐里,蓝音正乖乖躺在床上,脸上,手臂,腿上都扎满银针。
陆神医用袖子擦擦汗,做在床边的凳子上,因为年纪大了,坐下去的时候还诶呦一声。
“爷爷你没事吧?”蓝音问。
“没事,施诊的时候不要说话,静心凝神才好。”
蓝音闻言不敢再说话,经过这两天的治疗,她已经明显感觉到眼睛比以前轻松很多,不再那么酸胀沉重了。
如果这个陆神医说的话都是真的,那她真真是误会了人家,那天晚上她大声叫嚷吵的邻里皆知,给他造成了很多麻烦。只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她还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毕竟蓝母现在还下落不明。
“让你静心凝神没听见吗?总是胡思乱想眼睛怎么会好。”
蓝音闻言抿抿嘴,“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听你的呼吸声就知道啦。短促拘谨不舒展,是人忧虑时的表现。”
蓝音闻言更是惭愧,“爷爷果然厉害。”
“你啊,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像个没谱的大人似得,心思又重,将来身体会不好的。”
蓝音抿嘴一笑,没有再说话,她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的确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快点恢复健康,不辜负蓝母的一片心意。
蓝音逼着自己不去多想,按着陆神医所说的每天早晚静坐调理气息,发现眼睛真的一天好过一天,虽然被叮嘱在眼睛完全好之前不能长时间看东西,可蓝音仍忍不住白天到院子里赏花。
“白的,粉的,红的。”蓝音笑着指着那些花朵说着,虽然还很模糊,但是已经能看出那些花的颜色,“等再过些日子我就可以看到你们的庐山真面目了。”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需要多少天,而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基本看清东西了。
深棕色的雕花木床,淡粉色床帐,床头靠窗放着老旧木桌,桌上放着红色雕花小盒子,蓝音想起在电视里见过,是古代人用的梳妆盒。房间中央还放长一张红木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后的白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画像,画中的她打扮朴素,穿着黄底灰色长裙,长发随意挽在脑后,五官十分出众,笑容温柔甜美。
“我能看见了,太好了。”蓝音惊喜又好奇的看着四周,明明已经穿越过来一个多月了,可今天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认识这个世界。
她走到门口忽然想起,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呢。她急忙走到梳妆台前,好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手当梳子拢了拢头发,然后深吸口气,默念:“无论长什么样子,我就是我。”
然后慢慢打开盒盖,铜镜里映出女孩的小脸,浓眉毛大眼睛,鼻子像锋利的山头一样坐落在鹅蛋脸的中央,樱红小嘴有点嘟起来的感觉。
蓝音眨眨眼,镜子里的女孩也眨眨眼,动动嘴巴,女孩也动动嘴巴。
“这就是我还挺可爱的,那就好。”要说不在意自己的长相那是假的,毕竟她以前长的就不错,如果穿越成了丑八怪,心理上肯定会接受不了。
蓝音左右转圈的对着镜子照许久,越看越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相当于返老还童了。
“不错,要是再吃胖一点就更好了。”她捏捏自己的脸颊,猛地记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对了,得去找娘。”她快步跑到院外左右看不到陆老头的身影,“奇怪,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人去哪儿了?”
这时,有人敲院门,“陆神医,我家刚腌好的鸭蛋,拿来给您尝尝。”
蓝音听这声音很耳熟,好像就是那晚帮陆老头把她领回来的男人。
“来了。”她跑过去开门,见是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穿着米白色的棉袄棉裤,长相干净粗狂,身材很结实。
阿麦见是阿音来开门,指着她诶呀了半天,“陆神医果然是神医啊,这么快就把你治好啦?”
蓝音笑着点头,“是,陆爷爷的医术很是厉害。”
阿麦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不忘记调笑她:“怎么,不是那天晚上又喊又叫,还污蔑人家是人贩子,杀人犯了?”
蓝音被他顶的说不出话来,她确实理亏,“你找陆爷爷有事?他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