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学了那腾云驾雾之术,折腾了一夜,待天光大亮之时,才仿然发现一夜已经过去。
许仙与白素贞说着话,说今日便是放榜日,也该是时候见个分晓了。
小青坐在一旁道:“许呆子,你说你能不能中个进士?”
许仙和小青吹牛皮道:“以我的才学,中个进士还不是手到擒来,待那殿试之时,说不准还能拿个状元,在这金陵城中游上那么一遭。”
小青却是眼珠子一转,笑语吟吟道:“那就提前恭喜状元郎了,听说人家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游城之时,会有那当大官的替自家女子玩什么榜下捉婿,许官人生得如此英姿勃勃,英武不凡,想必到时候一定有那老爷小姐能看中许官人的英姿呢,到时候许官人说不准就被人家拉回去了,可怜我家姐姐要被你这负心人给抛弃了。”
许仙听了,不禁恶寒,不由道:“小青,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然后急忙朝着白素贞说道:“娘子,你放心吧,即便我真做了那状元郎,我也不会辜负你的,我许仙肯定不是负心汉。”
白素贞被许仙和小青逗乐,笑的捂嘴。
那边的道童给白素贞端上了茶水,却没有他和小青的。
许仙不由问道:“小童子,你为何只给我家娘子端茶,不给我和小青端茶是何道理?”
那道童道:“我家师父说了,他不在时,白娘娘便是观中的主人,我给主人倒茶当然是理所应当。”
许仙道:“那我还是白娘娘的官人,也算半个主人。”
那道童却是摇头道:“许官人喝茶,还请自便。”
许仙不禁叹道,袁天师这老头不厚道,不知道是怎么教弟子的,一点都不懂待客之道。
不过他也只是说笑罢了。
打发打发时间,虽然他和小青吹牛皮说自己铁定能中甲科,但其实心里还是没什么底的。
到了他如今这个地步,中进士和不中进士其实没什么大的区别,他若是想做官,即便不中进士,凭着那皇帝老儿是他娘子的挂名徒弟这个名分,他也能做个不小的官儿。
只是那样终究落了下乘,有点搞裙带关系的意思。
他可不想做个小白脸,所以还是正儿八经的中个进士,这样是极好的。
毕竟金榜题名时好歹也是人生四喜之一,许多人一辈子都到不了这个地步,有多少举子一生求索,而不得一个甲科进士的名头。
日上三竿时,长生观外突然喧嚣四起,观里的那些道童带着报喜人走了进来。
此地只有许仙一个举子,来者为了谁,自然不言而喻。
许仙和白素贞对望一眼,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只听得那报喜人高喊“捷报,捷报,恭喜许仙许老爷高中甲科头榜。”
许仙迎上去接过了喜报,白素贞将早就准备好的喜钱递给那报喜人。
那报喜人收了银钱,高兴的离去。
白素贞出手大方,够那报喜人开销好些时日。
那报喜人临走前还不忘道谢,说两句“多谢夫人”。
许仙瞅了瞅那喜报上面,差点笑出声来,倒不是因为他夺了那头名会元,而是他又得了个第二......
许仙不禁暗道,难道他是万年老二的命?
那也太惨了吧。
不过他心态还是极好的,能中一甲进士,已经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第二名就第二名吧...
接了喜报,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许仙心情大好,不由和提议白素贞道:“娘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要不出去大吃一顿,怎么样?”
白素贞见他高兴,自己心头也高兴,点点头道:“听官人的便是。”
于是许仙招呼着白素贞和小青,一同出了长生观,朝着那金陵城中去。
走了没多远,就有一座酒楼。
许仙要了一间包厢,点了一桌酒菜,许仙没想让白素贞和小青喝酒,但白素贞又怎么能让自家官人独自饮酒,她自持法力高深,喝一点寻常的酒水也无妨。
小青跃跃欲试,白素贞拗不过她,只答应让她喝一小杯。
倒不是什么雄黄酒,小青喝了一小杯还想再喝,被白素贞捂着酒壶。
小青觉得无趣,道:“不让我喝酒,那我便不吃菜了,我出去外面透透风。”
白素贞由得她去,只吩咐她一声,不要走的太远。
许仙笑道:“娘子对小青是不是约束的太紧了一些。”
白素贞却道:“官人,小青道行尚浅,性子又跳脱,遇事总想与人争个胜负,我若不多多约束,她早晚要闯出大祸。”
许仙道:“娘子的一片苦心,不知小青明白不明白。”
白素贞道:“既然她认我做姐姐,我便要尽姐姐的情分,我修持一千七百年,知道修行不易,妖族本来就难以修成正果,我也都是为了她好。”
许仙道:“娘子为小青考虑的太多,其实不如换个角度想想,有些时候,你越是约束她,她便越反弹的厉害,就好像拉弓一样,弓弦崩的太紧,箭未必能射远,还说不准会伤了自己。”
白素贞看了看许仙道:“官人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觉得有些道理的话,那依官人之见,我该怎么管教小青呢?”
许仙道:“娘子这话说的就不太对,小青也是一个成年女蛇妖,她有自己的判断力,娘子不应该用管教的思想来对她。”
“管教只是对孩童而言,小青好歹也修行了五百年,她在人间厮混这么久,没遇到娘子之前还不是过的好好的,娘子,有些时候,该放手,就放手,娘子又岂能时时刻刻护着小青?”
白素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官人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呢,可是真的能行吗?”
许仙道:“当然了,以后娘子试着慢慢放开手,就会明白了。”
许仙举起手中的酒杯与白素贞对饮。
白素贞的面色开始泛红,圣洁的模样又带了几分美艳。
许仙不由的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
白素贞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
总觉得这样的官人,好像很有侵略性。
可是又惹不得推开他。
酒楼外面的街道上,有锣鼓在敲着,还有鞭炮在齐鸣。
许仙稍微听一听,这些都是因为住在这酒楼中的举子有金榜题名的。
白素贞和许仙不受外面喧嚣的影响,不由自主的拥在一起。
许仙的嘴唇轻轻的碰在了白素贞的唇齿间。
白素贞紧紧的抓住许仙的后背,许仙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贪婪的吮吸着她的一切。
……
小青看着那鞭炮齐鸣,兴趣来了,上去找那放鞭炮的酒楼店小二要了些,然后也兴致冲冲的点火放炮。
不远处的街角,一个身着锦衣,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正朝着这边走来,无意间看到小青雀跃的模样,不由多看了两眼。
小青把手中的鞭炮放完,准备回酒楼里,刚走了没两步要进门,便差点和人撞个满怀。
还好她身手敏捷,可是对面那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被她这么虚晃一枪,差点被门槛绊倒。
小青便伸手扶了那么一下子。
这才看到原来是一个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看小青,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朝着小青道谢道:“多谢姑娘。”
小青拂了拂手,道:“走路一定要小心一些,以后注意。”
那年轻男子慌忙的点头道:“多谢姑娘提醒。”
小青觉得无趣,转身就朝着里面走去。
那年轻男子呆呆的看着小青的背影,直至小青的身形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才有些失落的回头。
那年轻男子在酒楼的一角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要了酒菜,独自吃喝着。
……
小青推开房门,许仙和白素贞正意乱情迷的亲吻的火热。
看到小青进来,急忙一脸尴尬的分开。
许仙不由在心底叹道:“小青果然是他的克星...专门搅和他的好事,明明自己和自家娘子亲热是天经地义之事,可是每次被小青撞见都有一种被人撞破奸情的感觉...”
白素贞捋了捋发丝,道:“青儿,你怎么回来了?”
小青把门闭上,一脸不忿的看着他们两个,然后狠狠的坐在一旁,道:“怪不得让我出去,原来是你们两个要干坏事,姐姐,你怎么能和许仙同流合污呢?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白素贞被小青的模样给逗笑,道:“青儿,你胡说些什么呢,我和官人哪里同流合污了。”
小青道:“难道不是?那你们俩刚才在干嘛?”
白素贞脸有些红,没话说了。
许仙打个哈哈道:“小青,外面是不是很热闹啊,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娘子咱们要不出去逛一逛吧。”
小青狠狠的瞪了许仙两眼,道:“你靠边,我和姐姐一起。”
许仙结了账,和小青一左一右的跟在白素贞的两侧。
刚走到酒楼大堂,就看到那边有几个大汉,正提着一个年轻男子往外走。
那年轻男子嘴中喊着:“我的钱被偷了,不是要吃霸王餐,你们先将我放开啊。”
那大汉后面跟在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脸神气的说道:“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产业,敢在这里吃白食?”
“钱被偷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呢?”
“给我打,狠狠的打,好好的教训教训这小子。”
“吃白食儿,知道这是谁的酒楼吗?”
“我告诉你,这是梁王府的酒楼,你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天爷们儿就让你涨涨记性。”
“给我打!”
那年轻男子被几个大汉丢在街上,拳打脚踢的,哀嚎连连。
许仙正准备出声制止,哪知一旁的小青却是先窜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大汉给逼退。
只见小青把那年轻男子给扶了起来,那年轻男子脸上被打的一块青一块紫的,身上也满是脚印。
那年轻男子看到小青,把头扭到一旁,然后小声道:“姑娘,怎么是你?”
小青没好气的说道:“好歹也是个大男人,人家打你,你倒是还手啊,就让人家这么打你啊。”
那年轻男子有些气虚的说道:“他们...他们长的太壮实了,我...打不过啊...”
小青道:“你吃白食儿了?”
那年轻男子急声道:“不是,不是,我可没吃白食,我的钱袋子被人偷了,我真不是故意吃白食的,我那把扇子还值些钱,我本来想用那把扇子压下的,可是那掌柜的不同意,硬是让我掏钱,我掏不出来,他就让这几个人把我拖出来毒打。”
小青看那年轻男子一脸委屈的模样,转头看向那掌柜的,道:“喂,你这人心肠未免也有些太歹毒了吧,一顿饭而已,至于下手这么狠吗?”
那掌柜的却是冷笑道:“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敢管我福满楼的闲事,知道这福满楼是谁的产业吗?”
“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连你也一起揍!”
小青挑眉道:“我管你是谁的产业,你揍一个试试,姑奶奶打的你满地找牙!”
那掌柜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今天爷们儿就替你家里人管教管教你。”
“给我上,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连个黄毛丫头都搞不定!”
那掌柜的一声令下,那几个壮汉立马就朝着小青围了过去。
小青冷笑一声,一旁的那年轻男子着急道:“姑娘,你先走吧,别管我了,没事,左右就是挨些打,我不碍事的。”
小青朝着那年轻男子没好气的说道:“闭嘴。”
然后直接朝着那几个大汉出手,也不用全力,但她的力道又岂是几个凡人能吃得消的。
眨眼的工夫就把那几个大汉都给放倒了,一个个的躺在地上哀嚎着。
那掌柜的一看,吓的往后退了退。
小青往前走了两步,道:“你不是说要教训本姑娘吗?来啊!”
那掌柜色厉内茬道:“你别太放肆,我告诉你,我是梁王府上的人,你若是动了我,小心下大狱。”
小青一听,就要上前。
这时,许仙走了出来,道:“小青,行了,该教训的也教训了,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吧。”
小青杀气腾腾的看了那掌柜的两眼,那掌柜的吓的吞了两口唾沫,生怕小青一言不合就上去打他一顿。
许仙拍了拍那掌柜的肩膀,吓的那掌柜的往后一跳,
看着许仙道:“你要干什么?”
许仙道:“那位公子吃了你多少钱,这钱我来出。”
那掌柜的说了个数,许仙掏了银钱,付账。
然后走过去,和那年轻男子道:“这位公子,伤的不要紧吧,要不随我回前面的长生观里,我让观里的童子给你寻些跌打药抹上?”
那年轻男子感激道:“多谢公子好意,张玉堂心领了,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处,待我回家取了银钱,差人给公子送去。”
许仙一听,不由问一句,“你说你叫什么?”
那年轻男子道:“我叫张玉堂,怎么了公子?”
许仙瞅了瞅小青,又看了看那张玉堂,不禁笑着摇摇头,道:“哦,没什么,钱就不用还了,也没多少,日后出门小心一些,不要再被人偷了钱袋子才是。”
那张玉堂朝着许仙道:“多谢公子。”
许仙笑而不语。
心道这张玉堂难道是原剧中的那位张玉堂?
可是那位张玉堂不应该是在杭州府吗?
这倒是奇了怪了。
又想着刚才自己身后的这酒楼居然是那梁太师的产业,就有些腻歪了。
姓梁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年马文才暗算他的时候,也有那梁连在背后作梗的原因。
若不是自己以入梦之法入梦,还不知道马文才父子与梁府搭上了关系。
后来马文才父子被燕赤霞枭首,梁连也销声匿迹,如今在金陵城中再一次听到了这梁太师三个字,由不得他有些防备。
毕竟原剧当中的梁王父子可是坏的出水的两父子。
当然他现在根本不用怕梁王,即便他又是太师,又是皇亲国戚,但有皇帝撑腰,他梁王本事再大也得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