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健的武魂远胜于一双肉眼和两只耳朵,探查的没有丝毫误差,窗外正是阿九。
早在数日之前,直隶青竹帮的帮主程青竹率众前来宁恭贺钱青健新婚之喜的时候,扮了男装的阿九就没能逃脱钱老魔的武魂。
阿九跟随程青竹过来,自然不是真的来给蝙蝠公子庆贺的。
江湖中消息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所谓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说法,说的就是这个情形。钱青健在南京挥金如土,拥有举国不敌之财富的消息,程青竹和阿九也是听说了的。
于是他们来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弄钱的,要么明抢,要么暗偷。只不过来了以后发现明抢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因为钱青健手下的实力远胜青竹帮过来的这部分人马。
他们又不想和其他心怀鬼胎的绿林势力合作,不说合作之后能否战胜强大的海盗集团与金龙帮,只说若是合作,将来如何分赃?阿九可不想只拿到一点点金银回去,她想要的是全部。
说起来阿九想要钱青健的财富也不是贪财,而是源于她对父亲的孝顺。
如今崇祯帝四面楚歌,在满清、李自成、张献忠以及皇室反对派的围剿和弹劾下岌岌可危,财政已然崩溃,军费更是捉襟见肘。就连向澳门远东第一军工厂购买红夷大炮的钱,都是从后宫嫔妃的脂粉首饰钱里抠出来的。
阿九身为公主,看见这般情景岂能不急?于是毅然出宫加入了青竹帮。她加入青竹帮目的有二,其一是想要为父皇收拢一股较为强大的江湖力量倚为援助;其二就是想利用青竹帮的势力做一些不法勾当,从另一渠道给父皇筹集军资。
在这种情况下,闻听南京出现了一只超级大肥羊,她岂能不来?
只不过既然不能明抢,那就只能暗偷,这一夜月黑风高,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就想偷听一下钱青健和妻妾的枕边话,或许就能摸清钱青健宝藏的存放之处呢?边关战火正炽,阿九等不起啊。
然而宝藏的所在尚未查到,却看见了这一幕香艳的春宫,却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原本不想看也羞于看,但后来被老钱的话语吸引的再次观看时,身体某处却不听话地起了反应。
这反应大致等同于后世现代里的初中女生初次观看a片时的感觉,毕竟都是青春期的女孩,对性这个生理需求来讲,本能都是一样的。
事实上老钱也是把握了阿九的这个特点,才运用手段引她上钩的,不然的话,难道非要让这个艳若桃李的公主在禁宫卧房内与袁承志同眠一回么?另一世里袁承志与阿九两人和衣而卧于同床,合盖一被,只嘴唇轻触一下,就贻误了此女的终身,活脱脱的犯罪啊!
老钱对这种人和这种事最为深恶痛绝,不能收,你特么撩人家干什么?
所以说只冲着对袁承志这种龌龊行为的不满,老钱也要先把焦宛儿和阿九收入后院,不能任由袁承志这么祸祸美女,美女容易么?一个被夏青青逼得嫁给了毫无感觉的罗立如,另一个终身常伴青灯古佛,了无生趣,这特么不是造孽么?
回到眼前,阿九被钱青健戳破了身份,顿时惊呆,连身体某处的湿润都暂时忘却了,这姓钱的果有异术!否则就算他能够知道我在窗外,又如何能知道得如此详细?
阿九的闺名朱媺娖,那是连她师父程青竹都不甚清楚的秘密,远在南京的一个盲人如何能知?
她却不知,钱青健知道这些并不是历史学得好,而是他早就从前国丈田弘遇的嘴里了解过她的底细。
人家田弘遇的女儿一度深受崇祯之宠,田国丈也一度曾是崇祯身前的红人,当然知道坤兴公主的详尽资料了,要不然出门都不好意思对人说自己是皇帝身前的红人。
不过阿九的应变也甚迅速,知道此情此景若想逃脱已无可能了,人家既然准备得如此充分,如欲杀人灭口也是易若反掌之事。既然钱青健放出话来说可以商量,那还不如顺水推舟,就此将他收了,既为父皇收获一趣÷阁巨资,又能替父皇招揽一位奇人。
因此她咯咯笑了两声,以上位者的口吻说道:“好吧,我可以进去,不过在我进去之前,还需要你夫妇整装以待。既然你知道本公主是谁,还能这样与我商谈么?成何体统?”
她的算盘打得也精,她并没有想凭借容貌和身体来征服钱青健,不说她在这方面的资源无法与室内床上那尤物相比,只说帝王之家的女儿压根儿就不会这样考虑问题。
她是想以公主的身份压制震慑钱青健,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传统理念来招安钱青健。
不用阿九说,陈圆圆也早就羞得穿起了衣服,这算什么事啊?夫妻俩正办着事,老公跟窗外的女看客聊起天来了,这也就是温婉柔顺的陈圆圆,换了性情刚烈的董小宛或柳如是,只怕就要质问出来。
钱青健却大喇喇地任由陈圆圆为他擦拭某处的粘腻,说道:“看一眼也是看过了,多看几眼有啥区别,难道我现在穿上衣服就等于你从没看过我么?你进来吧,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真龙天子,也就没有什么金枝玉叶,别拿这些愚民的东西来吓唬我。”
阿九没料到钱青健的反应如此强势,一时无措,但考虑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迹,若是继续留在室外反倒容易引来护院人员,索性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却不敢看向床头那对夫妻,径往梳妆台前的一张绣凳坐了,回脸看向房门说道:“本公主从未以金枝玉叶而自赏,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钱公子在这古都金陵做出种种逾越之事,难道不怕被朝廷问罪杀头么?”
阿九出身帝王之家,自然懂得什么是僭越逾制,她来到南京数日,已经听闻钱青健的种种传说,其中多有无视当朝法度之举。尤其是圣旨赐婚一事,当属伪造假冒,只不知钱青健是用什么方法买通了当地军政要员与他一起欺上瞒下混淆视听,估计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青健道:“你还是先去问问李自成和张献忠怕不怕吧,至于我这里,呵呵,你觉得你那个焦头烂额的父亲还能顾得上么?”
老钱不屑去说你朱家的江山社稷本来就是从我手指缝里捡去的。除了不屑,他也认为这种二百几十年前的事情,即便是说了阿九也不会信。
老钱不怕,陈圆圆却是怕得要死,居于繁华都市之间,面对皇家要人,丈夫如此公然藐视皇权,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但是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找死妻妾也得跟从,所以她只能保住钱青健的坚实臂膀瑟瑟发抖。
老钱一把将陈圆圆搂入怀中,说道:“别怕,这妹子虽然叫做阿九,却是你们的八妹。”
“啊?”陈圆圆惊得目瞪口呆,这话的意思她能听懂,丈夫这是要将公主纳为妾侍,可是这可能么?
先不说这位坤兴公主是否同意,娶公主的可就是驸马了!按照当朝的律制,驸马只能有一位正妻就是公主,而钱青健已经先娶了七位妻子了,根本就不具备做驸马的条件了。
而且,刚才坤兴公主所说的钱青健逾越法度,其中就包含一夫七妻这一项,当朝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多妾制,而非一夫多妻制,除了皇帝本人和获得皇帝授权的人以外,一夫二妻即按谋反罪名论处。
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将公主娶为第八位妻子?这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哼!”阿九冷哼之后,果然说出了陈圆圆的想法:“痴人说梦!”陈圆圆明白的事情,她只会比陈圆圆更明白。
钱青健道:“咱们不说其它,只说你身为待嫁处子,今夜又是这般进了我的门,将来你嫁给别人还合适么?”
阿九闻言一呆,心想还真是这么个事。她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只略一沉吟便道:“且不说当朝法度之禁,只说我朱媺娖要嫁人,只嫁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你不过是拥有巨富,精擅旁门左道而已,今夜之事其咎在我,他朝我最多遁入空门,终身不嫁就是了。”
钱青健笑道:“我这点财产算不得什么,有这点小钱也算不得富有。至于你说的旁门左道也只是他人这样认为罢了,我自己从来没说过我懂得什么法术道行,倒是你所谓的顶天立地的英雄是怎样的,我想听一听。”
阿九没想到对方如此谦逊,又是愣了一愣,才说道:“顶天立地的英雄,自然是文韬武略足以安邦定国之人,我听说你文采斐然,卓然成家,可是这样也还不够,你既然不懂武功,那就当不了我心目中的英雄了。”
“哦……”老钱恍然大悟一般,却又微笑道:“好吧,那我就从现在开始学习武功好了,只不知武功要达到多高才算的上你认可的英雄,能战胜你阿九算不算?”
阿九也笑了,摇头道:“听说你今年二十五岁,这个年龄才开始学武已经太晚了,不是我小看你,只凭武功,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战胜我。而且,即便你能够战胜我也还差的太远,我要的英雄,必须是武功天下第一才行。”
钱青健笑意更浓,问道:“天下第一?要怎样才算是天下第一呢?”
阿九道:“咱们武林中人所说的天下第一,是指在单打独斗时无人能够战胜,看起来不易确定,因为谁也无法将全天下的武者都聚集起来与他相比。不过另有一个办法简单一些,那就是直接打败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钱青健追问:“公认的天下第一,是谁?”
阿九微笑道:“告诉你也没用,唉,算了,就当是给你讲故事好了,华山派的掌门人,人称神剑仙猿穆人清的,就是此时的天下第一高手。”
“嗯,好吧。”钱青健点头,“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保证在年底以前,让你亲眼看着,看我打败穆人清。”
阿九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却是被钱青健给气,“你这人,目无法纪,恃才傲物也就罢了,怎地说话如此虚妄无际?穆人清的徒弟归辛树都号称神拳无敌了,至于穆人清本人,别说你根本没资格挑战他,就说你想见他一面也不可能吧?”
耳听得钱青健不再搭腔,她忍不住扭头往床上看了一眼,见陈圆圆已经给钱青健披了一床锦被,那胜过一切女人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连忙把头转回说道:“好了,咱们还是聊一聊正事吧,你说如果我想要你的财物可以商量,怎么个商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