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叶宸玺,坐在玉座之上,身上盖着件柔软的貂皮,手托着腮,陷入一阵沉思。
人生面对这很多诱惑与挑战,任何人都无可奈何,他做梦都未曾想过,自己会拜在张桓门下成为他的弟子,也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如今鬼神府的少主。
然而,这一切又都不是梦,是命中注定的事实,历历在目,无法释怀。
机缘巧合,他拜在了张桓的门下,张桓见他骨骼惊奇,武功底子不错,于是倾囊相传,传他衣钵。
张桓确实是一位武林高手,他唤作“贪破飞龙”,手中的链子飞龙刀冠绝天下,自创了《贪破飞龙》刀法,也是技压群雄。
这一年,叶宸玺刚满十八岁。
他师父并不知道,叶宸玺在拜他为师前,就是名冷血杀手,他只知道自己的徒弟身世可怜。但是,当他得知自己的徒弟,是一名杀手,且是位居鬼神府少主的时候,勃然大怒,一气之下,便将叶宸玺逐出门墙。叶宸玺自知他与师父缘分已尽,并谨遵他的教导,对天起誓,从今往后绝不用飞龙刀法四出杀人,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从那时候起,坐上少主位置的叶宸玺,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鬼神府,也没再杀过人,更没有使用过飞龙刀法。
如今,居然有人想要谋害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师父,他岂会袖手旁观?
他从玉座上站了起来,将貂皮披在身上,准备离开修罗殿,木管家上前问道:“少主,你这是要去哪?你的身体,可不适合跋山涉水,不然……”
“不用你管!”他推开了木管家,想去见见自己的师父,可是,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老人家?
他真想即刻便跑到张桓身边,告诉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在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紧盯着他,想要他老人家的性命呢!
但,当年张桓将他逐出门墙,并且以老死不相往来为由,拒不在与叶宸玺相见,如果他此刻贸然前往,就算见到他,也会惹的张桓大发雷霆,怎么可能听他的劝告?
“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叶宸玺淡淡的说道。
木管家问道:“谁?”
“快刀手——程斌!”
这时,他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他的师弟,江湖人称“快刀手”的程斌了,两个人这些年互通信笺,从未间断过。
听说这小子,现如今,已做了将军,成了羽林卫中郎将,现驻守在帝都的北大营为将。
他想到将事情告诉给师弟程斌,让他转达给张桓,这样他自己就不用与张桓相见,也就不会惹张桓生气了。
于是,他跟木管家动身前往帝都北大营的驻地。
没过多久,二人骑着马便来到了北大正门口。
“站住!”
几名守卫营前哨兵,见两名来历不明的人到此,一拥而上,将他们围了起来。并对他们二人说道:“军营重地,休要乱闯,速速离开。”
二人甩蹬下马,叶宸玺冲着他们言道:“我要见你们程将军。”
“你要找哪个程将军?我们军营姓程的将军,怎么也有个十个八个。”一名哨兵见他面戴冰雕面具,以为是名此刻,便蛮横着驱赶他们。
木管家笑了笑,说道:“程斌,我们要找的是羽林卫中郎将的程斌。”
“原来是要找负责防卫京城军务的程大人,您稍等,小的马上就去通禀。”那哨兵一听是找程斌,刚才的傲慢无礼的劲头,立刻卸了几分,脸上带着笑容冲着二人问话。
“你就说故人叶宸玺来访,他就知道了。”叶宸玺又嘱咐了那名哨兵,叫他速去通传。
“是!小的这就给你通传去。”说完,他转身跑进军营,向着程斌的营帐而去。
等了半晌,从大营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将军,那模样清秀,唇红齿白,大有儒将之风。
“师哥,几年没见,想死我了。”他看着一袭白衣披着貂皮的叶宸玺,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时间紧迫,你我长话短说,我今天是为了师父的事情,转来找你的。”叶宸玺情绪有些激动,开门见山想将事情讲给程斌知晓。
程斌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问道:“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
“鬼神府接到了长史侯风龄的书信,说是要花重金雇佣杀手去杀师父,我怕师父遭不测,所以特来叫你去通知他老人家,一定要多加小心。”
程斌一听,勃然大怒,愤怒的言道:“这个卑鄙无耻的奸贼,我非要杀了他。”
“我已经派人把他给杀了。”叶宸玺轻描淡写的说道,“长史贪污受贿,早被鬼神府盯上了,只是隐忍不发而已,借此机会,将他除掉,也是为民除害。”
程斌攥紧拳头说道:“死有余辜!”
叶宸玺点了点头,说道:“你速去师父家中,提醒他老人家,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平时出行,也要注意安全,提防有人偷施暗算。”
“师哥,你怎么不亲自去告诉他老人家呢?你若自己去对他讲,他必定欢喜的很,之前,他也时常把你挂在嘴边,只是……唉!”程斌无奈的叹了口气,如今木已成舟,事与愿违,就算二人之间还有师徒情分,也是回不去了。
叶宸玺叹道:“我愧对师父的一番良苦用心,没脸见他。”
“好吧!事关紧急,我这就亲自跑一趟。”程斌点了点头,转身命令身边的一名副将,
“给我备马,我要进城一趟。”
“是!”
程斌转过身,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我就不留你了,放心吧!你嘱咐的话,我会亲自送到。”
“嗯!”叶宸玺欣慰的点点头,与木管家翻身上马,挥手与程斌告别,也不知道何时才会与这位兄弟再见。
在叶宸玺心目中,他一直把程斌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小时候,程斌受欺负,他挡在前面,程斌没吃饱,他分一半吃的给程斌,程斌小时候体虚多病,他亲自熬药给程斌喝。程斌就是他的弟弟,他久别重逢的兄弟,然而相聚却如此的短暂,叶宸玺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楚。
“师弟,后会有期!”他与程斌挥手告别,挥鞭纵马,在木管家的陪伴下,离开了帝都北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