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迫剑的愚蠢,让众人都不禁大笑起来,原本还在思索,西厢房内到底是谁在密谋,想不到他的一句话,彻底暴露了,房内肯定是藏剑、藏迫剑与范熙谅无疑。
蓝衫少女掩面偷笑,须臾,她才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
“接着说!”李猩红没有笑,由始至终,他只是静静地在听,从刚才到现在,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因为让别人来揭穿他们,好过自己出面揭发。不过他也是想要知道,与藏剑合谋,构陷鬼神府,屠灭陈家满门的人,到底是谁?
蓝衫少女冲着李猩红天真烂漫的笑了笑,接着又说道:“这时,那个老头说道‘说不得,说了,咱们就会身败名裂,我辛苦创下的这份家业,就会被毁于一旦。’”她一边像是在说书,一边又像是表演,相当的滑稽,众人只当听个笑话,也都知道,她偷听到的话,就是藏剑父子之间的对话。
“‘不用怕!’这时,我听到又有一个人说道‘今日来了这么多高手,难道会怕他李猩红不成?就算整个鬼神府前来兴师问罪,咱们又何惧之有?’我呸,我觉得这个人太能吹牛了,仗着人多欺负人,真不要脸。”
伫立在一旁的范熙谅,听到蓝衫少女这样辱骂自己,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发作。只能听着她把故事继续讲下去:“没多久,那人又信口雌黄的说‘大哥放心,他们跟您作对,无非是想多要点钱吧!鬼神府向来都是以赚钱为目的,他想要多少尽管给他便是,他若是真的前来讨药,那就连钱一起给他’”
“你以为我们鬼神府,只认钱是吗?藏剑山庄私底下勾结别人,陷害鬼神府,屠杀陈家满门,是用钱能够摆平的吗?”李猩红冷眸盯着范熙谅,义愤填膺的冲着他吼道。
“我也觉得这个人说话,钱不钱的确实讨人烦。”蓝衫少女嘟嘟嘴,顺着李猩红冷冽的目光,瞪了一眼范熙谅,“我仔细听着,那个少年又嚷嚷道‘那他杀了咱们庄上那么多兄弟,这仇就不报了吗?’刚才那老头,接过他的话,说道‘只要过了今天,宝剑归我所有。他日,我必定灭了鬼神府。’”
“藏剑山庄好大的口气!”李猩红冷冷的站在原地,猛地暴喝一声,吓得周围青衣弟子,怯懦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听了这话,冒了一身的冷汗,这老头也忒狠了,人家跟你作对,你就要灭了人家,真是好不要脸。”蓝衫少女有板有眼的,将听来的话都向众人道来,在场的所有人,听得她稚嫩的语气,还有夸张的神情,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蓝衫少女意犹未尽,又接着说道:“我还没说完呢!就在这时,那个刚才谈钱的人,最是阴险了,他居然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他说‘也用不着大哥出手,蜀门派来祝寿的人一旦到了,咱们可以找他们出面,来对付鬼神府。’”
刚刚还在笑蓝衫少女无知,说话风趣的蜀门道士,突然面色黯淡,含光道人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叱责道:“小姑娘,你休要花言巧语,污蔑我们蜀门。”
李猩红冷道:“牛鼻子老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有脾气你跟一个丫头计较什么?”
“这,这不是我说的,我可没有污蔑你们,是西厢房里的那三个说的。”蓝衫少女自己觉得委屈,连忙出来解释,当听见李猩红替自己出头,说的那番话,她心里很感激,觉得这个俊俏的大哥哥,人一定很好。
“哼!”
含光道人只觉惭愧,却又固执的不肯承认,只是瞥了李猩红一眼,又看了看蓝衫少女,强压怒火,声音又变了亲和许多,对她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蓝衫少女怯怯的点了点头,接着说:“老头还说……说什么,哦!对了,他说‘对,我就说,这把剑是陈潇霆生前所赠,也没有人会质疑,然后告诉众人,李猩红欲将宝剑纳为己有,与鬼神府构陷我们,杀害我庄内弟子数人,又灭了陈家满门。我不会给他辩驳的机会,立刻号召武林人士诛杀李猩红这个魔头。到时群起攻之,李猩红首尾不能相顾,疲于奔命,那时就没机会说我串通鬼神府了。’”
此话一出,众人就都明白了,墨羽剑根本就不是陈潇霆赠给藏剑的,而是藏剑从陈潇霆手中夺下来的,这一场精彩的对话,竟然是为了密谋将墨羽剑纳为己有,陷害鬼神府的诡计。含光道人的脸气的涨红,怒目看着藏剑,藏剑不敢对视,只能低下头。
“看来,你们是一伙的,都是来蒙骗我,想夺我的宝剑,是不是?”藏剑忍着断臂之痛,徐徐起身,面露不悦,质问着阶下站着的蓝衫少女与铁骑兵。
众人也都无不惊奇,藏剑的右臂被斩断,已成废人,却能以一己之力,将伤口的血止住,又恢复气力,平常人早就晕厥过去,而他不但没有大碍,反而能言能语。
铁骑兵瞅了瞅李猩红,又看了看蓝衫少女,言道:“你血口喷人,我与李猩红似乎连一句话还没有说过,怎么可能是一伙的呢?”
“是啊!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刚刚听你们说他叫李猩红,这才想起,我在西厢房外偷听到的对话,里面提及了他的名字。”蓝衫少女也站出来,一脸乖巧的辩解道。
“藏剑,我们蜀门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你们出头。”
此时,含光道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向来看重门派的声誉,今日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对蜀门造成极坏的影响,他就算有意偏袒藏剑,也是无能为力,当着众多武林人士的面,又不能授人以柄,只能狠下心来,拂了拂自己的衣袖,带着众位蜀门弟子,离开了藏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