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十八、十八号,听起来只有一字之差,但实际上的意思,可就差得多了。
这兄台不知道是听力不太好,还是根本就是来搞笑的?
在这位身高只有三尺多一点的青年修士后面,一名强壮犹如一座小山般的壮汉站了出来。
这名壮汉每走几步,便会震得周围晃动几下,此时他站到袖珍青年的身旁,大手直接拍下去,道:“我是十八号,排队去!”
他说这话时,眼中皆是满满的不屑及轻蔑。
如此袖珍的一个臭弟弟,自己一掌拍下去,不得把他的骨头都给拍散架了?
即使知道如此,他还是用足了全力,大不了之后再给小个子接骨便是,能让这个臭弟弟出出丑也挺有意思啊。
结果却令他大惊失色,这一掌拍下去,臭弟弟丝毫无事发生,结果自己的手掌却被震得一片通红,甚至虎口都隐隐发麻!
“好一个臭弟弟,不简单呐!”壮汉拍了拍自己的光头,眼神中先前的轻蔑与不屑瞬间消散,他格外忌惮的向后退了几步。
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后,他才老老实实的开口:“我是十八号,我领的牌子就是十八号,不是十八,你得排队……”
直到这时,那位名叫十八的袖珍修士才转过了身来。
他盯着壮汉打量了半天,眼神似乎有些锋锐。
但,就在下一刻,他却憨憨一笑,问道:“我有急事,要不然咱俩换一换,我当十八号,你去当八十号成不?”
“什么?!”
壮汉呆了。
八十号、十八号!
这可不是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的差距,而是将近半百的差距啊!
这么大的差距,这臭弟弟是怎么挤出来的?
要知道,能够在这里排队的修者里,就根本没有一个是弱者,能从众多强者中挤出来,那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了。
“这、这、你看……”壮汉万般纠结的看向苏玄,想询问他们的意见。
苏玄实际上也有点懵,排队到现在,所有人都循规蹈矩,也都按照着规矩来,像现在这样蹦出来个听错的家伙,还真是头一例。
而且,壮汉其实不弱,但袖珍青年也很强,所以若是选择一人,很有可能就会令剩下一个遗憾而退。
就在苏玄考虑着,该如何决定的时候,楚琉璃靠过来,淡淡说道:“何须纠结,既然来都来了,一起?”
苏玄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思来想去,这个方法也倒是可以,于是便点一点头,采取了楚琉璃的办法。
少女马上找出笔墨和白纸,开始记录:“姓名修为来历。”
壮汉下意识就要开口,结果一见到袖珍青年一张嘴,他马上向旁边闪了一下,闭上了自己的嘴。
“姓名十八,修为天命境九品,来历……太虚玉宫的准弟子。”
这话一说出来,木清逸原本还趴在桌子上,此刻瞬间坐起身,双目放光,问道:“真的假的?你是玉宫今年的准弟子?”
“没错啊,我手里还有准弟子的令牌,你要不要看看?”
在问的同时,袖珍青年就已经掏出了一块牌子,道:“就是这块牌子,还是一个叫乘风道人的前辈给我的呢。”
“乘风、道人……”木清逸愕住了。
“糟老头子?”
竟然还是自家师傅钦点的准弟子?
看来,这个叫十八的小家伙,的确有点不简单啊。
想起这个,木清逸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太虚玉宫的收徒仪式。
虽是每年都会举办,但是其实每年都没几个人来参加仪式,偶尔还会有几年,收徒广场空空如也。
一来是太虚玉宫位置比较难找,二来即使找到了,入门第一关便卡死了大部分人。
不是什么对战的考验,也绝不是什么魂力或精神力的考验。
据木清逸的记忆回溯,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参加收徒仪式的时候,当时考验自己的乘风道人,也就是自己现在的师尊,糟老头子,就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如果你可以出一个问题,难住老夫,你就是玉宫的下一任准弟子。”这是乘风道人当年的原话。
木清逸当时还很年轻,还是个对世事一窍不通的毛头小子,更是个单纯到骨子里的单纯少年。
所以在听到这个问题以后,少年木清逸捋了捋长发,认真想了一阵,直接脱口而出:“如果有两个人,同时陷入敌人的陷阱中,其中一人死了,我们叫他死人,那剩下来的一个活人,他叫什么?”
乘风道人当场呆住了。
他抓着菩提的手都颤抖了一下,片刻后,干笑道:“小家伙,你出的问题,那活人叫什么名字,岂不是随意由你来定夺?这怎能算?要不你再重新想一个?”
少年木清逸不依不饶:“前辈说了,只要能够难住你,弟子就可以成为玉宫的下一任准弟子。”
“?”乘风道人自己都笑了。
不多时,他伸手拍了拍木清逸的肩膀,夸赞道:“不错,这一关你通过了,从即日起,你便是老夫座下亲传弟子,记住老夫的名号为乘风道人。”
从此以后,少年木清逸便与太虚玉宫结下了一段深厚的缘分。
时至今日,木清逸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没有关注过玉宫招收弟子的事情了,若不是今日突发奇想,想要召集帮手共同对付敌人,可能他根本就想不起来玉宫的事情。
经过这个名为十八的袖珍青年这样一说,木清逸不由百感交集。
“你通过了,以后在玉宫里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找乘风道人,那糟老……那前辈还是很好说话的。”木清逸微笑道。
十八此时的反应及表情,像极了当初少年时的木清逸。
看到这一幕,木清逸又是会心一笑。
玉宫永远不会衰落,有这些层出不穷的年轻小家伙站出来,自己以后也就不用担心了。
想到这,木清逸忽然间内伤又一阵袭来,不过这一次由于众人都在看着,所以他单指一点穴道,暂且封闭住了血液的流通,使得他可以暂时不吐血,勉强笑着重新趴了下去。
不过,他的面色却异常的苍白,这一点苏玄一眼便看到了。
当十八通过了以后,壮汉才小心翼翼的挪了过来,问道:“现在该我了是吧?”
“姓名修为来历。”少女一边轻轻替木清逸拍着背,一边又扭过头来看向壮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