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孟炼听了这话,一时间怔然了:自己一开始是以为这位是大限已到,谁曾料想竟然是求死,当真是让他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着这老者的满面笑容,自己反倒是不知要去怎么应了。
“哈哈,莫要怪老夫贪图名声,说来也是了,之所以选择现在将你请来,无外乎还是那神位。”
文相看着孟炼的神情,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开口:
“我在这书房当中想了两个时辰,至了方才才略微有所明悟:
若是大焕帝都的城隍神还在,那些个你说的魔道宵小,又怎么可能至了这帝都当中如此放肆?
既然你小子曾说欲要请我赴死,想来便是有些道理的,肯定是知晓几分关窍;
如今顺帝整出这样一出,老夫可是不想去收拾这烂摊子了。单单是罪己诏都不管用,非要另立了新皇才能堵得住群臣和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索性我便是不去跟他在这里劳心费神了,
至此也该歇息了。更何况此事已然是触动了仙家,其中如何尚且两说,就算是大焕有些底牌,那也是后话了...”
果然是如此...
孟连听了这话,心中微凝,看着那书桌前端坐着慢慢品着点心的老者,心中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随即向着他发问,目光灼灼:
“小子老师曾说,大焕气运尚存,自然是依旧是罗家江山;那您认为,顺帝之后的皇位,由哪位皇子继承,最为合适?”
“你这小子,竟然问我皇家皇位...难不成不知晓这是大不敬?是了是了,你小子是修行中人,仔细去算,应当也是可以算是仙家了。”
文相听了这话,稍微是吃了一惊,他捋了捋胡子,一脸的思索之相。
待其想了一阵后,眉头皱的老高:“二皇子太过于重情义,若是因此左右了家国,怕是相当坏事...
三皇子就是个蠢材,原本还有几张好牌,早就被打得稀烂...
至于七皇子,本来老夫觉得其应当是下一任的皇帝,那二皇子应当是接罗疾那小子的班;
但是其整出这样一档子事情,当真是让人不喜,更不论现在还在位的顺帝了...仔细想想,想来只能够是将二皇子自南疆请回了。”
“二皇子继承皇位?”
孟炼听了这话,心中微喜,连忙重复了一遍,见着文相轻轻点头,他也是在心中敲定了当中关窍。
见着其眼中的疑惑之色,他想了想,还是将其中因由稍微说了一二:“家师便是今日当中,能够定下此事之人,在其离去之前曾托付于我,让我去将此事敲定下来...”
“这等家国大事,虽说令师尊看起来有些儿戏,但不失是一种洒脱。”
文相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感叹了一声,心中更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便是仙家吗,一言可定王朝事...
待这话说完,两人沉默了一阵,却是听见一阵敲门声,三声响过后,那方才的小娟儿带着杨阳走了进来,胸膛微微起伏。
他向着文相行了一礼,遂站定身子,目不斜视的盯着身前:“方才我听娟儿小姐说老师让我至了便过来。”
“自是如此,将你叫来,便是有三件事情所托。”
文相看着身前自己的这徒儿,心中愈发满意,便是向着桌上一指,面容上满是笑意:
“杨明吾徒,这当中有书信一十六封,最上面那个便是你的,剩下的待老夫身陨之后,你将其一一送出便可。”
见着杨明拱手称是,他又是慢条斯理的伸手取了一块糕点,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金丝楠木盒子:
“方才那是第一件事,想来也是轻松;第二件事,便是为师那边的盒子,还有这桌上的经书,都通通赠与你了,算是最后的点拨吧,你待仔细看了,便是能知晓为师心意。
他这话说完,见着其脸上的神情,也不搭话,自身旁的书柜中取来一钥匙,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最后一事,不光是跟你有关,也算是为师的心愿了。”
文相再次抬手拿起一块糕点品着,待其中的滋味化开,向着桌上的钥匙抬了抬下吧:
“这钥匙,是给小娟儿的,想来应当是记得那封起来的老院子,当中装的,是我那老婆子的嫁妆...
陈家这几代下来都是独苗,唯独至了曾孙女这出了个女娃娃,今日我便是将小娟儿许配给你了,你可莫要不应下。”
见着杨阳那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哈哈大笑,将桌上盘中最后一块点心吃了,沉凝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
“三件事情已然说完,剩下的,便是为师希望你能够记住的,若是记不住,刘慈这外孙能够记住,也是极好。”
他话说到这里,抬眼看了孟炼一眼,随即一脸的正色:
“老夫与武相国,也算是忘年交,曾经讨论过如何能够打破这仙凡当中奥秘,冯封那小子虽说有些门道了,但是斩妖陨落,至此搁浅下来;
而我这些年一直以来都在钻研,如何能够至了那遁地飞天的境界...
如今我虽说不得全法,但已然是入了其中门道,今日将其传授给你,希望你能够继续钻研下去,为我世俗中人,争出一条仙道来。”
他话语说到这里,见着孟炼与杨阳都是已经屏住呼吸一脸的沉凝之色,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周身的气势逐渐改变:
“我所钻研的这条路,苦读诗书百十载方的始悟,思其效,称之为--浩然气。”
这话讲完,文相已然是闭紧了双眸,一股子浩荡之意冲天而起,拨开了文相府上空的云气,让那中秋之月在其上空亮了个痛快。
若是有心之人仔细观察,便能够发现,在其身后,有这一道淡淡的虚影,那身形,正是其本人。
“浩然之气,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一句句经文自其口中说出,看的那小娟儿有些迷茫,但是这帝都当中满城的读书之人,皆是听得些许声响,孟炼两人耳边声响,更是振聋发聩。”
等到将其连诵了三遍之后,声音逐渐停息,待孟炼回过神来,其已然是无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