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老婆(1 / 1)

“哎我说亲爱的,跟你说的那事儿,你到底走没走心啊?”食堂里,于孟端着饭盘子坐在温暖的旁边。

“什么啊?”温暖心不在焉的。

“嘿!我就说吧!”于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啥事儿都得跟你操心啊!这一天天的!”

她说着,寻摸一圈没别人注意,压低了声音:“就是昨天跟你说的那事儿,关于单身宿舍的……你到底和没和你干姐姐提啊?”

提到何胜男,温暖就想到了昨晚上自己的情不自禁,还有今天早上的一幕幕,手里的勺子使劲儿地挖了一大勺米饭,塞进嘴里嚼啊嚼,大有化悲愤为食欲的架势。

于孟恨不得一勺子削她脑袋上:“傻子,你知不知道,现在在社会上混最重要的是啥?”

温暖拧着眉头看她,表情闷闷的。

“人脉!人脉懂吗?”于孟义愤填膺的,“别说你个硕士毕业的,一块转头撇出去,砸死十个九个半都是这学历,就算你是博士、烈士、圣斗士,没有人脉,抱不上大咖的大腿,都是白扯!”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于孟遇事儿挺照顾她,又是她同学,温暖真的挺鄙夷于孟的社会生存观的,尤其是她每次提到她那套理论的时候,温暖总觉得她……挺俗的。

“所以啊亲爱的,”于孟盯着温暖,双眼放光,“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你一定要抱住你干姐姐的大腿!”

我们……的将来?

温暖实在想不出,除了做同事和普通朋友,她和于孟之间会有什么“将来”。

于孟则越说越兴奋,也顾不上吃饭了,“你那干姐姐,我特意上网查了!大公司的老总,而且她还是他们公司最大的股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于孟伸出一只手,在温暖眼前晃了晃,“她的身家,不会少于这个数!”

温暖不明就里。

“五千万啊!绝不会少于这个数!”于孟一提钱就嗨,她捅了捅温暖,“知道五千万能在二环以内买多少米房子吗傻子?知道五千万够咱外科一把刀收多少年的红包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温暖皱着眉头不言语,垂下脑袋跟盘子里的红烧鳕鱼缠绵。她不知道何胜男到底有多少钱,她在意她、喜欢她也并不是为了她的钱;而关于红包的话题,温暖既觉尴尬,内心也存着抵触。

于孟见她没反应,就像戏上身儿的演员没有观众捧场似的失落,泄了气,“暖暖,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知道想在S市站稳脚跟有多难吗?我男朋友他们公司现在也不景气,鬼晓得哪天就失业了……我这工作,听着风光,其实谁都知道现在大夫不好当,谁知道哪天得罪了患者就来跟你拼命啊!我还没结婚呢!”

又开始进入第二阶段了,各种抱怨人生。

温暖耷拉着脑袋想。又不好抬过冷落了她,只好“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于孟受气小媳妇似的满肚子苦水,“咱们这些外地的啊,要想在S市买房子,你靠家里那点儿积蓄连首付都不够。就算贷了款,每个月还完房贷,得,两人的工资黄瓜打驴去了半截!”

温暖觉得自己此刻不像是身处现代大都市的大医院食堂,倒像是穿越到了旧社会,苦菜花儿开。

“所以你得加油啊亲爱的!抱上你干姐姐的大腿,说不定就有机会认识更多的有钱人,没准还能有机会认识什么官二代的……到时候什么高翔啊算个屁,顶多算是坨翔!你想嫁入哪个豪门,还不随你挑任你选?嘿,姐们儿我还指望你提携呢!到时候也给我家文哥找个好下家,当个管理层什么的,也比天天苦逼地搞技术累成狗强啊!”

温暖听得头大。她觉得要是再任由于孟唠叨下去,甭说追何胜男了,她自己就先疯了。

“最近科里不忙,我准备过两天看看,请几天年假,”温暖岔开话题,“回趟老家。”

“干吗去?”于孟问。

温暖眼神黯了黯,“我爸妈的祭日快到了,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她说完,再也没心情吃饭了。

“暖暖,你要回家啊!我送你啊?我刚买的车!”随着声音,高翔端着盘子在两个人的面前坐下,看着温暖,满脸的期待。

温暖和于孟都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彼此对视一眼,均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句话:他怎么阴魂不散?

何胜男的病假歇得并不美妙,对于一个忙碌惯的人来说,一旦慢下节奏,就浑身上下哪儿那儿都不得劲儿。不光是闲得长毛的问题,还有舒蕾那不靠谱的货惹她生气。

这货早上还信誓旦旦地要当中国好闺蜜,自告奋勇去买小笼包和豆浆,结果何胜男没等来吃的,倒等来了这货的电话。何胜男一听那头她的语调,就知道她又脑袋抽筋了。

“嘿嘿姐们儿!猜我今天遇到谁了?”舒蕾像连中了两次大乐.透一样嗨。

“谁?”何胜男懒懒地问。要不是看小笼包和豆浆的面子,何胜男才懒得听她磨叽。

“我老婆!我遇到我老婆了!”舒蕾在电话那头吃吃地笑。

“你啥时候有老婆的,我咋不知道?”

舒蕾哈哈哈,“今天之前是没有,遇到她之后就有了!”

“你有病吧?”何胜男喷她。又是一见钟情的鬼桥段,舒蕾平均每个月上演一回,何胜男早就听烂了这种烂台词。

“我很好,好得很,很健康,哈哈哈!”舒蕾一想到高尔夫女那把子清清冷冷的嗓音,就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了。

“我的豆浆呢?小笼包呢?”何胜男不打算和个精神病掰扯。

“达令,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这个啊……”

何胜男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现在正在追寻我未来的幸福归宿呢,没法子给你买了。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乔闻啊?反正你不去公司,她也是闲着……哎?这女的咋……”

“再见!”何胜男果断挂了电话,再继续聊,她怕她会忍不住取消和远航事务所明年的合同。

因为急着挂电话,她忽略了舒蕾后面的那半句话:这女的咋拐到你们公司楼下了?

一个两个的,全都不靠谱!

何胜男虎着脸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磨磨儿,她还饿着肚子呢!又没心情自己做饭吃,本以为能吃到热腾腾的小笼包,豆浆不要更醇啊!

可是……可是!

何胜男突然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连她好闺蜜都去追姑娘不搭理她了。虽然何胜男并不看好舒蕾的任何一段感情,可人家舒大律师对待每段感情都特有热情啊,简直特么的不能更热情!热情得跟块狗皮膏药糕似的,也不管人家姑娘喜欢不喜欢,就呼哧呼哧地往上贴。

反观自己呢?对生活的热情呢?激情呢?早就被做不完的生意和穿不透的理智捂死了吧?

莫名地,何胜男有点儿难过,有点儿怀念十年前的那个沉醉于爱情中的自己。

也许,她真的该暂时逃离这个环境了?久未归家的游子,也该重回到母亲的身边,闻一闻独属于她的气息,才能有足够的勇气继续前行?

如此想着,何胜男重又坐下来,一口一口吃掉了盘子里冷掉的,并且被戳了一个窟窿的西多士,又重新热了牛奶,咕嘟咕嘟地喝下肚。热乎乎的,她觉得自己重又恢复了力量。

理了理头绪,她掂对着最近公司里的事儿,又对着镜子左右端详了一番自己的脸。

她的脸已经消肿了。何胜男估摸着再过个两三天,也能愈合得差不多了。她总不能顶着这张脸回家见老妈吧?本来没多大事儿的,被老妈看到了,再以为自己在外面吃了苦挨了欺负,老太太还不心疼死?

正好趁着这两天养养咱这张漂亮的脸。何胜男心里想着。

一次商务酒会上,她听人提过那么一嘴,说某牌子的愈痕膏效果不错,还没有副作用。当时是某名媛正在嘲笑不知道哪家豪门的儿媳妇,挨了老公耳光没脸见人,所以就用了那个东西。何胜男也只听了后半截话。要么说知识就是力量嘛,没准啥时候听得一嘴,就用上了。

拿过手机,何胜男琢磨着给乔闻打个电话,一则问问她自己最近的日程安排,二则打发她去买那款愈痕膏。乔闻是个出色的助理,何胜男的所有行程安排,她比何胜男本尊都门儿清。

可没等何胜男给她打过去了,乔闻的电话先进来了。

“何总,您身体还好吧?”乔闻问。

“没事儿,就是脸上刮破了点皮儿,”何胜男摸摸自己的脸,“你去药店,找找XX愈痕膏,买了给我送来。”

“好的,何总,”乔闻答应着,“有件事儿请示您……”

“怎么?公司里有事儿吗?”

“不,不是公司里的事儿,”乔闻捏着电话,抬头扫一眼对面戴着金丝边眼镜朝她淡笑的年轻女人,“是有一位方女士,她说是猎头公司介绍来的,想见您。您看……”

方女士?

猎头公司?

何胜男的神经骤然绷紧了,手停在半空中僵然——

方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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