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哥到了后面,到了给陈文松动手术的地方。
门关着,但是里面亮着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据王哥说,这个特殊的时期,田医生本来已经退出江湖了,但是还是愿意出来帮陈文松一把,又来到了这里,重操旧业。田医生上次过来救阿连,几乎是把他那个小诊所里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了,这也给了悦迪一个坚实的后盾。
我们在门口等着,王哥把所有人都遣散了,但是自己也没回去休息。看得出来,他真的挺累的,一个人叼着烟,靠在墙上,根本不在意墙脏不脏。我也给自己点了一根,说:“王哥,不行就回去歇会儿吧,看你这样子,恐怕不知道多久没睡了呢。”
“不用,还撑得住。”王哥吐了口烟圈,深吸了口气,“以前付哥在的时候,大部分担子都在他身上,我不会扛太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文松这个人,要说别的,那本事没话说,但是经营产业还差得太多。整个悦迪,都在我身上,而且现在悦迪情况这么糟,没有付哥镇着,不少人都出来明面上、暗地里给我们悦迪搞事情,呵呵,实际上,我现在的压力,比付哥平时要大多了。”
“我知道。”我点点头,我也知道王哥的实力,现在悦迪变成这样,真的不怪他。甚至可以说,没有他,悦迪在付新良失踪的时候就已经垮了。他,只是在最危难的时候出来撑住了局面,并不是让局面全面崩盘的人。
王哥接着说道:“说真的,我自己都没信心自己还能撑多久。这一批货也没走出去,留给悦迪的时间可真的不多了。回头,我会再尝试着再找一个买家,如果再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是天要亡我了。下次的任务我自己去做,做不成,我就死在外面。”说完,王哥又抽了口烟。
“这……”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王哥,现在已经把自己绑在了悦迪上了,势要和悦迪共存亡,“王哥啊,你这又何必呢……”
王哥笑了笑,说道:“呵呵,阿寻,你还不懂,这就叫归属感。悦迪这个地方,是给我留下最多回忆的地方,付哥、文松、阿连,我们跟悦迪的感情,谁也不会明白的。”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算了,王哥,还是说说别的事儿吧。今天在路上,我……”
我告诉了王哥那个戴面具的人的事儿,王哥先是一愣,随后苦笑了一下,说道:“落井下石嘛,不足为奇。他妈的,平时我们悦迪家大业大的时候一个个都跟王八一样缩着脑袋,现在不行了,一个个又都跳出来了。妈的,这个人,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的人,如果文松没事儿还好,要是有事儿,我把命拼上去,也要宰了他和林子,让他们给文松陪葬!”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我和王哥连忙把烟掐了,然后围过去。田医生一脸疲惫地出来,一脑袋汗。我们问他怎么样了,田医生说还好,子弹取出来了,陈文松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也只保住了一半,如果不发生什么事儿的话,慢慢会好起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伺候着陈文松,别让他受到二次伤害——现在的陈文松,可受不起折腾了。
我和王哥一听这话,原本悬着的心就放下了。田医生也要休息了,说明天让王哥请两个人过来照顾着陈文松,以后有什么事儿再说吧。今天晚上,就先别看陈文松了,免得吵着他休息。
陈文松没事儿就行,我和王哥千谢万谢,送田医生回去了。如此一来,我和王哥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也不顾身体的疼痛了,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着。
第二天,我们所有人去看了陈文松。他倒是清醒了,就是精神状态不怎么好,跟平时贱了吧嗖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连话都说不了几句。王哥安排了几个人,日夜照顾着陈文松,也算是把他给安排好了。阿连也是因为上次的事儿老实下来了,也在悦迪的临时医院住着。正好,王哥就把他们难兄难弟这哥俩安排在了一个病房里,平时也能解个闷儿。
如此一来,悦迪的担子,又重了一分。
现在,阿连受伤了,陈文松也半废了,我伤上加伤,阿窦、唐之洹、杨迅身上也有或轻或重的伤。也就申剑、黑猩猩、高山,是和买货的那批人起了冲突,加上对方目的也是抢车,所以这些人伤得不重,甚至没有伤。他们几个,也算是悦迪最后一批力量了。
整个悦迪,高级别的人物几乎是全军覆灭,就剩下一个王哥苦苦支撑,而下面能用的将才,也是屈指可数。我们谁都能看出来,悦迪经过这一劫,快要灯枯油尽了。
王哥很快就忙去了,他还要找下一个买家。如果货能出手,就能再撑一段时间。如果找不到买家或者是再被焦阳那边阴一波,那我们悦迪可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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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从陈雨打了那个电话开始,整个悦迪就跟中了邪一样,一直在走下坡路,刹都刹不住。这才不到半个月而已,就已经举步维艰了。听说外面不少人,已经开始觉得悦迪要从起兴街三杰里面被除名了,焦阳即将上位,也不知道王哥知道之后会怎么想。
我也觉得有些无力,似乎悦迪崩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王哥再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我总有一种感觉,现在的悦迪,真的是虚弱到一碰就倒的地步。焦阳那边,可能会有一个大动作了。之前他所做的一切,不正是要一步步消弱悦迪的力量吗?现在,他的目的已经实现了,整个悦迪能拿得出手的人,真的是没多少了。如果我是焦阳,也差不多该最后发动总攻了,毕竟起兴街这么一个地方,那么乱,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迟则生变,焦阳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