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傅年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医生说可以回去住着,只是得定期回来检查。
薛傅年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的,一想到自己可以不用再在医院里住了,忙让季允帮着收拾了东西,当天就和季允搬了回去。
一回去白清就给薛傅年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只是每种菜都很清淡。
薛傅年因为回到家里的关系,也是开心得不得了,当天晚上就多吃了一碗饭,看得季允目瞪口呆,最后笑着摇了摇头。
“清姨,还是你做饭好吃,我做的东西她就没吃过第二碗饭。”
薛傅年笑起来,脸颊上的酒窝隐隐看得清楚。
真想戳一戳。
这样想着,季允就是动上了手,直接戳上了薛傅年的脸颊。
吃着饭的薛傅年就是一愣,停了下来,脑袋偏向季允的方向,有些莫名其妙。
季允笑了起来:“没什么,就是发现你有酒窝。”
听到季允的话后,薛傅年也是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指甲放在酒窝处:“小时候这酒窝可深了,我妈妈会让我在她的膝盖上躺平了,然后在酒窝上面倒点水,不让动,不能让水流出来。”
季允一听,噗嗤一声就是笑了出来。
“酒窝不应该是放点酒在里面的吗?”
白致白了季允一眼,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过这都是两什么母女,还真是会玩。
一顿饭吃下来,各自都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薛傅年很久没有在大床上睡觉了,一回到家里就是拥抱着大床,然后蹭了蹭:“还是家里舒服,医院里面的味道太大了。”
季允笑着看着薛傅年,也没纠正她。
反正自己的家也是她的家,最后终归是一家人。
想通这件事后,季允就一直在想要怎么跟薛傅年讲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要怎么跟女神表白,自己是喜欢她的。
可是她怕吓着薛傅年。
同性相恋在现在的这个社会上早已不是那么特立独行的一件事了,可以说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能够接受包容,可是季允还是不敢说出来,因为她怕这一部分人当中不包括薛傅年。
她怕吓着薛傅年,她怕将自己的心意讲出来,薛傅年就不会像从前那么对待自己。
季允很想嘲笑自己,当初她问程计瑞,图财还是图人的时候她可真没想到,现在的自己可太想当一个高明的人了,她想图个人。
不关乎这个人如今的身价到底是有多高,她单纯地只想图个人而已。
看着薛傅年在床上滚了两圈了后就是消停了下来,躺在一侧给自己留了一块地。
夏天都快要过去了,这几天的气温也跟着降了下来,再也没有前段时间那么热了,也用不着开冷气,有时候下雨,甚至还得再多给薛傅年穿一件小外套。
季允躺在床上,长手长脚地将薛傅年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人以这样的方式睡觉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薛傅年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坦然接受竟也是很自然的事。
前几天季允一直在忙,在医院住的那些日子,虽然床小,可季允老是喜欢跟她挤一张床睡,可到后来,季允半夜接电话越来越多,就是和薛傅年分开睡了。
她怕自己晚上睡觉接电话的时候会闹醒薛傅年。
倒是薛傅年知道季允在想些什么,便也没有多问。
“姐姐你最近忙吗?你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薛傅年从季允的怀里探出个头来。
其实这么些日子下来,薛傅年偶尔会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特别是在面对季允的时候。
这种感觉很奇怪,要说很多人都是在面对美女的时候心跳会莫名地快上两拍,这是无论男女都会有的正常情况。
可是薛傅年与其他人不同,她看不见,除了几年前在公司里的匆匆一瞥外,她早已记不清季允的模样了,所以这种感觉她更是有些捉摸不透。
除开面对季允的时候心跳会快以外,偶尔季允说上两句撩动的话,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脸跟着烫了起来,以前的她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好几次她都想问问季允到底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她却无法将这样的事开口问出来。
她想帮着季允,感觉到她最后没法好好休息,甚至偶尔连饭都没法好好吃的时候,薛傅年就想帮着她,可是自己眼睛看不到,到了最后,只能是想想,真要动手,她现在还办不到。
听到薛傅年这样问,季允眼睛也没睁,只是静静地阖着眼,抱着薛傅年的手也没有松过,薛傅年静静地等着。
“我会处理好的。”
“姐姐如果需要阿年,都可以跟我说的。”薛傅年没有放弃,继续问着。
季允这才低下头来看了眼薛傅年,而后在薛傅年的额头上映下一个吻。
薛傅年瞬间僵手僵脚再也不敢动了,连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是这种感觉又不像是厌恶。
看着薛傅年傻愣愣的模样,季允就是笑了起来:“用得上阿年帮忙的地方,一定不会瞒着你,快,快睡觉了,这几天可累死姐姐了。”
季允忙将眼睛闭上了,她不敢再看薛傅年此时那红扑扑的小脸,只得以睡觉来遮掩过去。
可也许真是太累了,竟是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倒是薛傅年因为刚刚的那个吻而慌了心神,她依旧僵着手脚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
听到季允平缓的呼吸声时竟是舒了口气。
她半抬着头想要看到季允的脸,可是无论如何,她的眼前还是黑暗一片。
她如今,不是想看到这花花世界,而是只想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的模样,以及同自己说话时的神色表情。
是不是她开心的时候,她的眉角眼梢也是笑意,是不是她难过的时候,她的眼底脸上也是担忧。
薛傅年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这种感觉不应该是男女之间的爱慕吗?
她慌手慌脚地不知道该将手脚往哪里放,正要动时,却被季允又抱紧了两分,吓得她僵着不敢再动了,那感觉就跟木乃伊一样,很是可笑。
又这样躺着没有动时,才发觉季允早已睡死了过去,头抵着自己的头,长手长脚死死地缠着自己。
薛傅年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来,然后摸索着向上,碰到了季允的脸。
她偷偷地笑了笑,而后轻轻地触碰着季允的额头,先是摸了摸季允饱满的额头,然后渐渐地向下,摸到了她的眉,因为修剪过,才长出来的细短的眉毛扎在她的手上,感觉竟是出奇地好。
再向下是季允的眼,睫毛很长,扫在薛傅年的指腹上,很软很舒服,然后是高高的鼻,再向下是柔软的唇畔。
她甚至可以摸出那些细小的唇纹。
想到这里就是轻声笑了出来。
季允感到脸上痒痒的,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薛傅年不规矩的小手,在薛傅年怔愣的当口不满地哼哼了两块,那样子就跟狗子有时候撒娇一样。
薛傅年见过狗子撒娇了,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季允撒娇的。
她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又笑出声来让季允给听到了。
收回自己的手后,薛傅年就是往季允的方向蹭了蹭,然后揽着季允的腰,整个人缩进了季允的怀里,也跟着熟睡了过去。
她是姐姐,喜欢是正常的。
此时的薛傅年以为,这种喜欢,跟对每个亲人都是一样的,却没想过,这种不抗拒,甚至可以说想要靠近的喜欢,不是对每个亲近的人都有的。
第二天薛傅年醒过来的时候,季允早已出门了。
薛傅年摸索着下床站在窗口,探出手去,这才感觉到外面飘着小雨,细细密密地洒在手上,竟也还有些凉。
接到程计瑞的电话时她早已吃过白清准备好的早饭了,白致开学了,这家里能说上话的,也就只有……狗子了?
薛傅年收拾着,等到程计瑞来时,她刚好将自己收拾妥当。
白清看了眼程计瑞,笑着招呼着,本以为程计瑞是要看望薛傅年的,毕竟在医院的时候,白清也见过程计瑞几面。
可哪里想到,程计瑞一来,就是接着薛傅年出去了,白清有些懵,本来想拦着的,可哪知薛傅年竟是神秘兮兮地付在白清的面前压低了声音:“清姨别告诉姐姐,今天姐姐的生日,我想去给姐姐选件礼物,一会就回来了。”
白清这才回过神来,季允生日还是自己告诉薛傅年的,怎么转个头自己就是不记得了,真是老糊涂了。
可她当时也没有想,明明自己也可以陪着她出去选礼物,怎么就是叫上了程计瑞。
程计瑞小心地为薛傅年撑着伞,扶着她上了车。
“绑架你的人我找到了,跟陷害季允的是同一个人。”
“陷害姐姐?”薛傅年听到这几个字,本也没有特别关心的心立马就是警惕了起来。
程计瑞以为季允将这事告诉薛傅年了,他还真以为季允一心想要贪薛傅年手中的东西,自然没有想到季允还真是从头到尾没将这件事告诉薛傅年。
他当下就是想要扇自己两巴掌。
“嗯,现在季允整个人都乱成糊了,合同签订后的赔偿不止那百分之三十,还有违约金,她现在也在找这个背后的人。”
程计瑞没想要一一讲给薛傅年听,只是淡淡又提了提,却是没想到薛傅年都记在了心上。
薛傅年回到家时季允半缩在沙发里抬头看着她,又瞥了眼站在她身后的程计瑞,眼中尽是不满。
“去哪儿了?”
“姐姐。”薛傅年从包里掏出东西,献宝一样直接往前走,吓得季允忙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上前拉住了薛傅年,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着了。
“送姐姐的。”
季允低头,看到一串晶莹的玉珠子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