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白哑然失笑:“你这什么跟什么哪,真是的。”
王妍柔急道:“哥,我是真心替你着急,老处*女对你有非分之想,她跟白骨精、锦毛鼠、琵琶精都是同一路货色,要把你吸干才肯善罢甘休。快,现在就给她打电话,狠狠的,不留情面的拒绝她!要不然就晚了!”
“你不就是害怕家访吗?尽管放心,我有把握,班主任会在全叔面前说你的好话。来,给哥捏捏肩,捶捶背,要是捶得舒服了,那好话可不止一句两句的啊。”黎小白掸掸烟灰,不由分说在床上趴下。
“要本姑奶奶给你捶背,想得真美……”王妍柔气愤难抑,思索一阵,想出了个交换条件,说:“哥,那我晚上可以出去玩吗?”
“先捶一个小时再谈论这个深奥的问题。”
王妍柔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在他背上捶了起来。粉嫩小手轻轻敲击皮肤,虽然手法生涩无比,可是其中带来的心理享受妙不待言,不到半个小时,黎小白已沉沉睡去,浑然忘了与大虎的酒吧约会。
第二天他没忘记阿凯的要事,起了个大早,根据之前给出的资料,乘坐公交车来到宁海路的“信义”柔道馆。
情敌杨立学每个周末都会来进行大量的练习,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他。
“信义”柔道馆在宁海路四百三十一号青云大厦的六楼,下面挂着牌子,很容易找到。走廊上有人进进出出,身上笼着像布团一样愚蠢的白色柔道服装,腰系白带,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柔道馆的学员。
走廊宽敞,地板干净明亮,窗口摆放鲜花,黎小白则穿着宽松的短袖衬衫,一条齐膝的沙滩大短裤和走起路来咔啦咔啦响的木屐,打扮不三不四,与柔道馆的气氛格格不入,不知有多少人对他侧目而视。
到门口的时候,一位负责接待的小姐把他拦住,微笑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这位小姐笑容温和,气质高贵,谈吐得体,换做是别人碰上,恐怕还得自惭形秽一番,但黎小白一无所觉,从裤兜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笑道:“嗯,没什么事,我在楼下路过,见到你们柔道馆牌子大,够气派,觉得十分仰慕,就想上来跟你借个火,顺便找间厕所撒泡尿。”
接待小姐强压下不愉悦的感觉,保持着生硬的笑容说:“先生对不起,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柔道馆只对学员开放,闲杂人员不能入内。如果您确实很急的话,出了青云大厦后前行一百米,左拐的巷子里有公共厕所。”
“什么破柔道馆连厕所都不让上,真小气。”黎小白嘀咕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对方听到,说:“那么我找个人总行吧?你们的学员,叫杨立学,我是他叔叔。”
“哦,杨立学。”接待小姐打开附近的柜子拿出一本名册翻阅,说:“您是家长对吧,那么请您出世证件,学员们正在进行练习,您可能需要等待半小时。”
“没证件,你就帮忙转告一声,杨立学他父亲刚遇车祸,叫他马上去医院见上最后一面,来不及可就晚了。”
接待小姐显然吃了一惊:“啊,这……是真的吗?”
黎小白叹气道:“唉,可怜他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含辛茹苦送进破柔道馆学习柔道,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太惨了。”
接待小姐犹豫片刻,觉得这对学员来说算是一件大事,即使对方没有证件也得通融一下,便说:“先生,请您跟进来吧,杨立学同学就在里面。”
拐进走廊内侧,门内就是面积宽阔的柔道场馆了,像是小型会场,一千多平方米,足可容纳两三百人。东面一排排铝合金窗户打开,清晨的阳光透射进来,照得室内非常明亮,南面的墙则是奖杯陈列处,空白的墙壁挂满奖状,“市青少年柔道大赛一等奖”、“某校高中部柔道比赛冠军”如此等等,廉价的铜质镀金奖杯闪闪发亮,片刻不停的奖励着学员们上进。
北边是更衣室和卫生间,旁边还隔出几个空间做为馆长办公室、会议室、会客间。
大厅的中央是比赛场地,用类似于塌塌米的柔软材料与其他地方区别开,正方形,每边约十六米左右,周围是绿色,中间红色的才是正式比赛场地。
一群学员恭敬认真的围在绿色塌塌米周围,绕成一圈,统一白色柔道服装,双手置于膝,呈跪坐姿势,其中大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有男有女,总体上来说还是男多女少。一个体型有彪悍的中年男人,腰围黑带,站在中间手舞足蹈的讲解。
教练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听讲:“进攻与防守是矛盾的统一体,进攻可以得分,可是进攻得分又是在防守成功的基础上才能实现的……在实战中,我们必须学会投技、舍身技、寝技中各种防守技术……”
“哐啷……哐啷……”黎小白的木屐击打在锃亮的木地板上,打断了他的讲话。
所有学员的目光都朝这个不讲究斯文的家伙望过去,教练停止讲解,不悦的问道:“郑小姐,他是谁?你为什么把他带进来?”口音有古怪,似乎在六七十年代拍摄的战争电影中经常能听到这种口音。
接待小姐说:“那个,杨立学学员的父亲遇上车祸,他的家人特意过来找他。”
“啊?我爸爸车祸?”跪坐在最右首的一个男生跳了起来,朝教练鞠躬道:“对不起,教练,我必须出去看看。”
中年人皱起眉头,很不高兴的说:“杨君,身为柔道学员,就要拥有柔道的荣耀和不为任何困难所阻挠的决心,你可以去,但必须等我讲完这堂课再走。”
杨立学咬咬牙,坐回原位,但不住扭头朝黎小白那方向看去。他不认识黎小白,焦急的目光就带了一莫名其妙。
那教练厉声喝道:“先生,请你立即脱下鞋子,走出门外!我们这里不欢迎衣冠不整的客人!”
黎小白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不起,我只是想和杨立学说几句话。”
教练不耐烦的嚷道:“有什么事等我教完课再说!”周围几个学员的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显是教练太过严厉令他们感到害怕。
接待小姐匆忙跑来,惶恐的说:“先生,对不起,您还是真的出去等候吧,伊藤先生发火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伊藤?黎小白回想他说话的古怪口音以及细眼宽脸的长相、短得跟胡萝卜似的小腿,马上记起这应该是个东面岛国的人,随即拿出火柴把香烟着了,狠狠的吸上一口,喷出一股浓烟,说:“你上的是什么课?前后错漏百出,可别把孩子教坏了。嗯,我总是比较反感招摇撞骗的家伙,没一真本事就敢出来诈骗钱财。”
教练伊藤的脸慢慢变得苍白,眼睛鼓成铜铃狠狠瞪着黎小白,学员们都知道这是教练即将发怒的前兆。
他脸庞黝黑瘦削,双目精光闪烁,头顶短发根根竖起,给人一种精练威猛的架势,双腿分开,裤管脚腕处可看见连串的伤疤,这人一定身经百战。
黎小白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我问你,你从哪个地方讨饭过来的?骗了多少钱?骗钱不要紧,最让我不舒服的是你误人子弟,他们把大好时光浪费在没有用的东西上面,这是多大的损失?你赔得起吗?”
马上有四名学员起身,毫不客气的挤向黎小白,试图把他推开,口中骂道:“哪里来的鸟人,你知不知道伊藤先生是有名的柔道教练?黑带五段,他一跤就能把你摔成内伤,识相的快滚,别耽误我们正事。”
“柔道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还请你们多多指教,不是小孩子们的摔跤游戏吧?”黎小白的烟头直直按到最先一个学员的脸上,那学员捂着脸惨叫跌开。
几名学员人人脸上变色,已有人拿住他的手和肩膀,准备施展柔道中的固技把他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