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真假,苏浅浅都极为没有出息的于心头溢出甜蜜和动容。
宴会结束,便是游园的时间,女眷中有相识的,便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苏浅浅看了眼苏清和苏凉,打死也不想和她们一同游园。只是目光所及之处,还有一个林夕在紧紧盯着自己。
苏浅浅心中叫苦连天,她也不要和林夕同行啦。
只是事与愿违,老天似乎故意和她作对,怕什么来什么。林治庸笑着看向沈青风,带着林夕缓步走了过来。
苏浅浅在心中腹诽了林治庸不下十几遍,却也只得淡笑相迎,只是连自己感觉都笑的太假,没有林夕笑的那般天衣无缝。
林丞相走到沈青风面前,含笑道:“沈庄主,那日送去的佳酿可否合乎口味?若是喜欢,我再派人送去两坛。”
这个搭讪,真的好自然。
沈青风面色沉静,倒是没有过多的情绪流露,不知道是否真的厌烦这个丞相大人。
“酒色醇香,只是我不太喜饮酒,故此两坛足够。”言外之意,是让林治庸不要再送了。连送礼对象喜欢什么都没有提前调查清楚,该说这送礼之人有诚心呢,还是该说他太过小瞧沈青风了,以为拿两坛酒便可以收买?
看着林治庸闻言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苏浅浅心中觉得好笑,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苏清带着苏凉却是朝着这边走过来了。苏浅浅真想赶快离开,和她们动脑筋,她都怕自己会被传染上妒嫉这怪病。
只是这林治庸缠着沈青风,让沈青风脱不开身,而林夕竟然当着苏浅浅的面儿,光明正大地用倾慕的目光望着沈青风,偶尔沈青风的余光扫过她,她都极为敏感的娇羞起来,连忙低下头。
好一朵白莲花啊,刚刚在台上瞪着自己的那个气势以及像是要把自己吃掉的戾气,现在尽数散尽,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女儿姿态,甚是惹人怜惜。
好歹她也是沈青风的正牌妻子,林治庸和林夕却直接把她给无视掉了,这样的无存在感,让苏浅浅心中很非常不爽。
“妹妹,我们姐妹三人好久没有在一起谈心聊天了,不若我们一起?姐姐们有些体己的话想要同你说一说。”苏清皮笑肉不笑地对苏浅浅说道,不等苏浅浅回答,又转头看向沈青风,柔柔地说道,“沈庄主,把你的夫人借给我们一会儿可好?”
又被无视了!妈的!
苏浅浅看向沈青风,沈青风却是看向了她,声音清冷:“既是找她一起,当然要问她的意思。”
漂亮!
苏浅浅就剩下对沈青风感激涕零了,把主动权交给自己,明显示让自己好好的反击。
果然,苏清的脸色一变,似是极不情愿地再次看向苏浅浅,声音都多了丝生硬:“妹妹,你果真是沈庄主的心头肉啊,竟是什么事情都依着你,好生让姐姐们羡慕啊。”
又是这种讽刺的口气,若非看在有一重姐妹身份在那儿摆着,她理都不想理苏清。
而在这个当口,林夕却是开口了:“三位姐姐,可否带上林夕一起,刚刚沈夫人的舞姿和吸引群蝶的本领着实令林夕佩服,还想好好向您讨教呢!”
女人的直觉最是敏感,谁看谁不顺眼,听话都听得出来。早在台上的时候,林夕就看出了苏清对苏浅浅的妒忌,而苏清也明了了林夕对沈庄主的觊觎,对苏浅浅的排斥,两人四目相交,嫣然一笑,战线便形成了。
林夕故意提起苏浅浅在台上的那段摄人心魄的表演,也是为了激起苏清心中更深的嫉妒。
“既然林妹妹都如此盛情,妹妹,你就莫要推脱了,驳了相爷的面子可不太好。”苏清继续强烈攻击。林夕心中暗暗窃喜,苏清还算是个聪明人儿,一点拨就通。
一方是姐妹,另一方是丞相,得罪不得罪暂且放置一边,单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夹击,不给苏浅浅拒绝的机会和理由,苏浅浅便不得不跟着她们走。
苏浅浅心道,这两个人的演技还真是高超,林夕刚刚那殷切的小眼神差点儿打动了苏浅浅的心,好在她理智占了上风。可是看她们这架势,也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横竖都要挨上一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有什么可怕、可躲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浅浅学着林夕的样子,声音柔柔道。
沈青风看了苏浅浅一眼,嘱咐了一句:“快去快回,别太贪玩儿,我便在这里等你。”那口气,更像是一个大人对贪玩儿的小孩说出的话。
若非十分宠溺,又怎么可能这般对待苏浅浅?
苏清暗暗握紧拳头,对苏浅浅所获得的幸福越发嫉妒,林夕则咬碎银牙,暗自思忖待会儿该怎么让苏浅浅出丑。
沈青风说完,对碧儿望去,碧儿答应着:“奴婢定当好好照顾夫人。”
有碧儿在,苏浅浅就放心了很多。碧儿比她身手可敏捷多了,若是跟在苏清和林夕身边,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碧儿还能帮衬着她。
至于一直低头不语的苏凉,她完全就是苏清的附属品,苏清让她怎么样,她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看着自家女儿和他们走远,林治庸手捋胡须笑着点点头:“都是女孩子,有些话总过是好说一些。”
沈青风听出林治庸话里的弦外之音,却是不动声色,重新落座在自己的位置,倒酒品酒,都是浅尝辄止。
这些大臣们都渐渐散尽,沈青风看了眼宫城逆霆的位置,却也是空了的。一个在宫中待腻了皇子,此刻却大有兴致地去游园?或者说,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样想着,沈青风忽然想起宫城逆霆看向苏浅浅的目光,淡笑不语,却传达出对苏浅浅的好奇和感兴趣。
林治庸也重新落座在自己的位置,和沈青风相对。他举起一杯酒,朝着沈青风微笑示意:“虽然沈庄主不喜饮酒,但是我还是要敬沈庄主一杯。承蒙沈庄主的照顾,我女儿才得以从歹人手中脱险,在此谢过。”说完,仰头一饮而尽,甚是干脆利落,仿佛因为林夕之事,真的对沈青风感激不已。
林治庸抬手示意:“沈庄主随意。”
沈青风淡淡点头,同样一饮而尽,反倒更显豪情和侠客之风。
林治庸越看越满意,若是林夕能嫁给沈青风,那么林家在朝中的地位越发无法撼动,皇上,更不可能打林家的主意,只会越发器重林家。
而沈青风本人,无论是相貌举止,还是本事能力,在今日众多皇子中那都是出类拔萃的,林夕嫁给他,算不得吃亏,当真是门当户对。
只是这林治庸未免把自己的女儿抬举的太高,他能看得上沈青风做女婿,沈青风可不一定能认同他当岳丈。
终于,林治庸决定将话题引入。
“我林家就这样一个宝贝女儿,从小研习琴棋书画,算不得帝都城一等一的才女,那也是人中佼佼者。也怪我从小把她给惯的,眼光极高,太多媒婆的提亲,都被她拒之门外。可是……”
林治庸看向沈青风,脸上露出了笑意:“自从那日沈庄主救过小女之后,小女匆匆一眼,便已对沈庄主一见钟情。女儿嫁脸皮薄,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这个当父亲的,看穿了女儿的心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沈庄主,若是老臣将小女嫁予庄主做妾室可好?”
林治庸坚信女儿聪明伶俐,就算暂且是妾室,也会寻找机会将苏浅浅从正室的位子上拉下来,从而当上这清风山庄的正夫人。
沈青风听完,没有立即表态,又悠悠然拿起酒壶。有宫女想要上前伺候,被他一个冷眼给吓退了。
酒水落入酒杯中,那细细地“潺潺”之声,在已经略显寂寥的广场中,显得格外响亮。
林治庸不明白沈青风这是什么意思,行或是不行,给个痛快话,这般吊着算是怎么回事?林治庸因为着急,失了部分耐心,再次开口问道:“沈庄主,你和小女的事情……你看……”
林治庸欲言又止,那止住的话他相信不用说,沈青风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只待沈青风的一个回答。
沈青风悠闲地晃动着酒杯里的酒,闭着眼睛细细闻了那甘醇的香气,感叹道:“林丞相,这从北疆进贡过来的酒,果真不一样,与你给我送去的那两坛相比,似乎这里的酒,更加香醇。”
林治庸一愣,却是不知道沈青风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和他刚刚问的话,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啊。
片刻之后,林治庸才想起来解释:“这怎么可能,这宴会之上的酒怎么能和送给沈庄主的那两坛酒相提并论呢。”
意思是,林治庸送给沈青风的那两坛就才是佳酿。
“林丞相,请问你有几房妻室?”沈青风转移了话题,问道。
林治庸不知道沈青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是对他这跳跃性的思维有些发懵,但是碍于今后可能成为一家人,只得耐着性子回答道:“平生只娶了一房妻室,就是林夕的娘亲。”
说道这儿,林治庸似乎明白了什么。